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空下的談話

然而回想起進入第八山的情景，這讓王石不得不產生疑問：第八山到底有什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妖獸，并且全都是強大到恐怖的妖獸？

并且，確實如同乙所說的那樣，妖刀厭殺所處的位置，還不是第八山的最深處。

跨過妖刀，向著另一個方向行進，好似才是第八山的最深處，只是洪師伯的給的地圖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標注。

神秘的第八山，以及先前趙劍南用的七十二蓮生，整個東來山連起來又是什么東西？

“什么秘密？”王石情不自禁地問道。

乙忽然望了望平靜下來的天空，緩緩地說道：“成仙的秘密！”

成仙？這種東西何其遙遠！

之所以叫修行，而不叫修仙，就是因為仙的距離實在是太遠，根本不可觸及。

虛靈術，玄靈術，神術，仙術。

從靈術的等級之中就可見一斑，恐怕傳說之中的神隱境界，觸及的也不過是神術，或者說還是停留在玄靈術，而遙遠的仙術，根本只是在傳說中存在的東西。

這種東西，可遠遠不是一個小小的凝氣境修士能夠觸及的。

乙十分平靜地說道：“與這個秘密相比，紫靈圣體實在是不值得我去掠奪。”

確實，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成仙更重要的東西了，一個小小的紫靈圣體根本微不足道。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乙看著王石，十分誠懇地說道：“我需要一個伙伴，靠得住的伙伴，并且很強的伙伴。”

“你選我？”

乙十分慎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不到半年，修行到了凝氣境九段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才了；在九段氣，一刀斬殺了氣海境空明的趙劍南，并且殺了兩個，這種強橫的戰力恐怕就是所謂的強者了；能夠拼死守護自己的師尊跟朋友，我需要這種信任。”

經過了鬼龍蛇妖丹的沖擊之后，原本八段氣的王石再次更近一頭，已經踏入了強大的九段氣。

要是選一個伙伴，找遍東乾國，或者說找遍周邊十帝國，甚至去七大王朝之中，恐怕也找不出比王石更可靠更強悍的伙伴。

毫無疑問，王石有著超越本身境界的強橫戰力！

毫無疑問，只要能夠成為王石的朋友，他就可以為你擋住后背來的一切攻擊！

毫無疑問，王石的確是一個天才，進步神速的天才。半年就修行到了凝氣境九段氣，誰也不知道他最后會走到哪一步！

找王石做伙伴，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略微有些激動的乙，王石放松了下來，知道了他的目的，自然不必擔心他會做出什么事情。

王石說道：“即便有成仙的秘密，我也不會去。”

“為什么？”

望了望遙不可及的天空，王石說道：“因為不想一步登天。”

不想一步登天？

只有傻子才會不想一步登天！

漫漫長途跟一步登天，要是終點都是一樣的，沒有人會去選漫漫長途。

要是可以省時省力，為什么要虐待自己？

人類所發明制造出來的東西，不都是為了省時省力？

修行之路何其漫長，修仙之路何其遙遠，要是有一步登天的機會，誰會放過？何必在最底層苦苦掙扎，在生死之間步履維艱，經歷著痛苦與孤獨，為的又是什么？

乙看著十分平靜的王石，緩緩地說道：“你不信我，不信東來山藏著成仙的秘密？”

王石笑著，十分誠實地說道：“其實，我信一半，畢竟成仙太過縹緲，恐怕你也不能夠確定你的想法是十分正確的。這就像是獲得了一份藏寶圖一樣，這么多年過去了，誰能肯定寶藏還在？誰又能肯定這份藏寶圖不是前人故意戲弄后人所畫的？”

“這不是你拒絕的理由。”

望著天空，王石說道：“是的。想來只要成仙的幾率只有那么一絲，即便只是一個傳說，也有無數的人會打破頭爭搶吧！”

“這種事情何其多？僅僅為了一句謠言，就可以屠殺一個國家的人。”

想到黃仙鎮時候，烏梢也不過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便屠殺了所有的人。王石點了點頭，說道：“我之所以不想一步登天，是因為我不喜歡虛的東西，我喜歡實實在在的東西，能夠握在手中的東西。”

“這個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不假，但是不可否認，總有一些運氣比較好的人。就比如戌，要是不能撿到一張強大的靈符，也不可能將我們腳下的紫陽峰搞成這樣，也不可能殺死第四個趙劍南。”

