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第二春的災難

這地方不大，口音是夠復雜了。大方向的口音直接就可以分為東南西北中，小口音直接就沒辦法分類，有的地方出了村，就聽不懂隔壁村的話。

早年間還有個傳說，不知道真假，說是和丸子打仗的時候，邀請了八閩的一群人做通訊員還是電報員之類的，反正丸子死活就翻譯不出來。

這地方的醫療也比較奇特。

華國海邊的幾個大省，雖然李家坡的醫療比較牛，但其他幾個大省都不怎么看的起李家坡，甚至也看不起丸子國。

早些年還學習丸子國，等稍微富裕一點，幾個大省就已經不把目光放在亞洲了。清一色的學習歐美，科室主任的種子選手，必須有歐美留學進修的履歷。

說白了，其實就是需要金毛的進修留學履歷。

但八閩這地方，醫療和李家坡關系不錯。

李家坡很多專家都會來八閩這里飛刀，或者做特邀專家。

散裝省、錢塘、魔都的醫療幾乎感覺都是打成一片的，而更南一邊的兩廣、贛鄱大地、三湘四水是打成一片的。

特別是三湘四水和兩廣的醫療相互影響的特別嚴重。

可八閩獨獨和周圍的鄰居們都是有點格格不入，就好像很是獨立特行的一個冰雪女子，張嘴就是我媽媽不讓我和你們玩一樣！

張凡這次來八閩，是來號稱八閩最漂亮的城市，也是一個看不起自家首府的一個反骨城市。

有時候一個地區要是有這樣一個城市，首府其實也挺憋屈的。

張凡的這個老師侄也是一個上進心強烈的人，早年間從老唐手下畢業，是肝膽出身。

然后在醫院干了兩年，發現肝膽這個賽道人太多，他出不了頭，然后修改了執業范圍直接成了腦外的主治。

大型醫院，越大的科室越不好出頭。人才濟濟，但你跨專業去找食，也是相當難的一個事情。

不過他轉行的那個年代，醫院的腦外還是麻雀三兩只，進入神外，又弄了個神外的博士。

當時神外沒幾個醫生，有也是老醫生。那個年代，神外博士級別的醫生，不是在首都就是在魔都，來八閩的還是不多。

幾年的時間，他就進入了醫院的管理層，當初和他一起進醫院的普外科醫生，還在競爭小組組長的時候，他已經是副院長了。

選擇有時候比努力重要，這話聽著問題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可當初誰有這個眼光，普外發展的那么好，獎金高，人才多，醫院好多屆院長都是普外出身。

他能咬牙跳出來，成功了是傳說，失敗了就是奇葩。

不過，半路出身在業務方面總好像缺點什么。

雖然他從普外跳出來了，但他和老唐的關系一直都不錯，維護的很好。

不像是張凡，黑貨把老頭氣的咬牙切齒的，現在都已經不指望黑貨，而把希望放在了下一代的身上。

這位老師侄年年會抽空去看看老唐，逢年過節的小禮物不斷。按說都是院長了，有必要這么低三下氣嗎？

但人和人就不能比！

這次出事，他誰都沒找，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老唐。

老唐一聽，這事自己也幫不上啊，但還是給自己這個叛逃的學生想了最好的辦法。

“聯系你小師叔，這個手術，也就只能小師叔了。”

要是光這個老師侄的面子，估計請不動張凡。

這次是一個小作坊老板耳后頸部右側方長了一個腫瘤，八閩的小作坊可不能小瞧。

這位老板有多牛，也不說有多少資產了，據說沒轉型之前，半個華國的特供煙都是人家搞的，感覺不對勁了，就早早收手，日進斗金都不為過的生意，說放棄就放棄，也是一個狠人。

然后進入旅游業。

有時候，你不得不佩服人家的這個劍走偏鋒。

別人的旅游業比如承包個景區的內部的游覽車之類的，他不，他承包寺廟！

生意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也是個梟雄。

不過，男人難過美人關，這個事情太常見了。

這個老板的頸部腫瘤，其實很久很久了，大概有成年男性的這個拳頭這么大。

當初算命的說這個是主富貴，他會一身富貴。

其實年輕的時候也沒錢，沒當一回事。后來真發財了，就真相信了這個算命大仙的話。

現在幾輩子花不完的錢也有了，然后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挺硬朗的。就和一個唱歌跳舞的姑娘聯系起來了。

