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此情可追憶

“不，不……”詹秀深吸一口氣，坐了下來，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東方玉山是假的？”

“射聲王不是說了么？”蕭華神秘一笑道，“東方玉山跟龍七合謀襲殺袁少，他怎么可能用真實身份？”

“原來這樣啊！”詹秀聽了，居然有些失望。

“當然不是這樣……”蕭華眉頭一揚，道，“早在蕭某看到你跟東方玉山的時候，就知道東方玉山是假的！”

“不可能！”詹秀搖頭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假的？”

“因為蕭某恰恰認識東方玉山，那個東方玉山是個衍仙，如今估計頂天了是五行仙，兩個東方玉山長得一模一樣，你說巧不巧？”

“怎么可能？”詹秀目瞪口呆了，“你認識真正的東方玉山？”

“是不是很驚訝啊！”蕭華笑道，“這仙界就沒有不透風的靜音結界啊！你以為東方玉山不過是氣仙，莫說色界天，就是欲界天高層天界都未必有人認識，界沖之地就更不可能有人認識了！可偏偏的，蕭某就在黃曾天結識的東方玉山，先前提起的仙酒，還有那個余崖子，也是一起認識的……”

“你……”詹秀的臉上再次生出狂喜了，叫道，“你果然去過黃曾天！”

“什么意思？”此時反倒輪到蕭華驚訝了。

“先不說，先不說……”詹秀眉宇間笑容不消，依舊道，“且說說，還有別的破綻么？”

“嘿嘿，既如此……”蕭華笑道，“你承認自己是袁少了？”

“我不是袁少！”詹秀擺手道，“我叫袁星！”

“嗯，蕭某明白了！”蕭華恍然了，“那個袁少是仙傀，你才是真正的袁星。”

“莫非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我了？”袁星奇道。

“我懷疑你作甚？”蕭華沒好氣的說道，“我就是來逍孤愁開眼界的，誰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啊？”

“好吧！”袁星也聳聳肩道，“我也沒想到，大名鼎鼎，威名鵲起的蕭越嘯居然到逍孤愁來。”

“看起來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當然……”袁星點頭，“聽到你自稱蕭真人，我就知道是那個剛從界沖大戰脫出的越嘯大人。”

“那你在秋日小徑中，怎么說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話？”

“你不懂？”

“廢話，若是懂，我還能繼續懷疑么？”

“若是那些懷疑能讓你明白什么，我也無憾了！”袁星笑道，“大人接著說！”

“其實也沒什么……”蕭華搖頭道，“這些懷疑都是一晃而過，就算你喊那個掌柜女仙為馨兒，我也僅僅多想了片刻，畢竟除了你，就是袁少喊過那個傀儡為馨兒，其他仙人都沒喊過。”

“還有么？”

“沒什么了！”蕭華說道，“畢竟你已經謀劃許久，想從這逍孤愁脫身，其實也沒特別的破綻，不過是湊巧，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罷了！”

“那你是在什么時候確定我是袁星的？”

“當然是在最后，你要我帶著你走的時候……”蕭華笑笑說道，“那時候，我無意看到袁少和東方玉山已經被毀的尸骸，我忽然生出一種想法，若是欲蓋彌彰，若是金蟬脫殼呢？然后再想到你的名字，我就確定了！”

“我的名字？？”袁星苦笑了，“這能說明什么？”

“其實很簡單……”蕭華解釋道，“射聲王說袁星孤獨，沒有朋友，困守在逍孤愁，他很心疼，其實這是他在保護袁星，而我覺得，其實應該是袁星在保護射聲王。”

“你……你能明白？”袁星的聲音有些顫抖，低聲道，“你還不承認？”

蕭華皺眉，袁星急忙陪笑道：“沒事兒，你接著說……”

蕭華道：“所以說你是一個很孤獨的人！而詹秀這個名字，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袁星吃驚了。

“我不僅知道……”蕭華大笑了，說道，“而且還見過這個詹秀的相貌，你幻化成他的樣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假的？”

“不可能！”袁星幾乎是跳起來了。

“詹秀是天孤星的名字……”蕭華耐心的說道，“我這里有個仙器，他恰恰就在里面！”

說著，蕭華取出萬仙錄，抬手一點，“刷刷……”書頁翻動，待得一處，一個跟詹秀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形鐫刻在其上，而人形旁邊寫了一行字：“天孤星詹秀……”

