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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奸詐狠毒的鮮于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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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6-04  作者:無言不信
章仇兼瓊面子功夫還是做到十足的,心下不滿,卻也沒有將話說死,只是找了一個借口回絕了。

使者張建成是一臉的遺憾。

皮邏閣是真心想抱唐王朝的大腿,派遣使者的時候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用最大的誠意邀請章仇兼瓊。

但章仇兼瓊以母親身體不適為由,張建成卻也沒有辦法繼續邀約。

張建成熟知漢文化,深知這里孝義當先。

章仇兼瓊母親身體不適,身為人子,確實不適合前往。

鮮于仲通心念卻是一動,說道:“節度使,不若讓屬下代替您前往?云南王盛情難卻,總不能辜負云南王的一片誠意。”

云南王說的正是皮邏閣,皮邏閣之前擊潰通好吐蕃的施浪詔,李隆基特封給皮邏閣的爵位。

章仇兼瓊也無異議,欣然同意。

張建成大喜過望,這樣一來,他也好跟皮邏閣交待了。

鮮于仲通眼底卻寒光閃動,別有用意。

皮邏閣設宴的地方在劍浪城,位于金沙江附近的一座城池。

這里本是六詔之一劍浪詔的世居之地。

南方六詔,以皮邏閣的蒙舍詔最為強大,一直有著吞并諸詔的野心,故而與唐王朝走的很近。

而施浪詔、劍浪詔位于金沙江畔,離吐蕃的鐵橋城極近,時常受到威脅,故而為了自保,多向吐蕃臣服。

在唐王朝的支持下,皮邏閣一舉蕩平了施浪詔、劍浪詔,達成了吞并諸詔的的目的,還攻取了吐蕃周邊小城,直逼鐵橋城。

皮邏閣宴請的對象除了鮮于仲通還有一個人,張虔陀。

張虔陀是嶲州兵馬使,地位不高,但此次奉命出兵五千,協助皮邏閣攻占施浪詔、劍浪詔,出力不少。

因嶲州緊挨著南詔、吐蕃邊境,皮邏閣對于張虔陀也尤為巴結,私底下送了不少好處。

張虔陀好女色,而南詔百夷女受麗江山水滋潤,多出美女。

皮邏閣為了讓張虔陀出力,甚至派了兩位百夷佳人隨行侍奉。

鮮于仲通代替章仇兼瓊赴宴,地位崇高,位于主位。

張虔陀則身在次席。

皮邏閣在上首又是勸酒又是活躍氣氛,熱情非常。

鮮于仲通轉著豆大的眼睛,時不時的回應皮邏閣,或者與張虔陀細談,心底謀算著。

宴會在最熱烈之際,一女子飄然而至。

她一襲白衣,穿著袒胸露臂的短衣短裙,膚色奇白,性感非常。

唐朝民風開放,女性以穿小袖襦衣、寬袖衫為時尚,也就是所謂的半臂裝和袒胸裝。

而入宴的這個姑娘卻比唐朝的貴婦更要開放,不但直接露出了整個手臂,袒胸的淺露,變成了半露,雪白的山峰一覽無遺。

鮮于仲通并不好女色都看的有些口干舌燥,何況是色鬼投胎的張虔陀?

張虔陀直接看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哈塔子險些沒有流出嘴外,一個勁的往里吞咽。

白衣女火辣熱情的跳了一段艷舞。

鮮于仲通大方的贊美著白衣女的嫵媚。

張虔陀更是如丟了魂一樣,帶著幾分口吃的道:“云南王,卻、卻不知你們南詔,竟竟有,如此絕色。”

皮邏閣頗為得意的一招手。

白衣女快步來到皮邏閣的身旁,皮邏閣一把將白衣女摟在了懷中,笑道:“這位是我的妃子,白潔夫人,夫人,給兩位來至大唐的貴客敬酒!”

白潔夫人淺淺一笑。

她出生于浪穹詔,歷史上也是一個頗為有名的人物。

歷史上的她嫁給了鄧賧詔的詔主皮邏登,皮邏閣為了一統五詔,在松明樓一把火燒死了皮邏登。

皮邏閣見白潔夫人美貌、機智,就企圖納她為妃。但是白潔夫人將自己的丈夫安葬之后,跳入洱海,保持了名節。

火燒松明樓這一天,就成為富有紀念意義的“火把節”。

這也是傳說中火把節的由來。

但是裴旻穿越來此,蝴蝶效應過于厲害,讓皮邏閣早早的入唐拜見李隆基,得到了唐王朝的支持。

而白潔夫人也因此成為了皮邏閣的妃子,并沒有如歷史上的那樣嫁給鄧賧詔的詔主皮邏登。

即便歷史以改,白潔夫人一樣的美貌、機智,知道皮邏閣的用心,梨花淺笑的分別給鮮于仲通、張虔陀斟酒,說道:“久聞天朝豪杰英雄輩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鮮于先生談吐不凡,一看就是飽學之士,妾身最敬仰先生這樣的文人。我南詔古來就有諸葛丞相的傳聞,想必鮮于先生就是唐朝的諸葛丞相了。”