花了不少錢，手也拉了，衣服也脫了，結果他上頭了，非要和這個姑娘結婚。

一般能從草莽殺出來的人，不應該這么上頭啊。

而且這個姑娘，當時估計也就是忍辱負重看在錢的面子上，讓他壓一壓，沒真想和他過一輩子。

不知道是他不想一手交錢呢還是對方只想現金交易。姑娘說結婚可以，你要把你脖子上的這個疙瘩給切除了。

不然，咱們還是打友誼聯賽。

這人一尋思，自己錢也有了，這個富貴包也是時候舍其了。

人家也沒去某田，直接就來張凡小師侄的醫院就診，而且手術也不讓當地的醫生來做，直接請了一個李家坡的院士來飛刀。

各項檢查都是良性腫瘤，俗話說就是個多出來的肉疙瘩。

切除就行。

進入手術室，切開以后，傻眼了。

基底層的組織有點不太對勁，快速病檢后，發現癌變。

更麻煩的是，癌病粘連在頸部神經上。

一個后腦勺，一個脖子，都是外科醫生的噩夢。

很多人按摩，還喜歡讓人按個脖子，甚至有的按摩師捏著脖子，扭動的卡卡作響。

說實話，你去弄個不正經的按摩，都比這個讓人把脖子扭的如同麻花來的安全。

頸部的按摩，正兒八經的骨科，都是輕易不會動的，你還讓人大力出奇跡，這是不想活了！

當時李家坡的這個院士就停了手術，怎么打開的怎么輕輕的縫合，出了手術室，就開始給醫院找麻煩。

說醫院的設備不行，粘連沒粘連都發現不了，這種檢查不完善的手術，還要請飛刀？

這個手術做不了！

這一操作，讓張凡的老師侄為難了。

患者就躺在醫院病房里，家屬帶著親朋好友的天天來問候。

八閩這邊的鄉黨文化，可不能小瞧。

老師侄一直惦記院長的位置，而院長呢也一直對老師侄沒辦法。

這一次抓住機會了。

人家也是準備要趕盡殺絕的。

實在沒辦法的老師侄把張凡請了過來。

“院長，不好了，茶素張來了。”

“塞林木喲，他怎么來了。”

院長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聽說張凡來了，禁不住的都開始罵街了。

別人他可以不給面子，比如老唐來了，他可以裝著不知道。

但張凡不行。

張凡現在的地位，雖然管不到你八閩，但他說一句話，是能傳的很高的。

“張院！哎呀，馮副院長請張院過來，也不給我說一聲，弄的我好像不懂規矩一樣。

張院，您別介意啊，我都不知道您要來。

要是知道您要來……”

張凡笑了笑，這次來是看著老唐的面子來的。

至于其他的，他沒心情管。

更管不到。

“先看看患者吧！”張凡客氣完了，笑著對兩個院長說了一句。

“好，張院請！快，給醫院通知一下，張博士來查房了，大家都來學習一下，帶上筆記本，查完房每個人都要寫心得！”

張凡心里搖了搖頭，人精太多，怪不得老師侄一路上客氣的要死。

是對手太強大啊，輕輕一下，就把主動權搶了過去。

進入特護病房，床上躺著富態的男人，頭部包裹的如同三哥一樣。

一群人進入病房后，聽說了消息的李家坡院士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見到張凡的時候，這位院士都要哭了，握著張凡的雙手，真的就像是電影里見到數字部隊的老鄉一樣。

