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奧秘

天老陣法破碎，羅盤炸裂，再也無法桎梏萬丈魔軀，天地之間黑氣縱橫，像是要覆蓋整個天州雪域。

戰輪回大吼道：“不能讓他這樣下去，否則本身的理智會被魔志完全吞噬，徹底淪為邪魔。”

道德真人道：“可是現在魔志主導他的身體，我們去壓制，反而會適得其反。”

天老道：“現在不能壓制他，否則反而是助長他的氣焰，最好讓辜雀自己調節，將魔志壓制下去。”

話音剛落，一個纖細的身影穿著寬大的灰衣，忽然朝著辜雀方向沖去。

天老臉色一變，不禁驚道：“韓秋不要沖動，他現在誰也不認得！”

只是聲音畢竟是晚了些，眾人已經無法阻止韓秋，她已然穩穩落在了辜雀的肩頭。

用力踩了踩漆黑锃亮的鱗甲，韓秋不禁笑道：“還挺結實，如果用來打造兵器，絕對是上好的材料。”

戰輪回等人已然愣住，而巨大猙獰的頭顱緩緩朝著韓秋看來，血紅的目光之中不含一絲感情，肌肉扭曲，臉色不停變幻。

韓秋抬起頭來，皺眉道：“在我面前耍什么脾氣？”

她說著話，竟然大袖一甩，打在辜雀的鼻頭上。

道德真人差點沒把眼睛給瞪出來，而辜雀眼中的血光愈發璀璨，終于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眼睛恢復了清明，身體也在急劇變化，很快便恢復了原貌。

他輕輕道：“膽子不小。”

說話的同時，身體縮小，瞬間化作常人體型，兩人拉著手并肩落下，穩穩站在殘破的大地上。

天老臉色并不是很好看，而是沉聲道：“辜雀，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現在的情況非常嚴重，切忌不得有劇烈的情緒變化，否則魔志隨時會占據你的身體。”

辜雀擺了擺手，道：“既然無法祛除，就順其自然吧。”

天老道：“那么天姬呢？”

“走吧，她畢竟是為了溯雪才受傷。”

韓秋淡淡道：“你去就好，我需要去看看媚君和溯雪她們。”

辜雀皺眉道：“時空亂流？”

“神蠶紗在，我出不了事，天老帶路，送我去。”

天老愣了愣，忍不住大笑出聲道：“好啊，你倒是不客氣，把我當成帶路的了。”

韓秋道：“辜雀替你辦事，你替我辦事，很合理。”

“是我自己的事兒么......”

天老低喃了一句，干笑了兩聲，直接帶著韓秋離開。

韓秋有自己的分寸，自己的確不需要擔心，辜雀一笑，朝著戰輪回看去。

戰輪回點了點頭，兩人徑直而上，破碎虛空，朝著戰船而去。

古老的戰船殘軀橫亙在枯寂的虛空之中，一動不動，殘帆如血，莊重肅穆，卻又威嚴磅礴。

辜雀穩穩落在戰船之上，看到人皇還未說話，一個纖細的身影已然極速從船艙出來，撲到了辜雀的懷里。

柔軟而豐滿的胸膛頂著他，滿頭金發在懷間顫抖，一股處子的馨香傳來，辜雀已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撫摸著懷間金發，輕笑道：“卡蘿琳，好久不見了。”

卡蘿琳死死抱著他，像是一刻也不分開，甲板上的其他人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像是在啜泣，像是在低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卡蘿琳才抬起頭來，那晶瑩的眼中通紅一片。

辜雀摸了摸她的臉，笑道：“還是這么嫩。”

卡蘿琳臉一紅，卻是沒有松開，緩緩把頭靠在他胸膛上，低聲道：“反正你從來不考慮我們的感受。”

聽到卡蘿琳說起氣話來，辜雀忍不住大笑出聲，道：“行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還需要我來解釋什么。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不好，我整天都擔心你，恨不得跟耶梨一起去。”

“什么？”

辜雀眉頭一皺，連忙道：“耶梨她們去哪兒了？”

卡蘿琳嘆了口氣，道：“你出事之后，耶梨就在虛空堵住了天姬，和她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帶著瑪姬出發了。她們去遙遠的蒼穹盡頭了，去找七大圣器。”

“蒼穹的盡頭？七大圣器？”

辜雀忍不住道：“她們是去找人皇之冠了？”

卡蘿琳點頭道：“她們認為人皇之冠能救你，畢竟人皇之冠是靈魂圣器，而且你也曾和人皇之冠親密。”

辜雀臉色凝重，沉聲道：“蒼穹的盡頭，危險嗎？”