諸葛亮是何等人物,白潔夫人將鮮于仲通與之相比,鮮于仲通焉能不高興?

白潔夫人隨后敬向張虔陀道:“妾身聽說張將軍領軍有方,更是勇猛無措,在戰場上以一當百。妾身也是仰慕的很吶!”

她就如小迷妹一樣,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讓張虔陀心癢難耐,心底又如吃了迷魂湯一樣,徒生自豪之感。

白潔夫人旋即退下。

張虔陀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惆然若失。

宴會繼續進行。

直至深夜時分,皮邏閣才拍了拍手,兩個貌美女子入內,她們分別來到鮮于仲通、張虔陀身側。

帶著幾分曖昧的表情,皮邏閣說道:“時候不早,就讓此二女侍奉兩位貴人休息吧。”

鮮于仲通給皮邏閣是了一個眼色。

皮邏閣先是一怔,隨即會意。

張虔陀喝的醉醺醺的,由懷中佳人攙扶著到客房休息。

若是以往,張虔陀早已上下其手,與懷中佳人調情逗樂。

但他此刻腦海中唯有白潔夫人那嬌媚的面容,誘人的身段,懷中佳人便如庸脂俗粉一般,無半點興趣。

張虔陀對月愁眠,腦中回味著之前白潔夫人的一眸一笑,只恨不得此時此刻越墻而入,直接沖到白潔夫人的房間,與之胡天胡地。

“張兄!”

鮮于仲通嬉笑的拿著一個酒壺來到了近處。

“是鮮于先生!”

鮮于仲通此刻是章仇兼瓊的親信,張虔陀也不敢怠慢,畢恭畢敬的作揖問好。

“長夜漫漫,張兄何故對月長嘆?不如你我共醉一場!”

鮮于仲通搖了搖手中的酒壺,不等張虔陀回應就丟了過去。

張虔陀本無心再飲,可酒壺已經丟過來,卻也不能不接。

伸手接過酒壺,想著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馬使,而白潔夫人卻是云南王妃,地位懸殊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一親芳澤,心中郁悶,索性猛地將手中酒壺往嘴中猛灌了下去。

酒的味道芳香,進入喉中卻帶著一絲苦味。

“這是杜康,味道有些古怪?”

如此念頭在張虔陀腦海閃過,卻也不好問出口,將酒還給了鮮于仲通。

鮮于仲通伸手接過卻不喝,直接笑道:“張兄這是有心事?”

張虔陀欲語還休,不知如何開口。

鮮于仲通笑道:“張兄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張虔陀尷尬一笑道:“讓鮮于先生見笑了!”

鮮于仲通道:“這英雄愛美人,是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可見笑的。張兄年少英雄,那白潔夫人又美若天仙,彼此中意,在所難免。只可惜有張兄這樣的英雄在側,白潔夫人看不上在下,不然……嘿嘿嘿……”他說著露出一陣怪笑。

張虔陀腦子有些恍惚,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看著鮮于仲通,大著舌頭道:“鮮于先生,這是何意,你是說白,白潔夫人對我有意思?”

鮮于仲通輕聲道:“張兄這是真傻還是假傻,這不是明白的事情?之前她向張兄敬酒,那媚眼含情的樣子,我這里是看的一清二楚。”

張虔陀眨巴著眼睛,回憶酒席之上,似乎卻有這種感覺,不免口干舌燥。

鮮于仲通微笑著將酒壺遞了過去。

張虔陀猛灌了兩口,帶著不安分的看著鮮于仲通,以僅有的理智說道:“可是,可是,他是云南王妃,在云南,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呸!”鮮于仲通猛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道:“什么云南王,什么云南王妃,就是一蠻夷,豬狗都不如的賤物……”

