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凈土

因為這里沒有復雜的局勢，沒有所謂的恩怨，只有佛。

黃沙佛域三千個星系，象征著佛家三千無量大世界，這里亙古都被金色的佛光覆蓋，隔著遙遠的星空相望，像是有黃沙卷舞，故名之為黃沙佛域。

這里沒有所謂的平民，這里全部都是佛家弟子。

而凈土，就是這黃沙佛域極西深處，最偉大的一片世界，被譽為佛陀的誕生地。

這里匯聚了諸天萬界最有名最偉大的高僧、菩薩和羅漢，有著最精深的佛法造詣，而凈土之主，早已不再是大梵天。

當離惘出生在凈土之時，她便注定了是凈土的主人，因為她是天生佛心，是般若的弟子。

般若是誰？是佛門至高無上的佛，是天地之間第一尊佛，是佛法的創始人。

此刻，一座偉大的佛寺之中，金碧輝煌的大廳之上，數十位金身空相盤坐于兩側，一個個表情淡然，不喜不悲，只是靜靜念誦著經文。

而一道道金芒從他們身上散發而出，全部涌向辜雀的體內。

辜雀就躺在一個巨大的蒲團之上，表情痛苦，忍受著佛念的洗禮。

這已然過了九九八十一天，八十一天，八十一位金身空相，徹夜不停念誦經文，終于將辜雀體內的規則捋順暢。

大梵天雙手合十道：“離惘先佛尊上，辜雀的身體已無大礙，但本源之上，靈魂之創，我們已無辦法再行救治。”

“無量般若。”

離惘亦雙手合十，輕聲道：“諸位空相辛苦了，事已至此，還請各自歇息悟佛吧。”

“是。”

一個個金身空相離開，大殿終于陷入了沉寂，這八十一天，離惘感覺比八十一年還要長。

辜雀的規則太復雜了，即使是漫天佛力，即使是他靈魂配合，眾人也很難找到頭緒，做到這一步，已然不容易了。

想要恢復狀態，哪里那么簡單，辜雀此刻與廢人無異。

離惘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們比較道不同，根本無從救起。”

辜雀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道：“身體沒有大事便可，我的心還在，力量早晚都會找回來。”

他說著話，走到離惘身旁，忽然蹲了下來，抱住了她的腰肢。

離惘臉色一慌，連忙道：“你干什么啊！”

“噓！”

辜雀道：“別動，讓我停一停咱們孩子的動靜。”

他將頭貼在了離惘的肚子上，耳朵靜靜聽著，喃喃念著什么。

離惘身體有些發軟，小腹也一陣發熱，低頭看向辜雀，心中忽然柔軟一片，嫩如青蔥的手按住了辜雀的頭顱，低聲道：“你小心點，別驚著孩子。”

她的眼中散發出偉大的母性光輝，這一刻，她忽然又想哭，眼睛有些濕潤，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辜雀皺眉道：“咋就聽不到呢，這也快三個月了吧，應該挺大了呀。”

離惘幽幽道：“你快別折磨我了，還是說說你的傷吧，你的本源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辜雀道：“什么本源不本源，都沒咱們孩子重要。”

“傻子。”

離惘輕輕梳理著辜雀的長發，喃喃道：“咱們又不是普通人，你真以為懷胎十月就能生出來啊，這孩子是佛與魔的結合，剛剛誕生便吸納了你的本源，我看他恐怕還要在肚子里折磨我很久。”

辜雀瞪眼道：“不會懷個百八十年吧，我等得很心急啊。”

他指著離惘的肚子道：“小子，不管你是男是女，趕緊給老子出來啊！”

“你干什么！”

離惘一把將辜雀的手拍開，低聲道：“不許這樣粗暴，孩子還沒出世你就吼起來了，以后還得了。”

“哈哈！”

辜雀大笑道：“還沒出生你就護犢子，不太好吧！”

他站了起來，輕輕將離惘擁入懷中，嘆聲道：“這一幕我是做夢都想不到啊！”

離惘道：“還不是你，生生玷污了我的清白，害得我佛心都丟了，硬是陪你做了大半年的凡人。”

辜雀笑道：“可是那大半年是真的快活啊，輕松啊，以后孩子出生了，我們便回去住一住吧，還得讓李大姐給咱們包紅包呢！”

離惘一喜，忍不住道：“真的？”

辜雀再一次笑出了聲，他拍了拍離惘的頭，忽然輕聲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離惘頓時沉默了，她當然知道辜雀的意思。

沉默了很久，她才緩緩道：“我不去神雀盟，我就想專心修佛，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狀態和以前沒有區別，我依舊是那個離惘，只是多了一個夫君，多了一個孩兒。”

辜雀點頭道：“隨便吧，你想過什么生活就過什么生活，反正來來回回跑也不慢，幾十個呼吸就到了，按照常人來說，也就是隔了一個院子而已。”

