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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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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3-01-18  作者:奕辰辰
劉睿影接過蕭錦侃遞過來的酒杯,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酒香雖然也有,但更多的是一股子腥臭…………不禁皺起了眉頭,就想蕭錦侃這是從哪里弄來的酒。

如此品相的酒水,那賣酒的鋪子早該關門了才是。

可一抬頭,劉睿影看到蕭錦侃很是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傅葉偉,隨即把酒杯里的酒悄悄地倒在了腳底下,還對著劉睿影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難不成……這是你師父自己釀的酒?”

劉睿影問道。

“不然你覺得這世上還有誰能釀出這么難喝的酒?”

蕭錦侃很是無奈的說道。

劉睿影看著酒杯笑了笑,卻是將酒一飲而盡,砸了咂嘴,說道:

“聞起來有股酸腐之味,不過也沒有那么不堪。”

另一邊。

王淼在葉偉那里碰了個軟釘子,進退兩難。

端著酒杯,再說了幾句客套的場面話,對蕭錦侃和葉偉這一對師徒表示了歡迎,就把酒杯遞給了管家,然后借故說更衣,讓大廳中的諸位先行游藝,開懷暢飲。

臨走前,還不忘順著葉偉的心意,讓他當了今晚的“酒監”。

劉睿影心中冷笑。

到底是沒經過什么波折的天驕。

估計從出生到現在,都是順風順水的。

在通今閣里,王淼身為閣主徐斯伯的弟子,當然不會有人忤逆她的意愿,對其說半個不字。

可這里是中都城,虎踞龍盤的地方。

就連三位至高大人,在五王共治后,中都城修繕一新時,都不禁感嘆“九天開出一中都,萬戶千門入畫圖”。

王淼在大庭廣眾之下,只覺得葉偉這老家伙絲毫不給情面!自己捧著酒杯,親自走來敬酒,都算得上是屈尊降貴了,他卻搬出一套什么“酒監”便得公事公辦的說辭來。

更可氣的是,這套說辭,是她不到半個時辰前,用來堵劉睿影的,沒想到這現世報卻是來的這樣迅捷,令人防不勝防……

要葉偉和蕭錦是單純的來湊湊熱鬧,還自罷了。仗著曾經的身份以及現在的輩分,王淼也仍舊會畢恭畢敬的伺候著。

但從這兩人還未步入大廳的時,就用拐杖聲喧賓奪主,把王淼的風頭全部搶了去。

等露面后,才發現他們師徒兩人根本不需要拐杖。

雖然一個跛子,一個瞎子。

但身為前后兩任的至高陰陽師——太白,怎么會是平平無奇的凡人?

“多謝王大師賜官兒!在下也算是跟著個大官兒忙了半輩子,當時也不知哪里想不開……卻是一根筋的非要去開店當廚子。等真轉過彎兒來了,人家卻是又用不著我了。沒想到卻是在中都城里,在王大師的宴席上混了個‘酒將軍’!”

葉偉說道。

不明就里的年輕人紛紛被他的言語逗得捧腹大笑。

唯有那幾個對知曉葉偉底細的老學究不茍言笑,正襟危坐。知道他話中的那位“大官兒”就是現在天下的五王之一,定西王霍望。

有些事,不知道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一旦知道了,卻是就會變得唯唯諾諾。

這幾個老學究,看著大笑不止的年輕人,心里有的揶揄,有的幸災樂禍。

別看葉偉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一介布衣。但至高陰陽師的身份,可不弱于寒燈人,獨夜人,遠行人這三位。

更何況即使葉偉隱居了這么多年,定西王霍望卻是與他一直往來密切。這位王爺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狠角色,從他對抗草原王庭的狼騎犯邊就能看出來,向來都管殺不管埋。

讀書人最好什么?

好臉面。

這便也成為了他們身上的劣根。

都想要獲得百家寵愛,平時以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形象迷惑世人,好似心氣高遠,一身傲骨,時刻都喜歡表現。

但其中的大多數,不僅外表柔弱,內心更是毫無主見。

學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卻是都用來逢迎。

為了能讓自己享受榮華富貴,不惜接連叛變,甚至還背叛于自己。

在皇朝時期,上到皇帝,下到小官,盡皆自作多情,自我欣賞,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正是他們導

致了皇朝的覆滅。統御博古樓無數代的九族,不就是最好的例證?

