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熟人

一則消息，在西秦帝國如野火一般傳播開來。

征討鎮西王叛逆的五府聯軍，在攻入了扶風府腹地，占據著絕對優勢的北京下，突然遭遇重創，其中千羊府、岐山府兩大行省的大軍四十萬人，全軍覆沒，自主帥以下盡墨，無一幸存，而金臺府、長安府的主戰軍團，亦是損失過半，金臺府知府拳鎮山河金興文戰死，長安府知府紅塵劍仙李剛重傷……

五府聯軍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冰消瓦解。

原本指日可待的平叛大形勢，瞬間出現了逆轉，奄奄一息的鎮西王政權，得到了喘息之機，整個西秦帝國的西北腹地，就仿佛是生了一顆毒瘡一樣，一時拔不掉。

平叛與叛軍之間，攻守逆轉。

消息爆炸一般地傳播，舉國震驚。

鎮西王攜兩府之兵反叛，本來就已經是西秦帝國自從光武中興以來，從未有過的大事，可以說是一種很不好的征兆，人皇閉關不出的情況下，監國的太子和內閣共同行文，調集五府之力平叛，本來以為，這不過是走個過程而已，鎮西王的覆滅指日可待，誰知道等來的，卻是五府聯軍的大敗。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經此一役，西秦帝國想要再短時間之內，再組織起對于鎮西王的圍剿，已經是很難的事情，至少在這個冬天，西秦皇室已經無力再組織起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從更遠的行省調動軍隊，需要時間，其間又夾雜著各種地方政權的利益糾葛和討價還價。

人皇不出，這種舉國之力的軍事行動，極為遲緩。

而更為致命的是，五府聯軍損失過半，讓扶風府周圍數大州府無力在組織第二次圍剿，甚至可以說是軍力空虛，而鎮西軍的收繳了大量的軍械軍備，可以保證他們度過這個冬天，并且休養生息之后，等到明年開春，重整之后的鎮西軍，必然會在扶風府徹底站穩腳跟，到時候會有什么樣的戰力，想一想都覺得害怕。

當然，這些都是長遠影響，是帝國頂層的大人物們需要去頭疼的事情。

而更多人最為好奇的是，五府聯軍為什么會敗？

這原本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

鎮西王倉促起兵，根基不深，扶風、鳳翔兩大府在西秦皇室這么多年經營的情況下，人心背向不是他所能控制，最多也只是掌握大部分的軍隊，許多基層行政單位，官員，并不一定就徹底倒向他，在五府聯軍的強大壓力面前，更有諸多叛而復叛的墻頭草，不能說一盤散沙吧，但凝聚力真的是很可憐，這從戰爭一開始，五府聯軍摧枯拉朽一般地光復了鳳翔府就可以看出來。

然而，笑到最后的卻是本該覆滅的鎮西王。

五府聯軍的驟然潰敗，讓鎮西軍趁機再度收復了鳳翔府，并且還將戰火引入了金臺府、岐山府境內，雖然無力發起大規模的入侵，但，已經轉守為攻，占據了優勢。

鎮西軍的騎兵在周遭州府縱兵劫掠，生靈涂炭。

而鎮西軍的探子、細作，斥候，則如同撒入了湖泊的魚苗一樣，密密麻麻地潛入到了周圍各大州府，時不時地制造出來一些小規模的動亂，暴動，讓西秦帝國的各級官員焦頭爛額……

不斷有消息從各方傳來。

其中，一個消息，引起了各方震動。

導致五府聯軍驟然潰敗的那一夜，在距離扶風府省會大城扶風城大約百里的主戰場上，曾經出現過了神魔一脈的氣息，有天外神魔之力出現……

“天外神魔？那是什么？”

西秦帝國邊關重鎮龍城關龍城最中心的龍城客棧一樓酒肆，李牧很好奇地問道。

坐在對面郭雨青面色略有凝重地道：“一些來自于天外的可怕存在，對于神州大陸來說，他們是入侵者，破壞者，毀滅者，是整個大陸的共敵。”

李牧一聽，來了興趣。

來自于天外，那就是宇宙星海了。

自己也算是來自于天外，認真說起來的話，自己豈非也是天外神魔？

“這么說來，鎮西王投靠天外神魔，那豈不是自取滅亡？”李牧道：“投靠大陸共敵，這和直接背叛這個世界，沒有區別吧？天下人可共誅之啊。”

郭雨青道：“世界沒有那么簡單，自遠古紀元開始，就有天外神魔降臨神州大陸的事情發生，這么漫長的是歲月過去了，潛伏在大陸的天外神魔，不知道多少，有些已經入鄉隨俗，有些卻始終隱藏在暗處窺視著這個世界，其間，不知道多少宗門、多少王朝，都是由天外魔神建立，他們對于這個世界的控制和滲透，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比如西秦帝國之前，統治著這片土地的大月王朝，就是一個天外魔神勢力所開創，統治時期長達三千年……”