為啥說飛刀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很多醫院的主任都干了半輩子了，還飛不起來。

這玩意不是別人看不起他，是他自己不敢飛，怕漏腚。

比如腫瘤確診，不是影像資料只是輔助性的，金標準是病檢。

沒病檢，什么情況都有可能。

就像當年，有個乳腺專家，很厲害的。

煤老板的小老婆做影像檢查說是惡性腫瘤，這位老板請了人家過來，一檢查也說是惡性的。

為了萬無一失，專家讓土豪包機把他整整一個十幾人的大團隊給弄了過來。

結果切開以后，是個良性的，病檢了不知道多少次，沒有發現任何惡變。

十幾個人的團隊興師動眾的最后切了一個住院醫都能做的肉包包后，打道回府了！

這位專家從來不讓別人說這個事，一說就和別人急，因為丟人啊！

這是好的，往往是明明是良性的，切開以后，傻眼了。

這位院士是頭頸外的專家，主要方向是甲狀腺方面的專家。

這次聽說一個土豪要切一個良性腫瘤，本來是想著來賺點錢的。

結果切開眼睛綠了，他沒辦法了。

這次手術，要是真沒人接手，估計他以后就沒人邀請了。

“啊賽林木啊，你這個騙子！”

別說南方人沒火氣，南方人火氣也不小的。

家屬看到李家坡的專家后，老板的老娘破口大罵，不是家屬攔著，估計她能上來撓幾下。

“這是張院，你可能不知道。你們族里的馬哥知道不，和張院關系很好。”院長給老板介紹了一下張凡。

老板看起來還是很激動的。

張凡沒多說什么，直接帶手套然后打開繃帶。

映入眼簾的，切口就想是火龍果被人咬了一半一樣。

里面的組織隨著老板的動作，還在蠕動。

紅色的血液分分鐘的流了出來。

惡性腫瘤手術，最怕的就是切不干凈，還有就是怕把腫瘤給切破了。

因為這玩意可惡的很。

切不干凈，后續就是自殺式的治療，要不你干死腫瘤，要不你干死病人。

不然，不用多久，腫瘤又來了。

比如腦癌手術為什么那么難。

就是因為很多腦癌手術最多也就切除個百分之八十左右，就這還經常性的術后并發癥癲癇都給弄出來了。

而切破腫瘤，這個更麻煩。

惡心腫瘤的傳播方式有很多種，有一種就是種植性轉移。

比如切破了腫瘤，腫瘤細胞隨著血液撒在哪里，那里就可能會癌變。

比如肝臟的手術，一個不慎，腫瘤破潰了。

血液流到腸道表面，流到了膀胱，不用多久，腸癌或者膀胱癌就來了。

甚至有的醫生處理的不好，直接切口癌都能給你冒出來。

這種手術，說實話，二手的幾乎很難找到人來接手。

“給患者和患者家屬談一下病情，等會安排手術探查，手術能做不能做還不一定，組織被破壞了，里面什么情況不好說。”

張凡說了一句后，就離開病房，王紅沒有跟著張凡走，而是跟著副院長開始給患者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

王紅偶爾會犯癲，可關鍵時刻相當的賊。

不然也不會一直跟著張凡的。

進了醫生辦公室，張凡就開始看病歷。

半個小時后，王紅進來了，走到張凡身邊，給低頭看病歷的張凡小聲的說了一句：“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很正規！”

張凡點了點頭。

合上病歷后，醫院院長笑著問了一句：“張院，您說兩句？”

“好，我說兩句。”

張凡也沒客氣。

直接打開科室里的學習黑板。

然后直接畫了一個頸部解剖圖。

張凡的一手解剖圖，直接就讓科室里面的人更加的安靜了。

剛來的時候，有聽過張凡的，也有沒聽過張凡的。

有服氣的，也有不服氣的。

當一手圖放在黑板上的時候，有一個算一個都認真起來了。

醫療的畫圖，很重要，當年大師哥為啥不干這一行當了，估計畫不好，就去寫字了。

“病灶在耳后下方，根據影響資料，深度和廣度都明顯交大，目前不光要考慮延髓和脊髓，還要考慮血管。

更要考慮患者術后的高血壓……

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的手術制訂是最大限度的在不損傷更多神經血管的情況下切除最多的癌變組織。

目前的患者生命狀態尚可，我需要一位麻醉師，三位腦外助手，還有幾位手術室護士。

誰愿意和我一起上手術？”

當張凡開始闡述手術計劃的時候，一群醫生眼睛都是亮的！

“這就是區別啊，李家坡的醫生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哪里會有今天這么的難看啊！”

腦外，頸部的手術后遺癥特別多。

比如高血壓，有些頸部手術后，本來沒有高血壓的患者，也會出現明顯的高血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