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 晚些時候埋了就是

“相公，冤枉啊，我家莊客，皆是良民，如今盜賊四起，我柴氏族家大業大，養些莊客也是為了自保，從來不敢妄想其他啊。相公當明察秋毫，不可輕信小人之語。”柴進在聽到“復國”這個詞匯之后，心中已然慌亂了。

“今日我能只帶幾人來與大官人射獵野外，便是相信大官人不會做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卻是職責所在，自然也要調查番，還望官人莫怪才是。”鄭智依舊淺笑說道。

柴進聽言，心中輕松不少，答道：“相公盡管調查就是，我柴進行得正坐得直，豈怕小人誣陷，相公明察秋毫。”

柴進看得鄭智表情，又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又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心中立馬想通了些事情，內心更是慢慢平靜下來，抬頭往鄭智看去。

柴進已然想明白鄭智前后幾番的意思，覺得鄭智這樣敲打自己，大概就是為了錢，示意自己孝敬錢財的借口。并不是真要與自己為難，不然怎么會邊滿臉是笑，邊又要恐嚇自己。

此時柴進更是念頭通達起來，什么小人告狀，什么將養死士，不過都是借口，意思就是讓自己花錢買平安。

想到此處，柴進再看鄭智的眼神，已然有了些鄙視的意味。卻是也沒法，只能認栽。心中也是知道這新來的鄭相公，手段比之前碰到的人著實高了不少，如此拿捏自己，當真心計頗深，看來這筆錢當真要多給些才行。

再聽鄭智笑言開口：“好，柴大官人高義，為官方著實不易，若是治下之民皆如柴大官人這般通情達理，那真是我的福氣啊。多謝官人！”

鄭智話語中含義是在提醒柴進，不要忘記了自己身為大宋子民的身份，許多事情不可逾越了。

卻是在柴進聽來，依舊是在敲打自己，讓自己明白身份，自己是民，這鄭相公是官。忙開口表態道：“相公客氣了，過得兩日，我自當親自往清河拜會相公，相公初來，定然有許多不便之處，也當備些薄禮幫襯番。”

柴進直接把心中認定的話語說到明處，說得明明白白。這態度也表達的清清楚楚，便是要送禮孝敬了。

鄭智聽言哂，愕然了片刻，回頭也知道這柴大官人是誤會自己意思了，也不言明，開口道：“好，那我便在滄州等候官人大駕光臨，今日就把這褐馬雞先獵到手，晚間還有頓好酒。”

說完鄭智往身后個親兵示意了番，這親兵回身便往山坡下跑去，打馬便走。

聽得鄭智說在滄州等候自己，柴進已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這段言語交鋒，柴進汗如雨下，卻是也不過為了錢財。

又見鄭智手下個親兵轉身走了，不明所以，開口問道：“相公，這位小將軍怎么回去了？”

“哈哈，無事無事，差他去臨近買些西北的烈酒，褐馬雞當配烈酒，我們接著狩獵，褐馬雞當多獵幾只，少了不夠吃的。”鄭智笑著打哈哈道。這親兵此時回頭，只為件事情，便是回去傳令的。

“相公，西北的烈酒斷貨幾個月了，如今怕是不好買了，即便是有，也是天價，相公當真大方啊。”柴進笑道。

“無妨無妨。”鄭智笑道。

柴進點點頭直往山崗頂處上去，心中還才腹誹鄭智話語，是無妨，用老子的錢吃好酒當然無妨。

眾人還在這山崗上獵著褐馬雞。

再看柴家莊，七百鐵騎已把這莊子圍得緊密，還有兩三百鐵騎直往莊子而入。

頭前個漢子鄭智裴宣，口中大喊：“官府拿賊，所有人回家中不得出門，等候官府盤查。”

路大喊過去，莊中百姓看得這鐵甲刀槍，各自往家中不敢出門。

等到鐵甲圍了柴進府邸，眾人開始下馬，白天這大門本就是開的，倒是不需什么手段破門。

卻是頭前幾個看門的莊客已然迎了上來問道：“不知大人是哪里的士卒，來柴家莊又何要事？”

話音剛落，員鐵塔壯漢已到近前，抬手便把這莊客拎了起來，口中呼喊：“你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

旁邊幾個莊客見同伴被拎了起來，忙想上前幫手，卻是還未動身，便被幾個鐵甲漢子摁在旁，繩索已然拿了出來，這些漢子綁人的手法倒是利索，顯然也是綁羌人幫出了經驗。

這被拎起來的漢子出言大喊：“你們是哪里來的，我家大官人與你們管事必然相熟，怎么如此無禮？且等我去喚我家官人來與你分說。”

再看這大漢，直接把拎起來這人往地上扔，用腳踩在背上，手中已然拿著麻繩來綁，口中還在問：“你姓甚名誰，哪里人？”

那莊客被摔得七葷素，心中已然起了火氣，這柴家莊何曾讓人欺上門過，慢慢抬起頭來怒道：“我乃河間府衛得樓，你如此欺我，等我家官人回來要你好看？”

聽得這人話語，裴宣與朱武不斷翻著手中的縫訂成冊的海捕公文，不得片刻，裴宣說道：“河間府衛得樓，搶劫同鄉錢財，殺人滅口，在逃。”

聽得這話，那還在綁人的鐵塔大漢笑道：“哈哈。。。老裴，你看灑家運氣如何？來就逮住條大魚！”

再看裴宣哪里去回應魯達調笑，已然臉嚴正，就是那鐵面孔目。

再看左右，兩三百鐵甲士卒拔出兵刃往府內橫沖直撞而去。

時間雞飛狗跳不止，四處都是虎狼之聲，間間的房門被破開，個個每天閑散度日的漢子被拎了出來。

魯達似乎喜歡這種侵門踏戶的感覺，踹起門來更是用力，腳下去，便是整個門都從門框上飛了下來。

定睛看，房內也有員大漢，手中柄鬼頭大刀，直往魯達劈來。

魯達連忙讓，手中寶刀翻飛而起，那漢子腰間鮮血迸濺，當場倒地。

魯達自己似乎有點沒有反應過來，這出刀完全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裴宣，開口道：“老裴，這廝著實不禁打。。。這個。。。殺得還是殺不得？”

魯達有此問，自然也是為了自家哥哥鄭智去想，怕給鄭智惹了麻煩，這罪犯要殺，當真還需要過堂受審，與軍中律令不能比。

沒想到這鐵面孔目裴宣也來了匪氣，開口道：“無妨，是他自己反抗拒捕，晚些時候埋了就是！”

再看柴家莊外圍，幾百鐵騎已然慢慢縮小了包圍圈，挨家挨戶也在搜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