那種自以為的清高,其實就是目空一切。

一個人倘若認為自己樣樣都是第一,卻還要裝著謙卑,那便是忸怩作態的偽君子。

不過大多數讀書人,將自己妝點的并不完美,都是半真半假的,只要讓別人看到就行了。

可你要說他這是虛偽,頓時就會喚來冷哼一聲,緊接著就是群起而攻之的口誅筆伐。

虛偽而不自知,才是最無藥可救之處。

平日里有什么請教,人人大抵都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說道一兩個時辰。但當真到了退無可退,需要擔當決斷的時候,卻又先從內里開始推卸責任,互相拆臺。

況且,讀過書的人,都太過于功利。

先賢說的其他關于端正德行的話,估計沒有記住幾句,但"學而優則仕",這句,卻是刻在了骨血之中。

讀書要是不為了分黑白,辯是非,敢在天下憂難先,敢為天下百姓言,那書中道理的意義何在?

劉睿影作為旁觀者,自是看的透徹。

那些個老家伙們,各個怯弱巧滑,迂腐折中。不敢正視事情本質時,就會從中費盡心力的找些零碎用以自我欺騙,繼而尋摸到一條逃避的后路。若是能走得通,便將它粉飾成康莊大道,而后心安理得的歌功頌德,吹捧不休。

對于平和的改變,好似總不愿意接受。今日若非王淼頂著個“通今閣閣主弟子”的名頭,大廳中恐怕有多半的人,為了個“酒監”的名頭就會心生怨氣,甚至破口大罵,擼袖子鬧個杯盤狼藉。

可一旦有個更加強勢的人出現,眾人立馬就會事不關己,或是聽天由命。

在場的眾人里,誰都開罪不起葉偉的弟子蕭錦侃和他的老兄弟,定西王霍望。王淼都得把氣往肚子里咽,其他人哪里有說話的份兒?

那些個只顧著笑的,非但是不知曉葉偉這個瘸子的底細,更是沒聽出來他方才話中的嘲諷。

等這陣哄然漸漸平息,劉睿影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擎中王府里的事,我不能插手。”

蕭錦侃忽然說道。

劉睿影面露一副豁然的表情。

擎中王府內府的暗門當時一群府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將其打開。

“那門,最后還不是你打開的?”

劉睿影反問道。

蕭錦侃不語,拿起桌上的酒壺,往手中的劣質酒杯里,倒了杯酒。

“我以為已經很隱秘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看了出來……這么說的話,也應該沒有瞞過辰老和我師父。”

劉睿影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不知蕭錦侃究竟是在說笑還是認真。

當時那么明顯的舉動,他朝著暗門輕輕一點,只要不瞎不傻,都能明白其中的緣故。但劉睿影至少印證了自己心中一個想法,那就是蕭錦侃身邊那位皓首蒼髯的老者,果然就是長居于擎中王府的另一位至高陰陽師,辰老。

“多謝!”

劉睿影再度說道。

“我進來只喝了一杯酒,但你卻已經對我說了兩遍‘多謝’。酒喝的太少,客氣太多,這樣可當不了朋友。”

蕭錦侃說道。

“要是只喝酒,不說話,那卻是連酒友都不如。”

劉睿影顯然不贊同蕭錦侃的道理,撇著嘴說道。

“酒友之間談天說地,吹牛打屁,也不會頻頻道謝。”

蕭錦侃說道。

“既然先前在王府里不出來相見,怎么今晚如此高調?”

劉睿影不想和他繼續掰扯感謝與否的事情,話鋒一轉問道。

“今晚著實不是我想來……你知道我喜靜不喜鬧,要不是那老頭兒跟魔怔了一樣,非說今晚這里好玩,我就等你忙完之后,在中都查緝司的大門口等著了。”

蕭錦侃說道。

劉睿影沉吟了片刻,卻還是沒能明白其中的因果。

本以為蕭錦侃是算到了今晚王淼會故意找茬刁難,不料卻是和他無關,反而是葉偉的決定。

蕭錦侃敢叫他的師傅是老頭兒,劉睿影可不敢……

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蕭錦侃口中的“老家伙”葉偉,正與同桌的人談笑風生,頻頻舉杯。

而那只大雁,則趁著葉偉不留神,撲棱著翅膀,沖到桌子中間,對這那盤油炸銀魚就大快朵頤。吃了幾大口后,還十分得意的叫了幾聲。

葉偉無奈,只得賠罪自罰三杯酒,然后扶著桌沿站起,伸手揪住大雁的翅膀,把它硬生生拉扯回來。

大雁倒也不掙扎。

老老實實的退回來,站在葉偉的杯盤旁邊。

如此反常的舉動,他當然不會放下堤防。生怕一不注意,卻是又上去亂吃一通,那這整桌的菜品,可就無人動筷了。

結果暗地里斜眼盯了半晌,發現它竟然一動不動,反而矮下身子,將脖子也縮起,似是瞌睡了要打盹。

沒想到葉偉剛一舉杯,它卻是將頭不由分說的扎進盛酒的食盒里,咕嘟咕嘟猛喝了幾口,帶起一連串氣泡。

“你現在是不是該找個僻靜的地方,再看看懷里那本書?”