離惘道：“你能這么想當然好了，我還要遵循般若的旨意，保存住佛門的香火，這個黑暗時代還會很漫長的，我希望蒼生不要受苦。”

說到這里，她又朝辜雀看來，低聲道：“你要是真的在意我的感受，就幫助我完成這項事業，不，這不是事業，這是偉大的宏愿。”

辜雀傲然道：“和平，又豈是你一個人的宏愿，也不單單是般若的宏愿，更是我的宏愿。”

“你讀過我的記憶，你該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要給大千宇宙，給這片偉大的世界帶來長久的和平。”

“不是幾十年，不是幾千年，也不是幾十萬年，而是永遠永遠的和平。”

離惘輕聲道：“可是，這很難，即使是般若也沒有做到。”

辜雀道：“這當然很難，但我先從大千宇宙開始！”

“我要黑暗時代永遠退卻，我要它永恒消失，若是大千宇宙有劫，我便是這劫難的主人，我便要做那，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來控制。”

離惘道：“你不會迷失？”

辜雀搖頭道：“我永遠不會迷失。”

離惘道：“沒有人永遠都不會迷失，哪怕是般若。”

辜雀笑道：“真正的強者不是不會迷失，而是無論迷失到什么程度，他都能真正找回自我。”

離惘道：“但是你現在連本源都找不回來。”

辜雀道：“我的本源，就在無量大藏世界之中，只是我現在打不開這片世界了，我暫時找不回它。”

離惘眨眼道：“所以你要怎么樣呢？”

辜雀看向離惘，道：“我要進般若塔。”

“什么？”

離惘臉色頓時就變了，驚聲道：“你不會不知道般若塔代表著什么吧？這可是般若的親傳八十一弟子，共同制造的浮屠，是過去八十一佛親手篆刻啊。”

“想要進入此塔，必然要有無上大正覺，有浩蕩的佛心，有絕對的純凈，否則你的靈魂被強行洗禮，救不回來的。”

辜雀點了點頭，道：“我對自己的心有信心，我相信我能進去，并且能活著走出來。”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事實上，這件事是一舉三得。”

“第一，我可以參悟里邊精深浩蕩的佛法，再一次打開無量大藏世界，找回屬于自己的本源，恢復實力。”

“第二，我能進入般若塔，并安然走出，則說明我也是有無上大正覺的人，也有絕對的純凈靈魂。這凈土的菩薩和僧眾，就對我沒有任何意見，只有尊敬和佩服了。”

“現在他們是礙于你的威嚴，但心中依舊視我為魔，我既然已是你的夫君，就不能讓你遭受這樣的非議。”

“第三，我開啟無量大藏世界，就把它送給凈土。這樣，黃沙佛域的所有人都將尊敬我的辜雀，也從心底佩服你，我以后來看你，也是名正言順了。”

離惘聽得感動，依偎在辜雀懷里，輕聲道：“你說得是很好，謝謝你能這么為我著想，可是那般若塔，又豈是誰都可以進的？在這黃沙佛域，能進般若塔的人也屈指可數，甚至連大梵天都進不去。”

辜雀道：“既然我提出來了，我就有我的把握，我也參悟佛法這么久了，有自己的分寸，進去了，一定可以出來。”

“一定要冒這個險嗎？”

辜雀道：“別無選擇，我的本源在無量大藏世界內部，我要恢復，就必須打開它，但要打開它，就必須迅速參悟佛法，我沒有那么多時間的。”

離惘嘆了口氣，道：“那你什么時候進去，現在嗎？”

辜雀搖頭道：“明天。”

離惘疑惑道：“這有什么講究？”

辜雀一把將離惘抱起，賤笑道：“既然是夫妻了，當然要親熱一晚，前兩次都是意外，這一次咱們慢慢溫存。”

離惘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連忙掙扎道：“不要，不，我都懷孕了，我有孩子了。”

辜雀身影閃動，將她扔到床上，瞇眼道：“吸收了我本源的孩子，生命哪里會這么脆弱，不會影響到他的。”

離惘道：“不，我不愿意。”

辜雀大笑道：“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行，哈哈哈！”

他直接撲了上去，雙手頓時按住了兩團柔軟，輕輕用力，離惘的僧衣便完全破碎了。

“不要，喔...壞人，你輕些。”

一道佛光彌漫，將房間天機封鎖，一切都沒了音信。

第二日清晨，兩人才幽幽轉醒，窗外陽光已然很明媚了。

離惘抱著辜雀的手臂，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心頭溫柔一片，想到這些日子的恩怨糾葛，忍不住欣然一笑。

她低聲道：“該起床了。”

辜雀看向她，笑道：“誰該起床了？”

離惘道：“你呀，傻子。”

辜雀道：“我是誰啊？”

離惘臉一紅，把頭埋進辜雀的懷中，低聲道：“是夫君...”

辜雀頓時大笑出聲，聲音傳遍四周，一個個高僧聽到，氣得滿臉漲紅。

誰家的白菜被豬拱了，都會很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