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離別恨悟仙凡別

秦浩軒身上閃爍的耀眼靈力光芒，才隨著他心潮的平復慢慢消失。不過舉手投足間，依舊有一股蕩漾的靈力在涌動，眼睛里隱約有紫電閃爍，氣勢駭人。

他這才發現，周圍已經密密麻麻跪了一地既震驚又欣喜的香爐村村民。

“上……上仙，小的是香爐村村長，不知上仙駕臨……”那一名老者朝著秦浩軒磕頭道，眼睛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從身后拉扯出一名少年：“小的有個兒子，想……想請讓上仙看看他的資質，不知道上仙肯否測試一下？”

短短兩句話，就暴露出了貪婪的內心。

秦浩軒眉頭微皺，渾然不再看那些俗人一眼，食指在虛空中劃化出幾道奇異的紋路軌跡，一枚個符文彷彿擴散的水波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拓展。

瞬息間，周圍所有聲音都消失了被屏蔽。

“清華，你很好，還是破種了。紅塵磨礪，看來對你還是很有用處啊。”秦浩軒目光溫和，看著面前跪著的曹清華，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曹清華體內丹田里的異樣。

“多謝師兄。若不是在教時有師兄給我那么多的靈丹妙藥打下了底子，弟子在紅塵打滾也不可能會出苗。”曹清華高興之余，又頗為羞愧。

“這是你的機緣。”秦浩軒大有深意地的看了曹清華一眼。

機緣，跟資質、道心一樣，也是修仙者能夠攀登無上大道的一部分。

秦浩軒他自己就是弱種弟子，若是沒有那能附寄身在小蛇身上體內的機遇，入絕仙毒谷得到許多機緣，恐怕他想要達到今日的成就也不可能會有種種難處。

所以對于曹清華，他頗為看重，從這人身上他依稀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

而且曹清華在某些地方甚至有遠遠超出常人之能，比他秦浩軒還強上那么一分。

“師兄，我可是能回了？”跪在地上的曹清華詢問中帶著期盼。

“入不入教，都可修仙。三千紅塵，洪水滔滔。你在這里修仙，只要道心堅定，也是一樣。”秦浩軒聽出了曹清華話里面的期待，心中不免暗嘆一聲：“可惜了。”

“不能入教，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看到師兄你了？”曹清華有些紅腫的眼睛里，又籠罩上了一層霧氣。他是真的懷念在自然堂的那些日子，那些對他關懷備至的可愛師兄弟們，還有一直對他寄予厚望的秦師兄。

秦浩軒嘆了口氣，沒有回答他的話，意識海里面的神識猛然進灌輸入了曹清華的腦海里，在上面化凝練出了一本經文，以及一段段的符文字句。

“這經文是《盤龍神道》，乃是萬年前的大能者所留，你好好修練。這些符文字句，是行氣丹、行氣散的煉製法門，還有一些基本丹藥的煉藥之法。以你在教的扎實功底，一定能讀懂這些東西。”

“……你日后若是戰力修練到仙苗境二十葉，可以去七丈淵戰場，尋找那些散修廝殺。雖然通天觀聯盟被教打得元氣大傷，但尚未完全斬草除根，應該還有余孽。修練《盤龍神道》就是需要在不斷的戰斗中磨練體魄。……”

“另外，你修練這大法后，日后去海外天忍宗也是條路子。雖然他們被視為邪修，但講究體魄鍛煉，跟你日后的路子吻合，有可取之處。只要你的道心不被殺戮所吞噬，日后你定有一番成就……”

秦浩軒聲音飄渺渺，在曹清華的腦海里面響起，并為他指示出了七丈淵戰場的地點以及去那天忍宗的路徑。

《盤龍神道》這門道法，若是有其他修仙者得知，肯定會大大吃驚。

這是上古一位個奇異的邪修，盤龍老祖所留之物。這盤龍老祖一生行事亦正亦邪，最后身體鍛煉到金剛不壞之身，幾乎輪迴不侵的地步，肉身與里都有骨符融合留存，。更是在身體內里布置下了無上殺道，當真是一世梟雄、，煉體的大家。……

秦浩軒這番話可謂用心良苦。若是一般的教長老聽了，自然會覺得是大逆不道。

教的宗旨也是導人向善，哪里有勸人去殺戮、投靠邪修的？不過秦浩軒卻考慮到曹清華的資質太弱，但是道心堅固、果敢勇毅，這樣的人走上古大巫和邪修那一味講究戰力的路子，卻是再好不過。

