第八百五十章 當務之急

朱慕云原本，也一直在關注著史希俠的動靜。他想通過史希俠的言行，以及武尚天的態度，來推斷接頭是否順利。

然而，到下午時，政保局收到消息，聶大輝竟然死了。這對朱慕云來說，是個好消息。聶大輝的存在，嚴重威脅著九頭山的安全。如果九頭山被日軍攻下，以后日軍就能在河西，打開一條通道。

有了這條通道，對日軍作戰，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而對中隊而言，將會無形中，給他們增加困難。

當然，也有“好消息”，消滅了九頭山數十名土匪，以及巴衛煌和韓之風兩名匪首。只是，政保局的好消息，聽在朱慕云耳中，有如噩耗。

朱慕云很是震驚，巴衛煌和韓之風，怎么就會死呢？九頭山總共才四名個當家的，可現在，四個死了三個。剩下一個朱加和，獨木難支，他能應付得了日軍的進攻嗎？

朱慕云暗暗擔憂，他也不知道，新四軍方面，是否會派部隊支援。九頭山的位置很重要，以縱隊首長的眼光，就算自己不提醒，也必定會協助九頭山反擊的吧。

不管如何，朱慕云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鎮南五金廠。他要抓的“兇手”：韓之風和宋三，都在九頭山呢。現在，韓之風死了，他甚至可以爭取，親自去九頭山一趟。

“局座，能否讓行動隊，把韓之風的尸首帶回來。”朱慕云不好直接打探消息，只能旁敲側擊。

“當然可以，不但韓之風的尸體要帶回來，巴衛煌的也必須帶回來。”李邦藩說，他們二人，是殺害野山的兇手。現在，他們死了，野山一案，也能結案。

這件案子，是發生在三星街的兇殺案，性質特別惡劣，情節特別嚴重。李邦藩作為政保局的局長，能把案子破了，并且九頭山的四個頭目，只剩下朱加和，這也是他的功績。

從這一點上說，李邦藩是立了功的。至于九頭山，能不能攻下來，都不能抹殺這一點。

“這下好了，法租界的搶劫案，終于抓到了兇手。”朱慕云“高興”的說。

九頭山此次元氣大傷，就算日軍攻不下，光是巴衛煌等三人，就是九頭山無法承受的。或許，以后相當長一段時間，九頭山都無法，對日軍造成威脅。

“可鄭思遠，就沒你這么高興了。”李邦藩淡淡的說。

聶大輝是在鄭思遠手里死的，隨著聶大輝的死，進攻九頭山的難度，將變得異常艱巨。原本，有些關卡，日軍都不用使用武力，以聶大輝的影響力，可以讓他們放下武器。可聶大輝一死，巴衛煌和韓之風也都死后，他們的進攻，將遭到最堅決的反擊。

“不管如何，巴衛煌和韓之風，都是死在他手里，他應該為此自豪。”朱慕云微笑著說。

“你倒是想得通。”李邦藩笑了笑，可是他卻覺得，鄭思遠很沮喪。

鄭思遠也確實很沮喪，他逼迫聶大輝，說出旗子的作用后，在湘鳳村與聶大輝，再次談了話。他希望，聶大輝去見九頭山的人。當然，如果能勸降巴衛煌或者韓之風，就再好不過了。

聶大輝考慮了很久，最終，在他的威脅利誘下，決定去見巴衛煌。鄭思遠答應他，不管巴衛煌和韓之風，甚至朱加和，是否投降，以后九頭山的大當家，都是他。如果他們頑固不化，堅決消滅他們。

第一步，聶大輝做得很好，殺了巴衛煌。然而，韓之風對聶大輝，有著深深地戒備。鄭思遠看了現場，韓之風和聶大輝，應該是同時擊中對方，一起死的。

“這本身就是好事嘛，可能鄭隊長覺得，要拿下九頭山，才算圓滿吧。”朱慕云說。

“聶大輝一死，恐怕再想順利拿下九頭山，會很難了。”李邦藩嘆息著說，鄭思遠還是沒有大局觀。

只有聶大輝在手里，才能順利拿下九頭山。為了勸降所謂的巴衛煌和韓之風，讓聶大輝也跟著死了，這是他最大的敗筆。如果是自己，一定會讓聶大輝心無旁騖。只有將九頭山拿下后，才能讓聶大輝去冒險。

到時候，聶大輝完全沒有了退路，只能聽任擺布。到時候，讓他生，就得生。讓他死，他就得死。

“聶大輝已經標出了九頭山的所有通道，皇軍一定能拿下九頭山。只是，新四軍會不會出兵呢？”朱慕云突然說。

“這倒是個問題。”李邦藩沉吟著說。在城北樹林，就是因為新四軍游擊隊出兵，才擊退了野山。

既然在城北，新四軍都能出兵，在九頭山，想必新四軍也會出兵。新四軍不像忠義救，他們更懂得唇齒相依的道理，九頭山如果被拿下，皇軍隨時可以繞到豬婆山背邊，對整個湘鄂豫邊區，來個大包圍。

“局座，要不要給鄭思遠提個醒？”朱慕云提醒著說。

“可以。”李邦藩說。他擔心，就算鄭思遠收到消息，也未必會退回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鄭思遠收到政保局的電報后，確實沒有理會。他對九頭山恨之入骨，還吃過九頭山的大虧。此次，有消滅九頭山的機會，豈會錯過？

他不管，會不會有新四軍參加。既然帶著軍隊出來，自然不能無功而返。任何時候，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要做百分百的努力。

聶大輝雖然死了，可九頭山的兩名重要頭目：巴衛煌和韓之風，也都死在了山腳。相比自己，九頭山的損失更大。

昨天晚上，聶大輝已經標出了九頭山的每一條道路。就算聶大輝死了，也一樣可以攻下九頭山。只不過，拿下九頭山后，沒有一個合適的人，來領導他們罷了。

鄭思遠相信，想要再找一個“聶大輝”，只是時間問題。當務之急，是先拿下九頭山。

然而，鄭思遠的主要目標，是九頭山。他忽略了新四軍，就在日軍攻到半山腰時，山下傳來消息，有新四軍在活動。而且，他們設在湘鳳村的臨時據點，已經被新四軍攻下，所有的輜重物資，被新四軍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