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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步步血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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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1-04-15  作者:奕辰辰
“沒想到你對我們的了解竟然如此之深。”

這名紅袍客吃完酸黃瓜后說道。

“你們對博古樓的了解也不淺,彼此而已。”

空中懸浮的紅袍突然失去了勁氣的支撐,掉在了地上,像是一灘爛泥。

堆疊起來的褶皺將常憶山方才的寫寫畫畫盡皆蓋住,一點也沒有漏出來。

常憶山打了個響指。

一聲清脆過后,劉睿影,酒三半,湯中松才逐步恢復了神志。

三人對視一笑,誰也沒有說起自己剛才經歷了什么。

“師叔,這……”

劉睿影指著兩名紅袍客問道。

“假的博古衛,真的紅袍客。”

關于紅袍客和大紅袍,劉睿影也是有所耳聞的。

中都查緝司有專門的人員來監視這些江湖組織的行蹤目的。

不過這掌司衛啟林倒也的確有他的特點。

雖然中都查緝司權利甚大,但衛啟林對待這些江湖事由向來不主張硬拼。

一個是廟堂,一個是江湖。

但衛啟林的眼里只有天下。

廟堂是天下,江湖也是天下,缺了誰都不完整。

至于廟堂與江湖也是如此。

五王獨自不成廟堂,只有把王府中的灑掃小吏都算上,這廟堂才是算廟堂。

只有快劍疾刀也不是江湖,還得有花魁頭上的金釵,貨郎手里的挑擔,這江湖才算是江湖。

需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正是這雪與梅的交相映襯才共同造就了這番冬景的潔雅。

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一動一靜的彼此兼容才共同繪制出了這番秋色的高遠。

只有萬物的融合互補,才能打破孤芳自賞的寂寞。

衛啟林正是兼采百家長,彌得自家短,兼容并蓄,相輔相成。

其實這道理很簡單,就好像糖不能變成鹽,鹽也不能變成糖。

但做菜時若是只放鹽,不放糖,亦或顛倒過來,只放糖,不放鹽,則都會缺了些滋味。

正是有了酸甜苦辣甜咸這六味調和,一盤菜才能精彩紛呈。

專美不如共美。

人面單看只是人面,桃花獨開只是桃花。

但人面與桃花放在一起,卻能相映成紅,情致旖旎。

否則這人面與桃花豈不是各自遺憾?

所以衛啟林做的,是只查不緝。

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都要清楚。

但你做什么,怎么做,只要不觸及這天下的底線,我便不會有所行動。

劉睿影當然還沒有這么高的境界,在他眼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朱墨是不可能共存的。

“師叔,我們要怎么做?”

拿著劍的手微微緊了緊。

“就當沒看到。”

常憶山說完就繞過兩名紅袍客,徑直走出了跨院。

劉睿影回頭看了看,發現那兩名紅袍客跟木樁子似的。

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地上的大紅袍,卻是沒有絲毫要撿起的意思。

出了宅院,劉睿影突然感到一陣口渴。

常憶山便引著三人去了一處街邊的茶坊。

剛一落座,劉睿影莫名的心悸,渾身的冷熱交替,刺癢難耐。

同時他的一側臉頰滾燙,劉睿影伸手一摸也未發覺什么異樣。

但他卻實打實的察覺到茶坊角落里的一道目光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劉睿影沒有選擇與這道目光對視,但卻感覺到這目光異常的熟悉。

“幾位要喝點兒什么?”

小二上前來問道。

“這里我不熟悉,你有什么好推薦嗎?”

常憶山問道。

“有的有的……咱家店最招牌的就是一杯還魂茶!”

小二說道。

“還魂?這名字倒是有趣……那便依了你,上四杯還魂茶。”

“師叔,他們殺了人,難道真就這樣放任不管?”

劉睿影對那兩名紅袍客仍舊念念不忘。

“殺了人自會有人去找他們償命。雖然死的人是我的朋友,但凡事都講究個規矩。殺人是壞了規矩,可我要是殺了他倆,也是壞了規矩。”

“規矩?什么規矩?”