蕭錦侃指著劉睿影的胸前說道。

這樣的事當然瞞不過至高陰陽師。

何況劉睿影也根本沒有想要欺瞞的意思。

他又喝了一杯酒,和鹿明明以及常憶山打了個招呼,便從旁側,貼著墻根兒走了出去。

春暖閣是青樓。

這里最不缺的就是酒、姑娘、和床。

沒有酒,找姑娘也不夠盡興。

沒有床,找了姑娘卻是也無趣的緊。

劉睿影為了尋個僻靜之處,特意繞到后樓,走過一條布滿蒼苔,中間鋪滿了石子的甬路。上了兩層樓,避開走廊的東西頭,從中隨便挑了個屋子,敲了敲門。

門內毫無響動。

料想王淼包下了整座出春暖閣,應當是也讓老鴇龜公以及閣中的姑娘們去了別處。

但他卻忘記了自己在進來時,看到停在門口的那幾頂轎子。

看無人在屋中,劉睿影便推門而入。

見窗下案上設著筆硯,又看到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哪里像是青樓的春房?說博古樓或是通今閣的書房還差不多。

劉睿影看到窗戶上卻是新糊的紗,是極為上好的紗,這種紗過了夏天之后,就沒有這么翠了。

透過去,卻是能從里看外,但外面卻絲毫瞧不見里邊兒。

這處屋子,讓劉睿影越看越覺得有些奇怪……除了筆墨紙硯和書本以外,蒙在窗戶上的紗也不同尋常。

走過來時,也曾看到了其他屋的窗子,足足有四五樣顏色,雖然不舊,但也沒有這么新。

左右一瞥,卻是看到墻角擺著個打開的板箱,里面還放著好幾匹翠碧蟬翼紗。上面還繡著也有“流云蝙蝠”、‘百蝶圍泉’,顏色極鮮,紗極輕軟,放在尋常的大戶人家,都是用作夏天是當棉紗被的被面,哪里舍得用來糊窗戶……

這種薄如蟬翼的紗,產自平南王域,正經名字叫‘軟煙羅’。

世面上能用錢買到的,只有四個顏色:天青,香色,松綠,銀紅。

用“軟煙羅”縫制了被面,晚上鋪開來,在燈火下,看著就和山水畫里皴出的煙霧一樣。

這樣碧翠色的,劉睿影只在擎中王府和詔獄中,凌夫人成天帶著的“三長兩短堂”里見過,卻是其中的最上等,又喚做“冰霞心”。

春暖閣即使再名滿中都,應當也用不起這樣得紗織才是。

再看那桌,本是個普通木桌,但此時上面竟放了一塊黃花梨包邊兒的大理石板。

案板上還堆著許多凌亂的法帖、書籍,劉睿影借著透過窗紗的月光數了數,足有十三本帖,五本書,和七方寶硯。

每個硯臺旁都配了個相同大小樣式的筆海,筆如樹林一般插在其中,椅子兩各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敞口矮頸缸,里面盛滿了清水,該當時做筆洗之用。

側面的墻上,掛著兩幅畫,一副畫著叢叢梅花,中間夾著獨獨一支白菊,沒有題字印章。另一幅卻明明白白的寫著《平南煙雨》,還有一方恣意沛然的印章。

劉睿影瞇著眼一看,略顯橢圓的印章寫著四個字“青銅戰事”。

瞳孔驟然一縮!

這方印章是王淼的貼身之物,如若出現在畫中,則這幅畫該當時出自她的手筆才對。

可這屋主究竟是誰?

卻是在屋里掛著如此雅致的畫不說,還鋪排了這么多的文房之物。

驚異之余,發現還有個里間。

劉睿影雖知道這是姑娘閨房,不管是不是青樓女子,卻是都不該如此肆意窺探。

不過門外回廊中忽然響起一陣腳步,這讓他不得不朝里躲去。

進了門,便是不清不楚……當下唯有先避開旁人視線,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

里間也有個案,上面設著一尊小鼎。

床頭旁沒有柜子,擺了個紫檀架,上下孔雀,最中央是個瓷燒的大盤,沒有釉面,氣孔密布。

盤內放著不少嬌黃玲瓏的果子,形如佛手。

劉睿影不曾見過,不知是什么,不過卻有種茉莉花開的清香。

床頂上懸著個倒鉤,和橫梁相連,刮下來一面繡著草蟲的紗帳,防蚊蠅之用。

“吱呀……”