只要他不濫殺無辜即可。

在秦浩軒心里面可沒有什么門派間的正邪門派之分，一些自詡名門正派的無上大教，做那些如強盜般的掠奪屠殺之事，可曾少過了嗎？

曹清華全身一震，腦海里頓時響起了無數玄奧艱澀的符文字句，每一個符文字句，居然都有秦浩軒的聲音在一旁注解。

雖然對于《盤龍神道》和巫修什么的暫時還不大明白，但是他知道，這是秦師兄在給他自己的一場機緣。

曹清華心中一陣陣暖流涌動，連忙道：“謝謝師兄！”

曹清華再次磕頭不止，這一場傳道，一直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

“我傳授你仙法之后，你可去附近村落的七峰山上修行，那里尚沒有被散修占據。那一帶附近山峰是回龍望祖的風水地勢，地靈、水靈之氣匯聚，靈力濃郁，只要用你從教學過的聚靈陣稍微布置陣法，就是一處適合修行的絕佳風水寶地。”秦浩軒再次叮囑。

“師兄大恩，永生難忘。”曹清華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他心潮起伏，能夠感覺到那經文的玄妙深奧、古拙悠遠，絕對是不世的奇書。這樣的東西，秦師兄卻輕易傳授給了他，如何教叫曹清華不感激？。

“你有心就好。只要你修練得法，我們日后定然還會相見。”秦浩軒溫和地拍拍曹清華的肩膀。

秦浩軒他也真的很舍不得這位個資質純良的弟子。可是曹清華被逐出教就不可能再回去頭，這是教的規矩，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么辦法。或許讓曹清華暫時在紅塵磨礪，會更好。

“這里有一萬顆下三品靈石，還有十顆一品靈石，另外這兩只是戰力堪比仙苗境四十九葉的符獸，還有四張萬里符，只要灌輸入靈石力量就可以啟動，瞬息間速度能媲美仙樹境修仙者……你都帶著吧。”

秦浩軒不由分說，將一大堆靈石連同那螣蛇符獸還有組合型符獸、萬里符，都送了出去。

就目前來說，這些東西他基本上都用不著了，可對于曹清華來說卻是大有用處。

秦浩軒他將所有東西都裝進了從一個散修那里得到的小小須彌戒——一種內部空間足有房間大小的空間戒指送給了曹清華。

這無疑是一份大禮，又使引得曹清華激動難當，對于秦浩軒更加愈發的感激、尊敬。

過了一會兒，曹清華一陣小跑，進入了自己原來住的木屋里面，背出了一名個白髮蒼蒼的老嫗出來。

那老嫗顯然聽了曹清華說的一些關于秦浩軒的事，老淚縱橫，對著秦浩軒連連道謝。

“師父，我現在就帶著老娘去七峰山修行。”曹清華神情難掩激動。

“去吧。”秦浩軒微微一笑，自己果然沒看錯人，這曹清華淳樸孝順，修行還帶著老娘，是個至情至性的人。

曹清華走了沒兩步，突然間停住腳步小心地放下母親，回過頭又朝著秦浩軒“砰砰砰！”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皇天在上，我曹清華今日雖遭教遣返成為棄徒，但是我曹清華有生之年都不會忘記自己是教的人。日后教若是相召，無論上刀山下油鍋風里火里，我曹清華一定會到！”

說完，又小心地背著上了老娘，向著七峰山的所在方向匆匆趕去。

看著曹清華背著老娘步履艱難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秦浩軒突然心有所感：“好一個教的棄徒曹清華……不知道當初教的開派祖師被那無上大教趕出教派，淪為棄徒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模樣？”

“唔，印象中我的開派祖師也是姓曹……真是巧了。”

目送曹清華遠去，秦浩軒陡然覺得道心上多出一抹淡紅色的奇異絲線，眼看就要融入他的道心里，神念倏爾猶如利刃劃撲出，將那絲線橫斬、切斷。

暗紅絲線像爬蟲一樣扭一會兒后演滅。

“這就是離別恨？”

秦浩軒心有所悟，無怪乎紅塵三千煩惱絲，絲絲皆是心魔。在紅塵中歷練，確實對修仙者心境有無窮磨礪。

天色空一味的陰晦著。

鉛墨色的云層層層疊疊地的積壓著，彷彿隨時都會墜落跌的樣子。

感受著體內的靈力滾滾滔滔，彷彿永遠都不枯衰竭一樣。突破到了仙苗境四十二葉之后，秦浩軒才知道酣暢淋漓是何物。

四十二片仙葉源源不絕地給背后的自由之翼半成品提供靈力，他完全感覺不到任何靈力消耗中的衰竭跡象。

空間的力量禁錮似乎都對他失去了作用，光翼一振搧動就是幾千丈遠。

一夜飛渡度萬里山河。

一座座的州府，或繁華，或蕭條，紅塵萬物從面前滾滾而過。

又渡過了幾條大江之后，山勢漸漸變得雄奇高聳，不知不覺就入了興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