劉睿影不解。

眼睜睜的看上殺人兇手在自己眼前卻置之不理,天下哪有這樣的規矩?

“你中都查緝司有哪些規矩?”

常憶山問道。

劉睿影說不出來。

但這并不是因為查緝司沒有規矩。

恰恰相反,是由于規矩太多,多到劉睿影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有些能理解何為常憶山口中的規矩了。

那是一種天命。

每個人的生存滅亡都自有緣由。

劉睿影自己也不是個古道熱腸之人,也曾冷漠的看著他人燒殺搶掠而無動于衷。

因為那不是他該管的。

雖然當時劉睿影有更重要的事做,但既然他能放任眼前的不管,又何談將要做的事更重要?

世上的事只有緩急之分,沒有輕重可言。

這時,小二端著托盤,把四杯還魂茶放在了眾人面前。

劉睿影看到這茶湯呈現出琥珀色。

有點像酒。

茶香不濃不淡,也有點近似酒香。

酒三半是不愿意喝茶的。

但當他看到這茶湯,聞到這茶香之后,竟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劉睿影用指頭沾了沾這茶湯,發現它離了杯竟然是紫色。

不過這還魂茶一上,卻是轉移了劉睿影的注意力。

先前的不舒服以及滾燙的臉頰也都平靜了許多。

“為何這里的人都如此的無精打采?”

劉睿影環顧四周后開口問道。

“這里白天是茶坊,夜里是賭坊。這些人大都是些老賭客,昨晚通宵搏殺,到了這會兒才悠悠轉醒,點杯茶回回神。”

“原來如此,難怪這里的招牌是回魂茶了。”

劉睿影說道。

“既然這里到了晚上就是賭坊,那為何不賣酒呢?”

湯中松問道。

他可算的上是賭坊老手。

一般的賭坊都賣酒的。

因為借著酒勁,賭客們往往都出手更加豪爽,賭坊也自然賺的更加豪爽。

可是這里卻沒有酒。

不但是四下里無人喝酒,就連掌柜的身后的壁櫥上也只有一罐罐的茶葉,卻是連一壇酒都沒有。

“博古樓的賭坊和別處的沒什么不同,但博古樓的賭客卻是和別處的賭客大不一樣。”

“此話怎講?”

湯中松問道。

“博古樓的賭客無論喝多少酒,卻是都豪爽不起來,你沒聽說過,文人窮酸嗎?”

常憶山笑著說道。

劉睿影也笑了,常憶山這一句窮酸卻是連帶著把自己也嘲諷了。

但看他的樣子卻是毫不在意。

覺得這句話本就是天經地義似的。

“窮酸之人習慣已經養成,是無論喝多少酒都改不了的。”

常憶山接著說道。

湯中松點了點頭,覺得此言在理。

“常大師,這是我們掌柜的送您的茶點。”

小二在茶桌的正中央放了一疊櫻桃。

這櫻桃極其新鮮,個頭也很大。

但是這個季節怎么會有櫻桃?

想必是去年存下來的。

湯中松拿了一個放到嘴里,竟是連核都不吐的囫圇咽了下去。

劉睿影卻沒有吃。

并不是他不愛吃櫻桃。

而是這櫻桃的形狀總是能讓他聯想到猴子的屁股。

這么一想,他便就吃不下了。

不過他此刻卻很想看看猴子。

可能是因為人太多太假,還不如猴子上躥下跳的真實活潑。

劉睿影突然看到窗外閃過一道金光。

繼而坐在窗邊的一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若不是他的頸部有一道淺淺的血痕,眾人只會以為他是趴在桌上睡著了。

“看來我們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好……”

常憶山嘆了口氣說道。

“非但不好,簡直是壞的嚇人……”

劉睿影不由得搖頭苦笑。

平常人一聲能遇見一次血光之災,已經是足以驚心動魄了。

但劉睿影他們今天卻已是遇到了三次。

若是算上劉睿影和銀星大戰的那一場,就是四次。

雖然那一場沒有死人,但劉睿影的臉畢竟還是被銀星的銀星針劃出了一道血痕。

起碼是見血了。

后面這三次的血雖然不是從自己和身邊人身上流出來的,可卻實打實都被他裝在了眼睛里,印在了腦海中。

真可謂是步步血腥。

劉睿影瞬間覺得自己或許該去拜拜神仙,但細想之下自己最近著實也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這迷信的念頭一旦升起,卻是就沒法再輕易打消。

