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畫家

這是海城比較出名的一家化工產業，規模不算太大，但產品質量高、價格低，憑借物美價廉這一優勢，成功占據了包括海城在內諸多城市的市場。

李赫就坐著出租車，到了海城勝利顏料生產廠的門口，然后被門衛攔了下來。

生產重地，無關人員禁止入內！

李赫對此早有準備，伸手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給了門衛。

當然，掏出的不是剛得到的能力證，也不是特保局海城二處的身份證件——出于保密，這兩種證件一般不會向人展示，而即便展示了也不一定會被認可。

所以，他掏出來的是海城東區治安所治安人員的證件。

這是在他入職特保局海城二處不久后拿到的，為的就是證明他是政府內部人員，防止再發生被治安人員抓起來的誤會，有時候也能方便行事，比如現在。

拿出證件后，果然就比較順利了。

順利的進入了廠區，順利的見到了生產廠的中層管理人員。

一名叫做黃杰鋒的生產車間主任，領著他到了辦公室里面，熱情沏了一杯熱茶后，帶著幾分試探問道：“李隊，您突然到我們廠里面來，是有什么事情么？難道要進行什么檢查？消防？安全？環保？稅務？”

“黃主任，你不要緊張，我來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問一下你們廠里面的一些經營情況。”李赫安撫道，“不知道黃主任有沒有了解，最近……海城對于藍顏料的需求，好像增加了不少，很多超市都缺貨了。”

“是這件事啊。”黃杰峰聽了話先是松了口氣，之后點點頭，坦然道，“的確，這情況我是了解的，很古怪——最近一段時間，海城市場反應異常，對于藍染料的需求提升了多倍，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

這不，上一批生產的產品，已經全都售光了，我們正在緊急調整生產線，準備再應急生產一批。不過，原料方面還得和上游合作伙伴協調，調整的生產線也得測試，都得需要時間。”

所以并不是產品有問題，被生產廠偷偷購回了，而是真的有人在大規模囤積？

李赫挑了挑眉，看向黃杰峰又問道：“黃主任，話說，海城的大小超市、銷售商，都是從你這生產廠拿貨的，對吧？”

“倒不這么絕對。”黃杰峰擺擺手，認真的道，“我們有過調查，大約八成半的銷售點是從我們這里進貨的沒錯。”

“八成半，那不少了，可以說能影響整個海城顏料銷售了。”李赫表情認真起來，“現在我手頭上有個案件，和顏料流向有關。

不介意的話，我希望看一下貴廠的銷售清單和出庫清單，好確定貴廠的產品，特別是市場上缺乏的藍顏料，到底是被誰買走了。”

“這個……”黃杰峰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盡量溫和的道，“李隊，不是我駁你的面子，只是這可能真的有點不方便。

銷售清單和出庫清單，都涉及到我們廠里面的一些機密了……我級別太低，做不了主，得上面的領導發話才行，最低也得是銷售部的副部長。”

“這樣么……”李赫聽了點點頭，倒沒有生氣，比較理解。

想想也正常，他現在展示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治安人員，連調查手續都沒有，對方能回答一系列問題已經是比較配合了。

進一步要查看公司機密文件，對方絕對不會這么簡單答應。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他現在展示的身份是治安人員，但真實身份可不并僅限于此。

如實的講，作為特保局的一員，哪怕是臨時工，也有著很多合法權利。

眨了眨眼睛，李赫站起身來，掏出手機，對著黃杰鋒道：“黃主任，我打一個電話，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請。”

“嗯好。”李赫點點頭，拿著手機走了出去，撥了個電話后又走了回來。

然后就是等待。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后。

黃杰鋒有點坐不住了，在他看來，如果李赫真的能聯系上什么人，那他最多二十分鐘就會接到領導電話才對。但現在都過去三十分鐘了，還一片平靜，顯然李赫電話溝通失敗了。

既然如此，他也懶得和李赫繼續浪費時間。

站起身來，對著李赫出聲，語氣還保持著客氣：“那個……李隊，時間有點不早了……我老婆還在家里等著我，我得下班了。你看這樣行不，我把我的一個助理叫過來陪你，有什么新的進展，直接讓他和我聯系。”

“麻煩黃主任了。”李赫能看懂黃杰峰的心思，沒有拆穿。

“不麻煩不麻煩，咱們回見。”黃杰鋒說著話，向著門外走去，結果下一刻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

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子走進來，懷里抱著一厚摞的文件。

黃杰鋒看了，認出來了，是副廠長的秘書，不由得一愣：“白秘書，你怎么來了？”

沒等對方來人回答，又是一個人從門外走進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挺著碩大的啤酒肚，臉上滿是笑容。

黃杰鋒看了，再次一愣：“廠長，你也來了啊。”來的人，正是生產廠的副廠長盧青山。

“嗯。”盧青山對著黃杰峰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多說什么，望向了房間中的李赫，熱情打著招呼走近：“李隊是吧，剛才我聽趙局說，你辦案子要用到我們廠的銷售清單和出庫清單？我讓人把這兩年的，都打印出來了，你看合格不……”

黃杰峰看著這一幕，表情漸漸變得精彩。

……

片刻，李赫抱著一厚摞資料，走出了海城勝利顏料生產廠。

“能確準是有人在大量囤積藍色顏料了……”李赫自言自語，眼睛瞇起，“之前帽子男把黃金當做目標，以為黃金貴重。但換個角度，黃金除了是貴重物外，還是優秀的顏料——性質穩定，幾乎不褪色。

所以，無毛貓提亞馬特提醒的事情，就是這個么，說要關注的特殊情況，就是關于顏料的？

顏料？鵝毛筆？所以……帽子男的身份，是畫家？”

“唔……畫家……”李赫抿起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