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無力回天

戰遍強者，無人能擋，辜雀背棺而行。

銀光激射，黑芒驚天，平地再生荊棘。

金屬生靈驚逃，卡蘿琳被擒于手，眾墮落一族跪地叩拜，參見神使。

此人身穿黑色長袍，金發飄舞，瞳孔黑光璀璨，全身斗氣澎湃，散發著恐怖的威壓，顯然是一個強大到極致的斗神。

卡蘿琳在他的手中，像是一只小雞一般，被輕易提起，任憑她怎么掙扎，都無法讓對方手指一動。

他冷漠的眼神掃過眾人，傲然道：“起。”

“謝神使！”墮落一族頓時站起身來，卻依舊恭敬無比。

而光明圣宮眾強者則是臉色大變，連連后退。

斗神羅伯特沒有管他們，只是瞟了一眼光明圣舍利，然后豁然轉頭，朝辜雀看來。

死死盯著辜雀，瞳孔透出恐怖的黑光，整個人的氣勢頓時朝辜雀壓去。

辜雀身體佝僂，臉色蒼白無比，白衣染血，黑發散亂，一把抹去嘴角的鮮血，迎著目光毫不退縮。

恐怖的威壓襲來，黑白雙環輕輕顫抖，忽然自他雙手手腕脫落而出，散發著璀璨的黑白之光，把他的身體緊緊包裹了起來。

“哼！”

羅伯特冷哼一聲，忽然右手伸出，天地間源源不斷的斗氣朝他掌心聚集而去，然后緩緩朝辜雀推來。速度雖然慢，但那股力量卻是強大無比，猶如瀚海巨浪沸騰，滔滔不絕。

黑白雙環輕顫，在力量的刺激下沖天而起，不斷漲大，化作兩個光圈把辜雀死死包裹住，一道道秩序規則開始涌現出去。

羅伯特臉色一變，這才連忙收手。

他看著辜雀，臉色冷漠無比。

辜雀同樣看著他，死死咬著牙腮，眼中沒有一絲畏懼。

羅伯特冷冷一笑，傲然道：“東方來的年輕人，本神關注你很久了，你很強大。”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不斷掙扎的卡蘿琳，瞳孔一陣緊縮。

不是他不愿說話，而是斗神都已然降臨，自己恐怕無力回天了。

他腦中搜索著一切的信息，希望可以找到救出卡蘿琳的辦法，但卻根本找不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與斗神一戰。

卡蘿琳不斷掙扎著，口中不停大喊：“雀哥哥，救我！雀哥哥，救我！”

聲音傳遍天地，辜雀的身體在顫抖，這一聲聲悲呼，如刀一般刺進他的心臟，可他偏偏就是無能為力。

右手死死握著泣血刀，指節因為過于用力而發白，他終于緩緩開口道：“放了她。”

聲音沙啞無比，像是喉嚨有刺，咽不進去，又吐不出來。

羅伯特不屑一笑，道：“憑什么？”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道：“我求你。”

聽到這句話，羅伯特頓時一愣，然后忽然大笑而出，道：“很好！我看你如此不可一世，也知道服軟么？”

辜雀緩緩看向卡蘿琳，看著她蒼白的臉，嘆聲道：“我幾乎不求人，但她是卡蘿琳。”

卡蘿琳聽到這句話，終于停止了掙扎，也不說話了，只是呆呆地看著辜雀，默默流著淚。

羅伯特冷笑道：“你明明知道求我也沒用的。”

辜雀道：“我總該要試試。”

“那么我現在明確告訴你，不可能！”

辜雀瞳孔寒光爆射，咬牙道：“你若害她！我終究有一天要你付出代價！”

“哼！”

羅伯特冷冷一哼，身體頓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斗氣，傲然看著辜雀，不屑道：“區區一個螻蟻，如果不是神寶護佑，你已然被我一掌打死，也敢威脅起我來了嗎？”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

