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 愛情和面包

不同于學哲學的巴黎高師畢業生李雪瑤，學經濟出身、性格本就比較外向的米莎莎可以說在巴黎高師的六年時間里，她的交際圈子雖然不算是特別的大、可在紐約這種國際化的大都市里還是能找到朋友的。

李雪瑤交代的是午夜之前不許回去，但猜到了她的打算、也希望這個有著濃厚封建思想的老古董能夠勇敢的邁出那一步，所以米莎莎根本就沒打算晚上回去，而是找了個在華爾街謀求到了一個文員職位的女同學愛麗絲，準備嗨個痛快！

出生于法國里昂的愛麗絲是個身材高挑、金發碧眼的漂亮姑娘，為了愛情、她追隨著她的男朋友來到了紐約，但歐洲的學歷在美洲本就不太被認可，所以即便她在巴黎高師拿到了金融專業的碩士學位，卻也沒能叩開華爾街投行的大門，再加上美國次貸危機導致許多對沖基金公司和投行接連破產、倒閉，愛麗絲的男朋友求職也是不順，兩個人這段時間因為爭吵而處于冷戰期，所以她為了能在紐約生存下去也就不得不向現實低下了頭，先找了份工作暫時穩定了下來。

否則，單是紐約的房租和生活費就會逼著她跟鬧翻了的父母認錯、尋求救助。

晚餐不算精致，酒吧也絕對沒有前天晚上去的marquee酒吧那么的奢華，享用了紐約普通市民們的宵夜、米莎莎便隨著愛麗絲來到了她在布魯克林貧民區的小公寓。

其實下了公交車、看到了她所指著的那棟公寓樓時，米莎莎就后悔了。

骯臟的街道，隱藏在陰暗里的當地居民，狹窄的樓梯和走廊，逼仄的房間和昏暗的燈光，幾乎不具備隔音效果的墻壁，關上門她還能夠聽見左鄰右舍的動靜，而樓頂上男人的大聲咆哮、女人痛哭的聲響，讓她不由得毛骨悚然，若不是不敢回到了公交站臺去等公交車或者是出租車，她都恨不得立刻就趕緊回到紐約大學的學生宿舍了……

愛麗絲在沙發上布置出來一個小窩、反倒是將大床讓給了米莎莎，然后拎著一瓶紅酒和兩個干凈的高腳杯沖著她笑著道。“再來點吧，還早呢……”

時間已經臨近午夜，一晚上葡萄酒、朗姆酒、白蘭地喝了個亂七八糟，不過米莎莎的酒勁兒已經有些過去了，本想要拒絕的，可見愛麗絲的表情里帶著求懇、便下意識的瞅了一眼房門。

“安啦、安啦，這棟公寓樓算是這附近很不錯的，有門禁、有樓道的監控，居住在這里的都是些常客，雖說到了這個點兒還是挺嘈雜的，不過只要鎖上門就不會有什么了，更何況我隔壁還住著一對警察呢，這里的混混們可不敢在這棟樓里惹事……”

米莎莎有些詫異。“一對警察？紐約的警察收入很低嗎？”

“不低，不過住在我隔壁的是兩個體重超過兩百磅的非裔男性警察，只有在這里他們才不會受到打擾和特別的關注，租這公寓的時候、房東太太特意帶著我去跟他們倆打了招呼的，要是真有事兒我就會砸墻，他倆人都很好的，就是樣貌兇、塊頭也大，不清楚他倆性格的人、真的是是會被他他倆給嚇壞的……”

愛麗絲在哈哈大笑，米莎莎雖然心里面在打鼓、但也明白留下來等到天亮再回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于是兩個人便擠在沙發上聊著天、喝起了酒。

真實的紐約，有著冷漠且殘忍的那一面。

愛麗絲講述了她在紐約的求職歷程、講述了她在這里的遭遇，她抱怨著年份不好、自己的運氣也不佳，說著說著也就顯得傷感且懊惱，有些后悔不該跟家里面鬧翻、就這么孤零零的一個人跑來了紐約，她告誡米莎莎一定不要跟她一樣，為了愛情就舍棄了面包，并詢問她來紐約讀博，那么她跟托馬斯怎么辦？

米莎莎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愛麗絲的執著讓她不得不實話實說。“托馬斯下個月就會來紐約的……”

“哇？他真的肯舍棄在巴黎的一切？我聽說他還為了你貸款買了房子？”

“就是因為要處理房子、需要辦離職的手續，否則這個月他就可以過來了……”

“他的工作搞定了？”

愛麗絲心情不好、甚至已經喝醉了，但她的反應速度卻不慢，米莎莎猶豫了一下才說他會進入隸屬于fl北美洲風險投資公司的一個機構，預期收入應該比在巴黎還高一些的。

“fl北美洲風險投資公司？天吶！這個公司是硅谷最有名的風投公司啊，雖然成立的時間才十多年，但風頭已經蓋過了老牌的紅杉、高盛了，關鍵是這個公司據說還是全球首富justicef所一手創立的，簡直就是風投領域里的傳奇！不過我知道的是這個公司有好幾年都沒有擴大過規模了，托馬斯怎么可能會謀求到一個職位的？求職是不可能被采納的，我了解過這個公司的情況，我甚至還發了郵件的……”

愛麗絲的疑惑并非全部源自于fl北美洲風險投資公司的輝煌業績，風投領域里的成功可能非常的簡單，但想要長期屹立于這個行業的巔峰、真正衡量的標準則是風控的能力，她來美國之前也不是沒想過去嘗試著去應聘一個低級職位，但fl北美洲風險投資公司雖然在紐約也有辦事處、卻已經三年沒有進行過公開的招聘、進過人了。

米莎莎心想難不成要說justicef是李雪瑤的男朋友、所以托馬斯的職位、完全是因為他打了一個電話就搞定的？

“莎莎，如果，我是說如果，”愛麗絲察覺到了她的為難，握住她的雙手求懇道。“托馬斯入職了以后、如果知道這家公司還招人的話，你能不能拜托托馬斯幫我遞一下材料或者跟hr推薦一下？無論最后是否能成，我都非常、非常感謝你們的，好不好？”

“我會告訴他的，不過他的職位可能會比較低，我不覺得他有影響人事部門的能力……”

“謝謝！謝謝！只要你讓托馬斯幫我留意，我就非常感謝了，在這里我沒有什么朋友，你跟李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愛麗絲的感激、讓米莎莎心生愧疚。

尤其是當她注意到愛麗絲需要蜷縮起身體、才能在沙發上安睡的時候，她尤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