他這話是由衷而發。

鮮于仲通自詡名門,鮮于起源于商紂王叔叔箕子。箕子與微子、比干,在殷商末年齊名,并稱“殷末三仁”。

在鮮于仲通的眼里,蠻夷連人都不算。

尤其是李隆基好大喜功,對于能在邊疆立功的將官百般恩待,更對鮮于仲通的胃口。

他不屑的說道:“張兄可是我華夏英杰,區區一個蠻夷王,哪里比得上我天朝上國的俊杰?白潔夫人顯是有眼光,知道張兄遠比那蠻夷王更要出色。張兄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我是張兄,今夜必能一親芳澤,與白潔夫人共度巫山。”

鮮于仲通的話猥瑣入骨,可張虔陀卻毫無察覺,而是一臉的潮紅異動,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可,可是,白潔夫人有皮邏閣那畜生看著啊……”

張虔陀真信了鮮于仲通的話。

鮮于仲通輕笑道:“那我就幫張兄一個忙,我將鮮于仲通引離劍浪城。能不能得償所愿,就看張兄的本事與膽氣了……”

他說著給了張虔陀一拳。

張虔陀眼睛很亮很亮,一片赤紅。

鮮于仲通拿著酒壺離開了,出了院子,在一個角落將壺中酒全部倒了。

直接走出府衙,南詔王皮邏閣已經整裝待命了。

“鮮于先生!”

見鮮于仲通走出府衙,皮邏閣親自牽了一匹馬給鮮于仲通,為他牽馬持韁。

鮮于仲通接過韁繩上了馬背,與皮邏閣一眾親衛,一并往鐵橋城方向走去。

途中皮邏閣對于鮮于仲通是百般巴結,一點兒也沒有云南王的架勢。

皮邏閣如此熱情,皆因宴席散去,鮮于仲通對他說的一番話,大致意思就是:“唐軍意圖協助南詔攻取鐵橋城。”

鐵橋城跨金沙江上,是南詔、吐蕃間的交通樞紐,江上有一座鐵橋,故而得名。

鐵橋城的地理位置有點兒類似裴旻攻取的莫離驛。

是吐蕃入侵南詔的門戶。

皮邏閣為求發展,將都城遷到了蒼山洱海的大和城,重點發展蒼山洱海,打算效仿唐朝,以一座巨城帶動整個南詔的經濟。

但是鐵橋城卻威脅著蒼山洱海的存在,皮邏閣做夢都想拔掉鐵橋城這顆釘子。

一但南詔掌控鐵橋城,意味著他們掌握了南邊戰局的主動權。

進可攻打吐蕃府邸聿賁城,退可守護蒼山洱海。

于南詔而言,鐵橋城就是我們的必爭之地。

這一點皮邏閣知道,吐蕃自然也明白。

他們在鐵橋城布下了重兵。

唐朝愿意幫助他們攻取鐵橋城,皮邏閣自然是感恩戴德,一口一個天朝上國,那熱情的模樣好似唐王朝不只是他的宗主國,而是親爹國。

此次深夜出動,正是為了探查地形,迷惑吐蕃,不讓吐蕃了解他們的真實意圖。

皮邏閣對于鐵橋城的周邊地形了如指掌,抹黑領著鮮于仲通給他介紹金沙江周邊的地形地貌。

“金沙江又叫通天河,三國時期,這里叫瀘水,昔年諸葛武侯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就是從這里走的。這金沙江的河水湍急,兩岸又是高山峻嶺,唯一的通道就是鐵橋城。吐蕃他們依橋而建城,將城防與橋防連在了一起,真的是易守難攻。”

鮮于仲通還是很敬業的,絞盡腦汁的為南詔出謀劃策,擬算進攻方法。

皮邏閣也是知兵之人,聽著鮮于仲通用各種戰術奇襲鐵橋城,都搖頭否決,嘆道:“這里的地勢奇特,強攻是唯一的辦法。”

“這樣啊!”鮮于仲通沉吟了好半響,說道:“既然強攻是唯一的辦法,那我們就強攻吧。回頭我與章仇節度使商議一下,讓他派遣我朝工匠兵卒。這強攻未必就一定要用性命來推,我朝的攻城器械天下無雙,就不信用炮石砸不下這小小的一座城?”

皮邏閣聽了神色大動,對著鮮于仲通深深的作揖一拜,說道:“鮮于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皮邏閣永生不忘。”

鮮于仲通又讓皮邏閣領著他左右閑逛,說是要查探建造攻城器械的地方。

皮邏閣自然相陪。

不知過了多久,一人輕騎來到了近處,對著鮮于仲通一陣耳語。

鮮于仲通神色驟變,緊張道:“云南王見諒,蜀中傳來極訊,某要立刻趕回,就此告辭,今日承諾之事,絕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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