外面的屋門忽然打開。

回廊上的光,趁此照了進來。

劉睿影這才發現,里間與外放沒有墻壁間隔,有的只是個和窗紗質地相同的簾子。

從里間可以看到外房,但從外卻看不到劉睿影的身形。

一個年輕的女人佇立在桌案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墻上的畫。

劉睿影雖然只能看到側臉,可在朦朧之中,簡直有種無法形容的美……

讓他不由得想到了鳳蝶。

尤其是這女子細長且稍微上揚的眼角與眼睛。

若是看的清楚,還沒有現在這般妖艷。

尤其是當一個女子側立時,她的胸、軀干、腰連成的曲線卻是無與倫比的明顯。

配上一張國色天香的面龐,就能讓所有的男人為之沉醉……

更何況,她身上的衣裳并不多。

好似僅僅裹著一件紗織的褻衣。

隨著她的動作,還隱隱飄飛,宛如蝶翼。

劉睿影認出了這女子。

在盡力遮掩自己行跡與動靜的同時,又感到她隱藏在紗衣下那雪白肌膚,每一寸都充滿了誘惑人心的激蕩。

鳳蝶只會在花叢中游曳,而毒蛇卻會主動向自己所看準的獵物出擊。

劉睿影的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雖然他用力的平息,可仍舊無濟于事。

人還是無法和本能對抗。

尤其是對一個二十啷當,血氣方剛,又從未碰過女人的年輕小伙子來說,眼前的誘惑,要比毒蛇更加致命。

劉睿影懊悔的想要拔劍將自己捅個對穿……

早在剛才看到墻上的畫時,他就該意識到,這里究竟是誰的屋子。

即使沒有那么明晰,也該在聽到向東的第一剎那,破開窗戶上的糊著的“軟煙羅”,縱身跳到院中。

這樣就算鬧出了天大的動靜,別人當做是個偷東西的賊,也比現在躲在王淼閨房的里間,如此茍且要好得多。

他想要把身子藏進床上的紗帳里,眼前的畫面的沖擊,混上逐漸溢散開來的王淼身上的體香,已經讓劉睿影的四肢變得有些僵直。

好在他的頭腦還算是清醒,還沒有徹底的意亂情迷。

不過王淼映在月光下,又透過紗帳的嬌美的面容和身材,已然讓他飽覽無余,心中盡皆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要是今夜無月該有多好?

屋子里便會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沒有容顏,沒有身材,也沒有情愫……

但要是沒有月光,王淼就會點燈。

燭光和月光,到底哪個更動人?誰也說不清楚……

劉睿影經歷過許多個墨一般漆黑的夜。

行走在其中,和在海里劈波斬浪的游泳一樣。

夜色和海水,都有刺骨般的冰涼,在人躁動的時候,可以給予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和安全。

劉睿影從未見過這般香艷的場面。

即使和趙茗茗同路同車而行,也未曾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和逾禮的目光。

再想起曾在太上河中見過的那些姑娘,各個都是長挑身材,打扮的如粉妝玉琢。

頭上珠翠堆滿,鳳翹兩插。

有身價的,都穿著袍,系著玉帶,儀容嬌媚,體態輕盈,一看就想讓人疼愛。

王淼的身段兒不短不長,恰到好處。

看了畫不多時,又轉過身來,低頭弄著桌案上的帖子書本,還把筆海又撥弄了一遍。

這下卻是讓劉睿影看的更清。

細彎彎兩道眉毛,略微描過幾筆,朦朧中和鬢角似是連在一起、低頭時,胸前的飽滿更為挺翹,雙眼好似蜂刺,能用來蜇人……

輕輕咳嗽了兩聲,氣大于嗓音,如琉鶯夜啼。

待將帖子與書本一一合上,放回架中,王淼又扭動著腰肢,迎風楊柳一般,打開了墻根下的另個板箱。

將上層七八件綺羅長裙全都一股腦的揪出來,泄憤一般扔到地上,卻還嫌不夠過癮……雙手朝箱子底抄去,肩膀使勁朝上一提,便把整個板箱徹底掀翻過來,發出好大一聲響動。

王淼拍了拍手,看到原本壓箱底的一件衣裳,此時放在最上面。

這才稍微消停的拍了拍手,喘口長氣,雙腳后跟互相踩著,把短靴脫去,伸出腳來,用拇指勾住最上面的這件衣裳。

隨后金雞獨立的盤過這條腿,將衣裳遞到自己手邊,取下后搭在臂彎處,接著又走到桌案旁,從筆海后面拉出來個燭臺,上面還插著約莫五寸來長的半根紅燭。

劉睿影看到蠟淚已經差不多要將燭臺全然裹住,說明王淼已經在這里住了不少時日。

“呼”的一下。

王淼用火鐮擦出火星,竟是沒有依靠紙媒,直接點燃了蠟燭。

清白的月光和昏黃的燭光交織在她的臉上。

看的劉睿影又是心頭一顫!

王淼舉著燈火尋摸了良久,好似沒有找到需要之物,索性又把燭臺放在了桌案上,緩緩拉開了身上薄紗裙的腰帶……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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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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