他拿起了桌上盤中的最后一個櫻桃放進嘴里。

櫻桃鮮紅,像極了鮮血,也像極了那大紅袍。

劉睿影吃櫻桃并不是因為他想吃。

只是因為迷信的念頭作祟,讓他覺得自己這幾日卻是不要再殺生食肉比較好。

所以他吃了一顆櫻桃。

不過櫻桃一入口,劉睿影就覺得自己很可笑。

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經有不少了,不光是自保時死在他劍下,還有那袁將軍一家不也是因為他羅織的罪名鬧了個滿門抄斬?

這哪里是一顆櫻桃能彌補起來的。

怕是往后的余生都得在菜葉子里渡過才行。

有了前面的常憶山說的規矩,所以劉睿影這次也是假裝沒有看見。

但是常憶山卻起身,走到茶坊的門口處把門關上。

雖然死了人,但這茶房里卻靜的出奇。

大家依舊是安安靜靜的喝著自己的茶。

劉睿影不解為何剛才常憶山放走了兩名紅袍客,現在卻對一個路人的死活如此重視。

“去叫博古衛。”

常憶山對著茶坊小二說道。

他只有一只迅箭。

剛才已經打掉了。

“師叔,此人……”

劉睿影欲言又止。

但是他隱隱的感覺到,方才讓他臉頰滾燙的目光就是從這人的雙眼中發出來的。

不過現在,他的頭抵在桌子上,卻是看不見了。

不然的話,劉睿影倒是很想看看那會是一雙怎樣的眸子。

“這人我不認識。”

“準確的說,他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他。”

常憶山頓了頓接著說道。

認識這個詞本就是相互的。

就好像天下間認識狄緯泰,常憶山的人都很多,但狄緯泰,常憶山認識的人很少。

不過常憶山竟然說他知道此人,向來他也是有極大的名頭。

“你應該也聽說過摘星樓。”

這個名字劉睿影很是熟悉。

摘星樓是天下間最大的盜門。

號稱若是東海中真有龍宮,他們也能把龍王嘴里含著的那顆龍珠偷出來。

不過摘星樓向來盜亦有道,只偷不搶,更不傷人命。

而且一旦被發現,便會立即收手,再多的錢財寶物也不能有所留戀。

可謂是最純粹的‘盜’。

“他是摘星樓中人?”

“是,也不是。”

“這卻是為何?”

湯中松不習慣常憶山這樣彎彎繞的說話。

他喜歡什么事都明明白白,敞敞亮亮的。

但劉睿影卻覺得常憶山這樣很有意思。

若是什么都掰開了揉碎了,就好像窗戶不糊紙一樣,被人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凡是還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時最有吸引力。

“因為摘星樓是他的,所以我也很難界定他是不是摘星樓中人。”

“摘星樓是他的?!”

劉睿影聽后心一驚!

“莫非他就是摘星樓樓主,上官摘星?”

上官摘星,被江湖人稱之為盜圣。

雖然他的武道修為境界大抵在地宗境中算不得拔萃,可是他的身法卻堪稱天下絕頂。

尤其是他自創的一套功法武技‘妙手空空’,更是讓無數門閥巨富甚為頭疼。

劉睿影在中都查緝司時,聽說這盜圣上官摘星和人打賭,說自己能潛入中都城里的擎中王府。

那人不信,盜圣一氣之下便真的淺了進去。

不過他只摘走了一片擎中王劉景浩后花園里的那顆‘傲雪侯’的葉子當做證據,對其余的珍寶秘檔卻是秋毫無犯。

如此可見,這上官摘星倒著實是一個懂規矩的人。

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什么事該做卻不能做,什么事能做卻不該做,他分的很清。

后來擎中王劉景浩聽說了這事也只是輕輕一笑,并未深究。

但出于對那顆‘傲雪侯’的補償,擎中王劉景浩還是命人拉來了兩車羊糞,當做肥料施給了它。

按理說,上官摘星的警惕性世間罕有。

怎么能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被人一劍殺死?

