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菲利普三世去世

這一次，不是約翰安排在布魯日的人給他發的消息，而是他教父查理一世親自給他發來的，查理一世在心中要求約翰早點趕到布魯日，去見他父親菲利普三世最后一面。

得知此消息后，約翰迅速找到腓特烈二世，向他交代幾句后，便迫不及待地從柏林的斯普雷河港口乘船出發。

這一行，除了約翰之外，他的還有腓特烈二世給他安排的五十名實力強大的騎士。

一行人乘船經過斯普雷河、易北河，到達北海后，又沿著北海南下到達佛蘭德伯國西海岸港口城市奧斯坦德城登陸，乘坐馬車趕往不遠處的布魯日。

等約翰到達布魯日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6月26日。

“約翰哥哥。”

約翰剛下馬車，就見到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女向他飛奔而來。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勃艮第公主瑪麗。

瑪麗用力抱著他，低聲啜泣著起來，不過片刻，約翰就感覺到自己胸前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了一片。

“怎么了？瑪麗。”

“嗚嗚嗚……爺爺他不要我了……”

“這……”約翰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了，前世他也經歷過家中親人去世的傷心，他很清楚，這時候人們要的根本就不是安慰，而是一個供其發泄的渠道。

所以，約翰只是順手將她抱著，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哭泣。

許久，她終于止住了哭聲，淚眼朦朧地看著約翰，說道：“我們回去吧，約翰哥哥。”

“好！”約翰點頭。

大約十多分鐘時間，約翰終于來到了目的地：菲利普三世的臥室。

此時，臥室中早已擠滿了人。

約翰放眼望去，全是法國的大貴族，包括法國國王路易十一也在此處。

菲利普三世的床前，查理一世正附耳聽著菲利普三世說著什么。

“爺爺，約翰哥哥他來了。”瑪麗公主拉著約翰來到查理一世旁邊，一邊流淚一邊提醒道。

“是你來了啊……”此時，菲利普三世已經氣若游絲，費盡全力地偏過頭看著約翰。

查理一世挪了挪位置，向約翰招了招手，說道：“快過來！”

也許是受到房間中的氣氛感染，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流出，用力地用衣袖將其擦拭干凈，忍著人死之前從菲利普三世口中散發出的陣陣惡臭，約翰低聲說道：“是我來了，菲利普爺爺。”

“還叫我菲利普爺爺么？”菲利普閉了閉眼睛，看了約翰旁邊的瑪麗公主一眼，說道：“我想聽你跟小瑪麗一樣，叫我一聲……一聲爺爺……”

說完，菲利普三世極速喘了幾口氣，期盼的看著約翰。

約翰沉默片刻，回想起以前自己在這里的時間，菲利普三世對自己的關心，腦袋不由自主地重重點了下頭，喊道：“爺爺！”

“好……”菲利普三世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瑪麗還小，你以后……以后要照顧……照顧好她，不要讓人欺負……欺負了她！”

“我記著了！”約翰點頭。

“查理。”

“我在，父親。”見菲利普三世呼喚自己，查理一世趕緊重新回到約翰讓出的位置，作出側耳傾聽狀。

“別忘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吧，父親，我不會忘的！”

……

片刻時間，約翰看到，菲利普三世還打算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能說出來，眼睛也緩緩地閉上，只剩下喉嚨還有些動靜。

“爺爺！”

“父親！”

……

轉眼之間，被約翰牽著的瑪麗公主迅速撲倒菲利普三世身上，大聲哭泣了起來。

一邊的查理一世還好，只是沉默片刻后，便起身去安排起菲利普三世的身后事去了。

在查理一世離開后，路易十一和大部分人也離開了房間。

最后，房間里除了已經死去的菲利普三世外，只剩下還在大聲哭泣的瑪麗公主、約翰，自己十多個臉色復雜的男男女女。

在第戎生活了幾年時間，約翰自然認得，這些人都是菲利普的私生子女以及他們的后代。

“各位叔叔伯伯，你們去看一下爺爺吧，過了今天，我們誰都看不到他了！”眼見房間中氣氛古怪，約翰忍不住提醒道。

“好！”

……

轉眼之間，時間又過了大半個月。

這段時間內，約翰先是隨同菲利普三世的靈柩前往勃艮第公國首都第戎，參加了菲利普三世的葬禮，接著，又在第戎參加了查理一世的加冕禮。

期間，關于勃蘭登堡兼并波美拉尼亞–沃爾加斯特公國的后續情況也傳到了第戎。

腓特烈三世皇帝拒不承認勃蘭登堡選侯國兼并波美拉尼亞–沃爾加斯特公國的合法性，而約翰的父親腓特烈二世先是拿出兩百年前勃蘭登堡阿斯坎尼亞王朝時期對波美拉尼亞的宗主權說事，而后又拿出了前段時間格里菲斯家族最后一個成員伊麗莎白公主簽署的領地轉讓文件，結果卻是誰也說服不了誰，就此僵持了下來。

最終，在薩克森選侯恩斯特以及美因茨大主教阿道夫二世的調停下，雙方決定8月11號在法蘭克福召開帝國議會，讓帝國議會來做裁定。

既然要召開帝國議會來決定波美拉尼亞–沃爾加斯特公國的歸屬問題，約翰自然不會忘記在神圣羅馬帝國擁有多張投票權的查理一世。

當天約翰便找到已經加冕為整個勃艮第領地統治者的查理一世，請求他能夠在即將到來的法蘭克福帝國會議上投票支持勃蘭登堡選侯國。

沒什么意外，查理一世當場便答應了下來，讓準備了好一番說辭的約翰無處發揮。

事后回想起來，約翰才發現，且不說自己與查理一世的關系，勃蘭登堡選侯國兼并波美拉尼亞–沃爾加斯特公國對他根本就沒有什么影響，看在自己的份上，查理一世怎么可能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雖然想通了這些，約翰還是極為感激查理一世，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