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空中倒劈叉

塔樓內一片黑洞洞的，并無半個窗戶通向外界，只有每層一道門通向教堂內側。那門看寬窄也只能容一個人進出，肩膀寬點兒的話，沒準還得側個身子。

“看那邊黑洞洞……”

大伙兒第一次打開圣家堂地圖的時候，某領隊曾經指著這座塔樓，拿腔拿調地念。

“定是那賊巢穴；”眾人意外的眼神里，王杰希開口跟進；

“待俺趕上前去，”張佳樂搖頭晃腦，不甘示弱；

“殺他個干干～凈呃～凈！”楚云秀嘹亮的女聲收尾。

“不是，云秀，你怎么也會這個？”

“我看電視劇啊！”煙雨的女王陛下長發一甩，霸氣側漏。

這樣的地形自然適合盜賊埋伏。海無量騰身入內，腳尖急點，在樓梯中心不到一掌寬的扶手上飛奔而下。就這樓梯的寬度，徑直跑下去沒可能不中招，但是——沒有陷阱的地方呢？

你總不能把陷阱扔在扶手上。

方銳自忖不能。

所以，對方也不能。

我做不到，所以，你肯定做不到。這就是，中國曾經的第一盜賊，絕對的自信。

“哇，方銳的操作……”潘林驚嘆：“大家仔細看，海無量的每一步，不是踩在扶手上，就是踩在墻壁上，有些甚至是天花板上——這種做法完美地規避了盜賊的陷阱。畢竟，陷阱能埋在地面上，可沒辦法貼在墻上，也沒法吊在天花板上不是？”

“目前榮耀里的確沒有這種設定。”李藝博點頭肯定：“但是這種操作非常罕見——需要的控制極其精細，對選手的要求也非常高。海無量必須保持一刻不停地跑動、跳躍，才不至于掉下去踩到樓梯。當然，塔樓內極其狹窄的特殊環境，也為這樣的操作提供了可能……”

他一邊說，海無量和黑色魚子醬一邊見招拆招。兩人繞著旋轉樓梯，一個進一個退，轉了足足一圈。

有云體風身指引，海無量確定目標絲毫不受墻壁阻礙，一沖進來就直撲盜賊的藏身之處。偏偏黑色魚子醬又是個陷阱賊，一身本事有一半都在陷阱上，被海無量開了氣轉流云，一大串格斗系技能劈面硬懟，一時間只得連連后退。

“啊呀！”

李藝博說到這里忽地一聲驚呼。屏幕上，海無量和黑色魚子醬硬拼一招，腳尖點上墻壁時不知怎么一打滑，頭上腳下，直跌下來！

“這里有陷阱——”

李藝博的驚呼聲里，黑色魚子醬已經停步，抬起匕首，做好了趁機刺殺的準備！各國觀眾或欣喜、或擔心、或吃瓜看戲、或興奮激動的眼神里，海無量頭朝地，腳朝天，雙手無力地胡亂揮動著，直墜，直墜——

“噗！”

葉修噴笑。

喻文州搖頭。

“裝吧，你就裝吧。”蘇沐橙喃喃。

一年隊友，她也很是明白，方銳假裝失足起來是何等惟妙惟肖。女槍炮師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雙臂環抱，儼然進入了幸災樂禍的看戲模式。

就算是陷阱也不可能占滿整個樓梯。事實上，以系統的設定，陷阱一般都是圓形，而樓梯怎樣也是長方形。就算貼著墻壁的直角擺放，角落里也會留下一點空隙，不多，然而拍下一只手掌，對氣功師還是綽綽有余的——

蓄滿了氣勁的手掌，就這么緊貼著墻根，拍到了那個略呈三角形的縫隙里。

盜賊浮空。

地雷震！

弗拉基米爾：“……”

俄羅斯的其他選手：“……”

坐在觀眾席上的呂泊遠：“………………………………”

身為十賽季總決賽時，方銳這等奇妙演技的苦主，呂泊遠真的有一肚子話，不吐不快。

繼擺出動物造型，仿佛要用四肢奔跑之后，方銳這是開發出了新的偽裝技巧啊……

不說呂泊遠怎么滿頭黑線。地雷震發出，海無量借力微微向上一彈，雙掌揚起。然而這一點反震之力，顯然不夠讓他整個人免于落地，而腳下的陷阱又絕對不能觸發——

千鈞一發之際方銳急抹鍵盤，海無量一個空中劈叉，雙腿分開，牢牢撐在了兩邊墻面上。

李藝博：“……”

李大指導表示不想說話。

拜這等奇葩的姿勢所賜，海無量雙腿撐墻，腰背一弓，雙手正巧在被打到浮空的黑色魚子醬下方。一發轟天炮上去，黑色魚子醬甚至沒有轉身向外，就被鑲在了屋頂上。

盜賊雙足蜷起，仰面朝天縮成一團，把整個背部都暴露給了對手。海無量蜷身撲起，手上拳套鏡月微微發光，右手食中二指并攏，向前——或者說，向上一戳。

“波”的一聲輕響。

眼前盜賊的身影倏然消失，如同夢幻泡影。

影分身？

這個技能方銳倒不至于認不出。至于反應不過來——拜托，如果你和某個120個低階技能天女散花，每天隨機搭配腦洞奇大的散人做了一年隊友，你也不至于反應不過來。

問題是……對方啥時候結印的？

這樣縮成一團，不是因為來不及操作，只能放任對手從背部攻擊，而是要用身體遮擋手部動作結印？

念頭一閃而過，方銳的操作可絲毫不慢。海無量猛然轉身；背后的小門外，黑色魚子醬的身形已經矮了下去，一個滾翻，骨碌碌地就滾出了塔樓。

門外并無通道，只有一個挑空的半圓形陽臺高懸空中。黑色魚子醬跳起，腳尖在欄桿上一點，向著左下方合身撲出！

“啊盜賊出來了！居然被海無量逼得離開了對自己有利的地形，損失很大啊！”

“不過這個選擇還是很明智的，用空間換時間，換一個地方躲開海無量追擊，也方便重新布下陷阱。海無量追出！我們看到，海無量的視野里，已經失去了黑色魚子醬的蹤跡。現在方銳只能靠聲音判斷——海無量跳起！踩上欄桿，撲下！動作沒有半點遲疑，已經踩上了——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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