而且靠窗的位置本就是大忌。

雖然能觀察到整個茶坊內部以及外面街道的一舉一動,但也方便刺殺之人來殺你。

劉睿影看到他的腳微微拱起。

看樣子他的確是察覺到了危險。

但對方的劍卻要比他的身法更快。

在他還未起勢時,便被一劍割喉。

“雖然偷盜不是個好事,但上官摘星也著實算不上壞人。”

劉睿影說道。

他的心里竟是對這上官摘星的死有了些許惋惜。

從此,天下間卻是又少了一個傳奇,多了一段無奈。

至于身前身后名什么的,想必連他自己都并不在乎。

劉睿影看到他的懷中露出一個白色的紙角。

順手抽出一看,竟然又是一篇狄緯泰寫的悼亡長詩。

看樣子也是從自己的這份原版上剝離出來的。

劉睿影頓時覺得自己手中的這份悼亡長詩過于不祥,散發著一種名為死亡的魔力。

從這長詩到手開始,卻是已經因此死了三個人了。

裝裱師與他的門房,現在再加上這上官摘星。

“也是紅袍客做下的好事?”

因為在上官摘星倒下前,他清楚的看到眼角處閃過一道金光。

而紅袍客的武器,就是金劍。

再加上他們的行事作風一貫詭異,這倒是最合理貼切的推測。

“即便是紅袍客,也不是剛才那兩人。”

常憶山思索片刻說道。

劉睿影皺著眉頭,顯然還沒想通其中的要害所在。

不過那道金光一閃而逝,向來用劍之人的身法也是極為迅速。

不過天下間單論身法,能快過上官摘星的又有幾人?

曾經也有人想要揚名,所以便夸下海口說自己能偷來上官摘星的一件貼身之物。

為此,不惜花費了數年的時間跟蹤計劃,但最終卻連上官摘星的屁都沒有聞到。

方才劉睿影等人陷入了幻象之中,并沒有與那兩名紅袍客交手,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斤兩。

但聽常憶山這么一說,想必那兩名紅袍客還沒有殺死上官摘星的本事。

而且方才只有一道金光,卻是沒有一抹鮮紅。

紅袍客必定是穿著紅袍的。

金光之后該是鮮紅才對。

劉睿影順著上官摘星脖子上的血痕向下看去,發現他頸部的內襯里有一抹鮮紅。

先前看時以為是血跡沾染的緣故,但現在細究之下卻發現不是。

上官摘星的罩衣里面竟然是穿著一襲紅袍!

原來他也是一名紅袍客,同樣隸屬于大紅袍!

這一發現讓劉睿影更為心驚……

沒想到大紅袍的手已經伸的這么長這么遠。

他立即把這一切記錄下來,準備將此情報傳回中都查緝司。

“這倒是能證明他不是被紅袍客殺的了。”

湯中松說道。

“不一定……雖然他也是紅袍客,但這樣龐大的組織若是想讓一個人閉嘴,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畢竟死人的嘴最緊。”

劉睿影說道。

但他卻無法想出一個合理的殺人緣由。

難道就真的是為了狄緯泰寫的那一首悼亡長詩?

雖然狄緯泰的墨寶很貴重,但也是能用錢買到的。

何況狄緯泰并不是拒人千里的性格,劉睿影就聽說他經常寫字送人。

所以說珍貴也珍貴,但不會珍貴到價值三條人命。

劉睿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七絕炎劍》。

為了這本功法武技去殺人搶奪倒還能說的過去。

就在劉睿影思前想后時,茶坊的門被推開。

他看到鹿明明帶著一眾博古衛走了進來。

鹿明明手上還抱著常憶山的‘阿黃’。

阿黃懶洋洋的抬起頭,似乎都沒有睜開眼睛。

但根據它頭部轉動的幅度卻是能感覺到,它的確是在打量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過阿黃今日好像興致不高。

終究是沒有露出它的青白眼。

劉睿影還滿懷期待的想看看阿黃對湯中松是何態度,沒想到卻是也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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