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罪惡的源頭

當初冰洛也是這樣的，在私情敗露，神女宮要處決自己的時候，她毅然站了出來。

她不顧一切要保下自己，甚至愿意被逐出師門。

歷史仿佛重演了，此刻她駕著戰船，高調而來，向世界宣稱自己是她的夫君，誰也不能動。

司馬永恒大聲道：“天姬，三思啊！我們努力了這么多年，死了這么多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希望，難道要將其親手毀滅嗎？”

詭惡天也沉聲道：“天姬，你事實上不必這么擔心，你應該相信他。”

天姬豁然回頭，森然道：“我怎么做事，不需要你詭惡天來教，今天我把話撂這兒了，就算是洪荒宮的宮主親至，我天姬也不會松口。”

詭惡摸了摸鼻頭，無奈一笑。

虛空再次破開，一個時空通道顯現，天道子和天老倉皇跑出來，臉色也是蒼白無比。

看到洪荒宮兩位不朽還活著，天道子才松了口氣，道：“天姬，不可沖動啊！”

天姬大手一揮，封住了洪荒宮兩位不朽的靈識，指著天道子等人就罵道：“你們到底是怎么計劃的？辜雀對你們如何？竟然現在想要把他當棋子一般拋棄？是不是覺得我天姬就真的不在意他？”

天老連忙道：“天姬息怒，萬萬不是這樣啊，正因為辜雀關鍵，我們才想他去洪荒宮一探究竟，他是異數，也正好有這個機會啊！”

天姬冷冷道：“他不會去，我不會要他去的。”

天老嘆道：“是，我們是對不起辜雀，他為了這份偉大的事業付出了太多了，我們也很感激他。但這件事，除了他誰也做不到啊！我們也想過絕夏，也想過軒轅闊和蓋幽，甚至連神秀都想過。但天姬你心里清楚，只有辜雀才可能創造奇跡，我們，別無選擇！”

“不需要奇跡！”

天姬寒聲道：“也不需要選擇，我不會再管那么多，我管好他就行了。”

“天姬啊！”

天道子急得不行，苦勸道：“勢在必行啊，辜雀他注定是要擔負這些責任的，這會使他更加偉大，這也是我們，我們這個世界，必須要走的路。”

天姬冷笑道：“憑什么要他來擔這個責任，要他去洪荒宮是嗎？我陪他去！先殺了這兩個斥候，我駕著戰船開往洪荒宮。誰也別勸我，任何人都組織不了我。”

天老等人已經急得直跺腳了，而辜雀則是苦笑，堂堂不朽，被說成斥候，不愧是我老婆啊！

他抬起頭來，輕輕道：“天姬，回去吧。”

天姬身影一震，連忙朝辜雀看來，急道：“你知不知道那邊多危險啊，那邊比無盡圣山都更加強大。”

辜雀點了點頭，道：“天老他們說得沒錯，回去吧，回去等我。”

天姬大聲道：“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辜雀苦笑，道：“聽話。”

天地寂靜了，天姬看著辜雀，沉默了很久，才輕輕“嗯”了一聲。

司馬永恒瞪大了眼看著辜雀，心中不禁大叫道：草，早知道這么簡單我們至于廢這么大勁兒嘛！

天姬右手一揮，解開了對兩位不朽的控制，兩人如釋重負，但眼中已然盡是恐懼。

天姬看著兩人，一字一句道：“你們盡可以對他不客氣，但不要被我知道，一旦我知道了......”

“不敢不敢......”

兩人連忙點頭哈腰，這時候萬不敢嘴硬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天姬看向辜雀，目光復雜無比，輕輕道：“也只有你了，其他人的話，我是絕不會聽的。”

辜雀笑道：“好好做這邊的事，我能做的不多，但希望有幫助。”

天姬點了點頭，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冒險。”

辜雀看著她，她輕輕一嘆，搖頭駕著戰船離開。

此去洪荒宮，辜雀心中有自己的考慮，首先瑪姬和卡蘿琳在那邊，自己必須要去救人。其次，天老說得的確沒錯，有些責任只能自己擔，不想擔也擔，因為所有人都需要活著。

而最后，是因為選擇勇擔責任之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如果自己退縮了，怕死了，天姬會失望嗎？

很有可能。

別看她現在鬧騰得厲害，但自己去了，她肯定更佩服一些。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趟是必須要走的。

看到所有人都離開，唯獨剩下辜雀一人時，兩個不朽心頭才松了氣。

辜雀緩緩道：“兩位，內人不懂禮數，讓兩位見笑了，咱們這就走吧。”