卡蘿琳搖頭道：“雀哥哥，你走吧！你活著，就相當于是我活著了。”

“我不要你救我了，我只要你活著。”

“回去吧！回東方去，你說過東方有人在等你的，那里才是你的家。”

一句句話清晰地傳到辜雀的耳中，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

只是他握刀的手越來越緊，額頭的青筋已然凸出，誰都可以看出他內心翻涌著巨浪，誰都可以看出他在忍。

他只說了一句：“別怕。”

聲音很沙啞，又很刺耳，他的眼睛一直看著羅伯特，眼中的寒意幾乎令天地凍結。

羅伯特忽然有些恍惚，身影不禁一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個眼神，竟然令他剛才走神了！他咬著牙，寒聲道：“看著吧！”

說話的同時，他右手一提，頓時把卡蘿琳高高舉起！

于是，那茫然激射的光明圣舍利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嗚咽，散發著萬道金光，又開始旋轉了起來。

每一道金光都洞穿虛空，它顫抖著，然后朝著卡蘿琳飛來。

辜雀瞳孔一陣緊縮，緊咬牙腮，眼神死死盯著光明圣舍利。泣血刀像是感受到辜雀的心情一般，發出一聲聲輕顫，其上血光隱隱，黯淡無比。

他目不轉睛，看著光明圣舍利一步一步接近卡蘿琳，照亮了她的臉，照亮了她的金發。

卡蘿琳回過頭來，看向辜雀，目光之中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那深深的眷戀和遺憾，像是刻在了她的靈魂之中，令辜雀渾身劇震。

時間像是過得很慢，辜雀每一刻都在煎熬，但光明圣舍利終究穿進了卡蘿琳的胸膛，融入了她的身體。

她全身爆發出一股璀璨的白光，發出一聲輕呼，看著辜雀，然后緩緩閉上了眼。

閉眼之后的她，是那么的安詳。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泣血刀，只是緊咬著牙腮，雙眼忽然滲出了猩紅的鮮血。

鮮血染紅了雙眼，在內里不斷流淌，散發出一道道血光，幾乎淹沒了他的眼球。

羅伯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回頭看向辜雀，輕笑道：“當著你的面融合光明圣舍利，你又能怎么樣？”

辜雀只是看著他，眼中鮮血滔滔，肌肉緊繃，一根根血管凸起，額頭忽然皮肉鼓脹，竟然隱隱透出兩道黑紋，一股無法形容的詭異黑氣散發而出，讓人不禁心悸。

羅伯特看到眉心黑紋，臉色頓時一變，心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感，吞了吞口水，一把提起卡蘿琳，直直朝南而去。

他身影如電，剎那間消失在天地之間，光明圣宮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想不到羅伯特斗神竟然親自出馬！”

“墮落一脈僅有的兩位斗神，竟然降臨一位，剛才他完全可以一招滅殺我們！”

“快！查爾斯，通知教皇，通知教皇。”

一個個聲音喊出，只見查爾斯一步跨出，口中喃喃念著繁復的咒語，右手伸出，空間忽然涌出一道道水波，一面古老的銅鏡已然顯現出來。

銅鏡之中，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老者背對著眾人，正專注地看著書。

雖然相隔極遠，但通過銅鏡，依舊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如海一般的力量。

光明圣宮眾人站在一起，齊齊躬身道：“見過教皇。”

“事情怎么樣了？”

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傳出，像是跨越了無盡歷史長河，從那星空的深處飄來，睿智、森冷又威嚴。

查爾斯躬身低頭道：“尊敬的老師，斗神羅伯特出現了，令光明圣舍利和圣靈之體融合，并往南方去了。”

銅鏡中，那佝僂的背影動都沒有動一下，沉默了良久，徐徐的聲音才緩緩傳出，道：“去撒旦城吧！他們會在那里召喚墮落之神撒旦。”

查爾斯低聲道：“請問老師，是否有法神亦或者斗神配合我們？”