“確實，有錢在地上誰都會撿起來，然后揣到自己的兜里。但是要是撿到一筆巨款，足以讓你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恐怕這時候人就會有些猶豫了。”

“自古以來，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這并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而是屬不屬于你的問題。”

乙笑了起來，說道：“巨款你不敢撿起來，小錢你就敢撿了？要是將巨款分成小錢，你每天都會撿到一份，是不是就心安理得了，就可以毫不客氣地撿起來，揣到自己的兜里了？”

“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庸俗的人，撿到小錢還是會得意一下。但是這種小得意只是偶爾的事情，我還是喜歡踏踏實實的東西，用我的努力換取的東西。”

“換句話說，你認為天下掉下的餡餅，很虛幻？”

“確實，很虛幻。并且這種不勞而獲，實在是有些沒有意思，一步登天，實在是有些沒有意思。”

乙看著王石，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緩緩地說道：“一切，都是為了有意思。”

王石點了點頭，眼中有了些光彩，說道：“一切，都是為了有意思。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有意思？若是修行只是枯坐，面壁一生便能夠參悟大道，一朝成仙，這樣的修行，還有什么意思？”

徹底明白了王石的意思，乙說道：“既然如此，我不會勉強你。”他才不會做出逼迫王石的蠢事，他只會遵循王石的意見。

王石十分誠懇地說道：“說實話，我現在還是在提防著你，因為你確實有些可怕。”

誠實，一直都是王石的優秀品質，雖然有時候這品質會被厚顏無恥所掩蓋。

乙笑了起來，好似是第一次笑一樣，笑的有些失真，說道：“雖然我自己去探尋那第八山有些危險，但是現在再去找一個伙伴，恐怕怎么都找不到一個順心的了。”

確實，跟潛力無限并且無比可靠的王石比起來，沒有人能夠當乙的伙伴了。

“你自己要去第八山？”王石想起里面的那些妖獸，心中就不由得捏起了一把冷汗。

望了一望天，乙說道：“其實，你是否對我要殺死趙劍南這件事抱有懷疑的態度？一個九段氣的人，怎么會殺死一個氣海境空明的強者呢？不得不承認，我不是你，沒有那把妖異的刀，并且也沒有吞食妖丹的能力，但是我的境界可不是九段氣。”

忽然，乙閉上了眼睛，緩緩地抬起來手。

四周的山峰都隨著乙的手開始顫動了起來，就好像是在恐懼一樣。原本因為先前大戰而混亂的天地靈氣變得愈加混亂，卻齊齊向乙涌來。

乙好像一個無底洞一樣，瘋狂地吸收著這天地之間的靈氣，氣息不斷地攀升，很快便突破了氣海境，之后還在不斷上升。

初窺，窮盡，空明……

好似沒有停止的樣子，乙的靈壓在不斷上升。

現在的王石，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從沒有聽說過一個人可以連續跨越好幾個境界的，并且好似要直接跨過氣海境一樣……

好似是夢一樣，所有的靈氣都被乙吸收到了體內。

微微笑著，乙說道：“我十三歲那年初窺，窺見了一片血海，我就知道我跟別人不一樣，后來我發現了東來山的秘密，便一直隱藏著，藏到了現在，現在算是踏入通玄了。”

即便是心境一直都像是湖水一樣的王石，此時也不得不深呼吸了幾次，說道：“你，真的很可怕。”

乙微微笑著，說道：“現在你相信我可以殺死趙劍南了嗎？”

王石略微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不去第八山，那么我就只能一個人去了。臨別，送你一些小東西。”乙拿出了一塊小玉石。

小玉石通體白色，上面缺了一個小角，并且上面有著裂痕，不過卻并不影響其的美觀。

忽然想起這是什么，王石說道：“留影壁？”

“或許對你有些用，也算是你欠我一個人情了，要是以后突然想發橫財了，可以來第八山找我。”

王石點了點頭。

再次看了看這四周，乙說道：“這東來山終究是太小了，困住你了。”

“東來山很小，青云山卻不小。”

乙笑了起來，說道：“代我向蘇前輩問好。”

說完，乙走下了紫陽峰，緩緩地走了下去。

拿著留影壁，望了望乙的背影，算是告別了，王石立刻施展偽驚瞬回到了大蓮花峰，畢竟那里還有一大群人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