還有這樣的事情。

李牧表示，第一次聽說。

感覺這玩意兒，有點兒像是地球上，傳聞中，什么兄弟會啊，圣殿騎士團啊，羅通柴爾德家族啊、歐洲老貴族的之類的，暗中控制著地球發展，國家更替，甚至策劃推動了一戰、二戰之類的說法一樣啊。

這么說來，所謂的神州大陸，豈不是一個天外星海各大勢力的試驗田？

“好在天外神魔，想要降臨在神州大陸，也非常不容易，要經過災劫，一不小心，就會化作飛灰。”郭雨青道：“天道自有秩序，漫長的年代之中，真正降臨的天外神魔，數量有限，否則，整個神州大陸，如今已經是神魔的樂園了。”

這才對嘛。

李牧點點頭。

看起來，鎮西王謀反之事，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對了，大哥你剛才說大月王朝曾經統治西秦大地，那扶風城外的神魔之力，會不會是大月王朝余孽？”李牧思維自由發散，隨口胡謅道：“鎮西王不會是已經和大月余孽沆瀣一氣了吧？”

郭雨青不由得仔細看了李牧一眼。

對于這個平日里看起來大大咧咧嘻嘻哈哈沒有一個正形的三弟，高看了一眼，政治思維很清晰啊，因為他自己心中，也是這么判斷的。

他們二人，前日出發，一路日夜趕路，今日才到龍城關。

按照之前越好的時間和地點，在這里等待老二蚯蚓的到來。

一路上，聽了很多關于五府聯軍大敗的事情，各方面的消息真真假假，頗有一種風雨飄搖之感，如今的西秦帝國，似乎是進入了一個多事之秋啊。

不過，到底真相如何，鎮西軍能夠再帝國反應過來之后，支撐多久，那都不是他們兩個關心的問題，關于大月余孽，也只是隨便想一想而已，兩人都在等待著邱引的到來，畢竟東北入大草原，去救上官雨婷，才是目前做迫切的事情。

然而，讓兩個人感覺到奇怪的是，一直等到了約定時辰過去，到了傍晚，刀客邱引竟然都乜有出現。

這不太對勁。

因為邱引向來都是一個極為守時的人，若非是遇到什么大事耽誤了，絕對不會錯過約定，

但就在昨日，兩人還收到了邱引的傳訊，表示一切正常，他已經在關山城中安排好了一切，已經出發上路趕往龍山關，不可能遇到什么大事。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邱引錯過時間大事，那絕對是真的大事。

一直到天黑，邱引都沒有出現。

李牧和郭雨青略微商議之后，決定在龍城關留一天，看看邱引會不會稍后趕來。

兩個人在龍城客棧辦理了入住。

出來龍城關往東北，便是大草原。

對于郭雨青來說，時隔多年之后，再度距離大草原這么近，百感交集，回到客棧房間之后，不由得想起昔日一些往事，也就沒有了什么出去再動的心思。

而李牧卻是第一次來到西秦帝國的邊關之地，所以頗為好奇，于是一個人離開客棧，在龍城關之內，隨意走動，街道上行人也不少，但是比不上長安府的繁華，卻又另外一種風韻。

路邊攤和小販還有不少。

龍城關是邊關重鎮，所以這些攤子和小販，也都是經過了邊軍認證的熟戶，到了地球時間大約晚上十一點之后，就會實行宵禁。

此時，距離天黑，還有小半個時辰。

李牧隨便吃了點路邊攤，滋味一般，他又想起了當日在平安鎮時，吃道的蔡婆婆的素面，自從長安府軍墓園一別，蔡婆婆祖孫還有邊軍軍官吳北辰等人，都來到了邊關，按理來說，應該就是邊關五鎮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龍城關。

他大約逛了一圈，龍城關并不大，也沒有什么景點，天色微黑的時候，準備回客棧休息了。

說來也巧，正在這個時候，李牧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吳北辰。

當日軍墓園大門口，那個站出來斥責小王爺秦林的熱血邊軍軍官。

他竟然真的再龍城關？

這么說來，蔡婆婆和菜菜祖孫，豈不是也在？

李牧心中一喜，上前去打招呼。

“你是……啊，是李大人？”吳北辰認出李牧，大為驚喜。

李牧道：“吳隊長，咦？你升官了嗎？哈哈，實力也大為增長，恩，大宗師巔峰了，看來最近修煉很順嘛。”看得出來吳北辰的實力修為，比之前增長了不少。

“這還是多虧大人提攜。”吳北辰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