卡蘿琳道：“對于耶梨來說還好吧，她身份特殊，不同于其他不朽，那邊應該不會為難她。”

辜雀道：“那邊有勢力？”

卡蘿琳道：“你早晚會知道的，天姬不松口，我們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

“干嘛尤其是我？”

卡蘿琳白了他一眼，幽幽道：“誰不知道你的性子，總是亂來，惹到無盡圣山還好，天姬可以幫你處理，惹到那邊怎么辦？我們都沒有辦法護著你。”

聽到此話，辜雀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靜靜看著前方。

其實有些話他并不是很想聽到，或許說他想逃避，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她們的確幫到了自己。

這是一個他很反感，但又客觀存在的事實。

他無法用語言去表達自己的情緒。

如果一定要說，那么他希望，有一天是由自己去保護她們。

男兒有志，而志不外露。

他笑了笑，拍了拍卡蘿琳的頭，道：“咱們什么時候洞房？”

卡蘿琳臉刷地漲紅，整張臉、甚至脖子和耳朵都在發燙，不知為何，身體都開始發軟了。

聞著辜雀身上的氣味，她連忙掙脫出去，輕啐一口，咯咯笑道：“沒個正形兒，天姬還等著你救呢。”

辜雀大笑，一把拉住她，兩人并肩走入戰船船艙之內。

而剛剛進去，辜雀的身體頓時繃緊，只覺腦中嗡嗡作響，竟然閃出一道道白光。

卡蘿琳頓時驚道：“你怎么了？”

辜雀伸出手止住她的動作，雙眼緊閉，一道白光閃過，一本古老的書籍已然顯現在空中。

書紙殘破泛黃，卻散發著一股像是可以讓人陷進去的力量，將整個船艙照亮？“

“諸天生死簿？怎么回事？”

卡蘿琳眉頭緊皺，而辜雀已然看向了前方。

前方船艙的盡頭，一道道金芒已然激射而出，與白光交織在了一起。

一張張白紙緩緩飄來，嘩啦嘩啦翻動，閃爍著一道道金芒。

“《復活真經》！”

辜雀雙眼微瞇，只覺目光有一絲刺痛，當時在法祖之墓，曾見過這《復活真經》的威勢，生死境強者僅僅是看了一眼，便雙眼流血不止。

它是法神之祖一生的心血和感悟，但隨著年月的累積，這一切似乎又似乎沒那么簡單。

只見它與《諸天生死簿》交織在了空中，二者像是同根同源一般，緊緊觸碰著，緩緩旋繞著。

辜雀沉聲道：“《復活真經》一直在這兒？”

卡蘿琳點頭道：“天老得到它之后，便交給了司馬永恒，帶到了永恒圣山。在戰船出土之后，便又存寄到了這里。”

辜雀道：“它和《諸天生死簿》是不是有關系？”

卡蘿琳嘆了口氣，道：“在太古年間，便一直有個傳說。”

“什么傳說？”

卡蘿琳道：“《諸天生死簿》的最后一頁所涵蓋的奧秘，結合《復活真經》的最終奧秘，可以復活任何一件東西。”

辜雀沉默了片刻，皺眉道：“這個，看起來并不是很珍貴啊。”

卡蘿琳輕輕一笑，道：“是么？如果你想要復活一個人，看起來的確不是很珍貴。但是如果這個人是......詭惡天呢？如果是全盛時期的詭惡天，而不是他的一只手臂，你想想是不是就可以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聽到這里，辜雀身影忍不住一震，沉聲道：“這個復活，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卡蘿琳搖頭道：“沒有，而且這個東西也是無限制的，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個物體，哪怕......是一片世界！”

話音剛落，那《諸天生死簿》和《復活真經》又像是產生了一種另外的奧秘，金芒和白光交織之中，竟然又形成了一層層重疊的空間，似乎有星辰在盤旋，有銀河在懸流，像是產生了一股推力，將辜雀朝外推去。

卡蘿琳瞇眼道：“快讓它們停下來，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奧秘變化。”

辜雀點了點頭，心念一動，《諸天生死簿》頓時回到了他識海之中。

而《復活真經》，也隨即朝著船艙的盡頭而去。

“天姬就在里邊，你進去就能看見，至于怎么讓她蘇醒，我也幫不上忙了。”

卡蘿琳的聲音徘徊在耳邊，身影卻已然走了出去。

辜雀看著她的背影，看了良久。

隨即他才轉身，朝著船艙內部走去。

那像是一片一片世界，每走幾步，便像是穿過了屏障，經過了一片片錦繡河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了多少個世界，終于看到了一張白床。

那白衣似乎都和白床融合在了一起，天姬的臉色，卻似乎比白衣更加慘白。

冰洛，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