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所謂的緊迫感

罐頭食物，從本意上來說本來都是為了給這兩個小家伙用來補充營養，才會選擇攜帶的不便行李。

但既然眼下都已經被遞送到了面前，靜安也就沒有了推辭的想法。

“多謝。”

接過尚且留有余溫的鐵罐頭，黑也一屁股坐在了靜安的身旁。他手里頭端著一小碗的干凈時蔬，其中間或夾雜著幾塊厚實的腌肉。

不難看出，這家伙的飲食習慣和靜安有著一些比較明顯的區別。

“黑，你就只吃這些，能飽嗎？”

“不會，其實我也不是很餓。我只是好奇，這些食物究竟是什么味道而已。”

不難看出，黑對于任何事物都懷有相當程度的好奇心，出于這個溢于言表的行為特征，他多少也已經與靜安出現了比較明顯的差距。

想到這里，靜安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你在笑什么？”

“只是覺得世事無常罷了。因為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另一個和我這么想象的家伙。”

“可我不是你。”

“所以才有趣啊。”

兩個相貌相似的男子在此刻一同抬升起了視線，齊齊地眺望遠方。一時之間，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寒風呼嘯的陣陣嗚聲。

“黑，我能問你件事嗎？”

“當然沒問題。”

靜安微微一頓，隨后便用湯勺舀起了一小塊的雞肉，遞送到了自己的嘴里頭。甘甜味的香辛料在此刻完整地激活了靜安的味蕾，讓他能夠更為細致地品嘗這被裹挾在了其中的辛辣口味。

“你覺得諾爾……真的還有機會復活嗎？”

“老實說，可能性本來就不高。”

黑的語氣平穩而中肯，對于靜安的困惑，只有他這種共享了記憶的存在才能夠做到感同身受。

對于諾爾的想念與愧疚心理，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會讓他的心臟隱隱作痛。但也正是如此，黑對于這件事的理解也同樣深刻。

“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同樣身為污染者，我能夠產生自己的意識，并且完整地從你身上分化出來。這無疑是一種突破性的嘗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把自己的經驗分享給你。”

黑將一小片的生菜塞到了嘴里頭，一邊品嘗著這股新鮮的苦澀感，一邊又為其水潤的口感而感到些許的驚訝。

“那按照你意思……在諾爾身上，是完全不可能復刻你的情況了？”

老實說，在看到黑這般活靈活現的模樣，說靜安不心動完全是假的。他也想要讓諾爾能夠重新醒過來，就像以前那般活潑可愛。

“只能說非常低。”

以靜安對自己的了解程度而言，這種說法已經是無限接近于0的概率了。

還是沒有現成的辦法嗎……

“不過也不用太過于沮喪，因為你記憶里頭的那個計劃還是很有可能性的。”

“通過讓兩種完全不同的進化途徑彼此融合，并且將其作用在污染者身上，這種做法之前應該誰都沒有嘗試過。”

換句話說，成功的概率誰都無法預測。

靜安沉默了片刻，隨后便一揚脖子，將罐頭里的湯汁都給喝了個干凈。雞肉被榨取出汁，混著油與香辛料的絕配組合之下，讓靜安整個人的胃部都升騰起了一股溫熱的暖流。

“謝謝。”

黑和靜安一樣，不會為了安慰而刻意去營造出一種溫和的假象。

“不客氣，實話實說罷了。”

靜安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后便將右手的鐵罐頭捏制成了一塊橢圓形的鐵球——破裂，鋒利的鐵皮劃過皮膚，甚至都沒辦法留下一絲痕跡。

“我想說的話已經沒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黑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兒時間到了我就跟你換換，咱們輪著守一下崗。”

作為小隊之中僅有的兩個‘成年人’，黑對于這種形式的分配任務并不覺得反感。他只是點了點頭，隨后便翻身，朝著眾人休息的營地處走了過去。

而靜安，則目不斜視地盯視著遠方那漫無邊際的邊界線，開始輕聲地自言自語。

“要抓緊時間……不能再拖下去了。”

直至太陽斜下，時至黃昏前后的工夫，這兩個已經幾乎睡迷糊了的小家伙才悠然轉醒。而靜安和黑已經打理好了全部的行李，見到兩人醒了過來，便將手頭上的鐵罐頭一并遞送到了她們的手上。

“醒了？先吃點熱的吧，暖一下胃。待會兒再去洗漱，簡單準備一下我們就得繼續上路了。”

夕陽斜下，已經臨近黃昏前后的時間段，對于旅人而言已是太陽最后的仁慈。因為等到新月初上，整片凍原都給降低好幾十度，進而讓環境在頃刻之間惡化到難以言喻的程度。

不論是老練的捕獵者，抑或是遵循天性的野生動物。它們都會極力避免在夜晚之中行徑。而這一條定律法則，卻并不通用于靜安。

他的目光從二人的身上轉過，最后半抬起了腦袋，朝著頭頂上的天空望去。昏黃色的暮色翻涌而上，再不過幾十分鐘，應該就要入夜了。

“我知道你們應該不適很習慣，但很抱歉……這跟我的計劃也有一定的關聯，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們就可以盡量避免在晚上趕路了。”

艾莎和茉莉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里頭讀懂了一些詢問的含義。隨后二人便紛紛搖了搖頭，對著靜安輕聲回道。

“不用解釋的，先生。我和茉莉都會支持您的決定。”

另一個家伙則微微頷首，用動作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對于靜安的信任，使得她們已經忽略掉了因為天氣問題而產生的困惑情緒。

“好吧，那我就不多說……你們就快些整理好，準備上路了。”

夜間趕路對于靜安來說的確是一種無法忽視的負擔，但是……這一種情況通用于絕大多數的冰原物種，甚至連冰龍也被包含在內。

靜安沒有對兩個小家伙有所隱瞞，趁著這個休息的機會，他也順便將自己的計劃內容給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