說完話，那個佝僂的背影并沒有回應，而銅鏡卻在瞬間崩裂，狂暴的元素頓時朝四周激射開去。

查爾斯一口鮮血頓時噴出，整個人被掀飛數十丈，然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瞬間，他立刻站了起來，然后連忙鞠躬，急道：“學生知錯了！學生不該問！請老師責罰！”

聲音傳遍大地，而四周已然平靜了下來，像是什么事也沒發生。

而辜雀，右手一揮，已然收起了銅棺。

下一刻，一戰幽幽古燈，已然懸掛在了他的頭頂。燈火明滅不定，垂落出昏黃的光芒，一股股古老滄桑的氣息，頓時傳遍了整個天地。

他白袍獵獵，亂發狂舞，身影筆直如劍，眼中血光滔天，沒有一絲生機。提著刀，大步朝光明圣宮眾人走去。

沒有人能夠形容他的眼神。

卡梅倫忍不住大叫道：“你！你要干什么？圣靈之體可不是我們抓走的！”

艾德里安也不禁道：“你不要亂來，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救人，而不是殺我們。”

克里斯多夫站了出來，沉聲道：“年輕人，你冷靜。”

辜雀停住，提著刀冷冷道：“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在我和墮落一族聯手之下迎接死亡。二：和我聯手，把這里的墮落一族先殺干凈！”

此話一出，墮落一族盡皆變色，不禁轉頭就跑。

克里斯多夫大聲道：“我們當然選后者！事實上，我們更想殺卑鄙的墮落者！”

他說著話，身影頓時一閃，口中已然念起了咒語。

而其他的圣騎士和圣魔法師，也急忙出手，朝那些墮落一族殺去。

辜雀提著刀，喃喃道：“飲血吧！泣血刀，從今日開始！”

說話的同時，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驚鴻，激射在天地之間，每一個閃身，都斬出一道漆黑無比的刀芒！

他的雙眼早已血紅，心中唯有殺戮，只因殺戮，才能短暫遏制他心中的恐慌和殺意！

《神女賦》運轉到了極致，配合著泣血刀，刀芒卷出，直令天地變幻。

于是殺啊！流血啊！空氣在嗚咽，慘叫之聲不斷，殘肢四處飛濺。

有了辜雀的加入，墮落一族幾乎喪失了斗志，就算有幾個人拼死而戰，也被辜雀的刀芒瞬間斬頭。

殺吧！把一切都毀滅！所有的墮落者都得死！

辜雀仰天長嘯，全身黑氣狂涌，手提短刀的他此刻猶如一個地獄魔神，殘忍地收割著一個個卑微的靈魂。

斗氣縱橫，魔法元素爆炸，元氣驚天，場中的力量已然交織在了一起，然后各處炸開。

辜雀毫不在意，身體龜裂，鮮血流淌，他早已無法感受到疼痛。

只因心頭的怒火淹沒了一切。

白金之光閃爍，一邊受傷的同時，一邊又迅速恢復，游走在力量爆炸的中央，殺得血流成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才終于落幕。

大地已然滿目瘡痍，殘肢碎體四處都是，鮮血已然把泥土染紅。

辜雀站在原地喘著粗氣，整個人都被鮮血覆蓋住了。

死神！猶若死神！

所有人都看著他，所有人眼中都有驚駭！

“你們注定是要輸的！”

勞瑞的聲音傳遍大地，他無力回天，只有驚逃。

一切都像是安靜了，辜雀提著刀，刀上的鮮血正往下滴。

他豁然回頭，看向了身后光明圣宮眾人。

眾人臉色一變，連連退后！

辜雀冷冷道：“他們要在撒旦城復活墮落之神？”

“是、是的。”卡梅倫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我想你們一定會阻止的，帶上我！我要去殺人！”

說到最后，辜雀的聲音已然寒冷到了極致。

眾人對視一眼，立刻點了點頭，身影拔地而起，直朝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