詹秀無語。

蕭華看看袁星道：“我能說這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么？”

“能！”袁星點頭道，“我就是這么落入你網里！”

“其實，單是一個詹秀，蕭某也未必會懷疑你的……”蕭華沒理會袁星，知道他一會兒肯定會解釋，接著笑道，“可偏偏你的愛妾龍女又被化血神刀所傷，這就讓你的名字跟太古仙器聯系到了一起。而到得最后，一個假冒的東方玉山還死在化血神刀之下，你說，我能不知道你就是袁星，你跟射聲王聯手演了一手金蟬脫殼的好戲么？”

“好吧……”袁星看著蕭華收了萬仙錄，也沒有恢復袁少的相貌，苦笑道，“想不到爹爹跟我商議了許久的事情，到得最后還是出了這么多的岔子，讓你一眼就看出了破綻！”

“沒關系！”蕭華笑道，“詹小友放心，蕭某向來守口如瓶的。而且現在袁少被龍族襲殺，射聲王一怒毀掉逍孤愁的消息已經開始散播出去，再不會有人會記得你……”

“不……”袁星看著蕭華道，“仙界任何人都可以忘記我，唯有你不行！”

“nnd……”蕭華無奈了，說道，“說吧，說吧，又有什么隱秘了？怎么聽都這么肉麻！”

“雖然你轉世了……”袁星看著蕭華，頗是深情道，“但……”

“等等……”蕭華心里一動，揚手間金光閃動，說道，“你先別這么說，記住，你只講故事，不要把我當做誰誰誰……”

“好吧！”袁星想了一下點頭道，“既如此，我也不說名字了，省得認錯了尷尬！”

“這就對了！”蕭華撫掌道，“我有仙酒，你有故事，請……”

看著蕭華居然擺酒和仙果，袁星倒也灑脫的坐下，笑道：“大人不說不喜酒么？”

“是啊，我喜歡聽故事……”蕭華斟了杯酒道，“這就是給有故事的仙人準備的！”

“咦？”袁星飲了一杯驚呼道，“這是什么仙酒？”

“這是五寸相思釀！”蕭華介紹道，“你那什么二品仙酒跟它比就是扯淡！”

“對，對！”袁星飲了一口，微閉雙目，說道，“這口酒一下子讓我想到了初見她的時光！那幕是一直支撐我的幸福，我如同貧瘠人家的孩子，把這記憶當做鹽粒，想念的時候就嘗一點兒，還不敢多嘗，唯恐淡忘……”

“……還記得見到她的英姿颯爽，她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她也沒說自己的名字，只說是來界沖歷練的。界沖的戰將我幾乎都知道，可偏偏不知道她是誰……”

“……知道么？她隨著我進入秋日小徑，說的每句話都跟你一模一樣，而每句話都如同尖錐直直刺入我的心底，從來沒有一個女仙能從幻境中，看到我的心，看到我的孤獨，看到我的渴望……”

“……路口的小酒館，你誦念的詩詞，跟她誦念的一模一樣，她很是不客氣的糾正酒旗風的錯誤。她大口的喝酒，跟我講她在界沖殺敵的兇險，那些話都成了我向往自由的翅膀……”

“……眼見她要走了，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想請她留下。她當時的愕然讓我得意，我居然在她面前賣弄我的富有，我哪里知道，我的富有在她眼中就是極度的貧瘠，我根本留不住她，只能看她轉身飛走，任她的身后……枯葉遍地！大人，你說得沒錯，美景看一遍就可以了！沒有她身影的美景，根本沒有任何美的意義……”

“……她走后，我瘋狂打探她的消息，終于知道了她的身份，是啊，她是長穹，積累軍功的戰將，而我，不過是大人口中的紈绔，我怎么配得上她？從那時候起，我就生出脫離逍孤愁的念頭……”

“……很快，她隕落的消息就傳到了我的耳中。但是，我并不是特別緊張，因為她在逍孤愁的時候，我特意送了她藏神原碑的秘術，我知道她必定能轉世的……”

“……于是，我開始頻頻下界，前往黃曾天找尋。可惜事不遂人愿，我還沒有找到她的消息，卻被別的人注意，爹爹為了保護我，曾承諾過的，不會讓我離開逍孤愁，我只能哀求爹爹做個仙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