兩位不朽對視一眼，依舊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但終究是羈押著辜雀極速朝上而去。

一直朝上，極速而行，三人足足走了好幾個時辰，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遠了。

這時候的虛空已然是極不穩定，似乎已然來到了世界的邊荒一般，空間到處都是破碎的，混沌和空間裂縫布滿，每一寸都足以讓一個神隕落。

這里幾乎是比空間亂流還危險的地方，辜雀抬頭看向四周，甚至可以看到一個個黑洞在誕生與湮滅，擴張與收縮。

時間和空間的秩序混亂無比，似乎連天道的壓制都弱了很多。

“走吧，還有一段路呢！”

黑發老者輕輕哼了一聲，三人繼續朝前，繞過一道道空間裂縫，避開一個個黑洞，前方已然是光芒無盡。

那是紫藍之光，是無盡的混沌在彌漫，太初之氣混雜著生機，一座偉大的宮殿終于浮現在了眼前。

那算什么宮殿，那幾乎就是一個世界一般。

當你看向它時，一股恐怖的威壓頓時噴薄而來，像是一只螻蟻面對著世上最可怕的海嘯，那種無力感幾乎是無法遏制的彌漫在腦中。

巍峨的宮殿像是一座巨山，整體呈青色，像是由沉重的青銅雕刻而成，那勾檐立柱，那的棱角，似乎每一寸都在訴說著它的古老和滄桑。

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有些像地球上古時期的篆，但又不具備那種彎曲，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悲涼感。

辜雀抬頭，頓時看到了宮殿最上方，像是一根天柱一般的古老青銅，刻著兩個威嚴的大字洪荒！

而下一刻，那兩個大字卻又開來，化作一道道驚世劍芒，穿刺在了虛空之中。整片天地瞬間淪為了上古戰場，戰馬嘶吼，天神怒嘯，刀劍交擊，血流成河。

一張張猙獰的臉像是要朝靈魂啃咬而來，令辜雀忍不住猛退幾步，連忙閉上了眼。

白發老者冷笑道：“不要盯著看，你這個境界，還承受不起那種磅礴的道則。”

辜雀點了點頭，跟著兩人大步走進洪荒宮。

內部開闊無比，處處流露著大氣與底蘊，莫名的雕像和壁畫都帶著道則的力量，像是可以封鎖人的元氣一般，讓辜雀感受到格外的壓力。

黑發老者道：“什么都不要問，問你什么你說什么，千萬不要頂嘴，不要賣弄個性，我相信你還是比較珍惜自己的性命的。我們現在去見少主，他這一次來，主要就是辦正事兒。”

辜雀沒有說話，而幾人迅速朝前，繞過重重庭院，終于來到了一個漆黑的雕樓下來。

白發老者抱拳，恭敬道：“啟稟少主，辜雀帶到。”

“帶他進來。”

一個淡漠的聲音從里邊傳出，很年輕，并不蒼老，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優越感，辜雀幾乎都已然能想到他的表情。

于是三人大步走了進去，像是穿越了一層迷幻的薄膜一般，這內部竟然是一個山清水秀的世界。

陽光明媚至極，碧空萬里如洗，一個身穿黑底金紋長袍、頭戴血玉發冠的身影，正站在懸崖邊上，看著如風景如畫的大地。

兩位不朽同時抱拳鞠躬道：“見過少主！”

“不必多禮。”

這人豁然回頭，雙目直直朝辜雀看去，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一股非凡的氣勢自他體內涌動而出，攜帶著神秘的道則，直接朝辜雀卷去，他冷冷道：“見到我，為何不跪！”

伴隨著聲音，那一股氣勢讓辜雀頓時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壓力，整個身體都搖搖欲墜，像是承載了一座山脈一般。

但這并未吸引他的注意，他見到了這個人的臉！

年輕，俊美，眼中像是有星辰閃爍，下巴左側有一顆黑痣......這個人，他見過！

辜雀的眼睛頓時紅了，其中像是有鮮血在流淌一般，沒錯，這個人他的確見過，就在阿鼻昊天塔內！

他看到了無盡的罪惡因果，看到了當年的慘劇，聽到了那一聲聲肆意而猙獰的笑聲！

其中一個人，就是他！

就是眼前這人！

他挖掉了上百個女人的心，他毀了無數人的性命。

他是其中領頭的人之一，辜雀知道早晚有一天會見到他，但卻沒有想到是如此之快。

“我問你為何不跪！”

這人已然暴喝而出，恐怖的力量壓下來，辜雀的骨骼已然開始崩塌。

他當然不會跪下，他寧死也不會向這種人跪下。

死死咬牙，口中已然流出鮮血，他艱難道：“想我跪，直接斬了我的雙腿不就可以了？”

此話一出，這人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這個笑聲，對于辜雀來說，實在太刺耳！

他總會想到那個畫面，他心中幾乎遏制不住殺意，但他必須遏制，因為眼前這人，是無上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