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賊船好上不好下

該說的話，公孫續都說了，至于張角怎么想，公孫續不清楚，但他知道魚死網破這種事，目前還不是張角所愿意看到的。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以公孫瓚那個暴脾氣，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還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

糜家那邊，公孫續也沒有急著催促，畢竟這種空手套白狼的買賣，只要人不傻，總要權衡一下利弊。

糜家能有這今天的產業，必然與糜竺的商業頭腦是分不開的。

或則也可以說公孫續是在賭，他在賭糜家敢不敢將未來壓到公孫家的身上。

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公孫續召集了所有人，眼下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諸位，接下來的事就要煩勞大家出去轉轉了！”人一到齊，公孫續立刻開口。

“公子有事吩咐便是！”徐榮立刻拱手回應道，其他的二十人也都是投來了炙熱的目光。

對于這二十名白馬義從，公孫續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畢竟這群人乃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大多數人的夢想是上戰場廝殺，而非陪著他這個公子外出游歷。

說的再不好聽點，也就是外出游玩！

公孫續環視了一圈，而后開口言道：“鄴城的城防，大家都見識過了。”

眾人點了點頭，初來鄴城時，給他們這些常年征戰沙場老的老兵帶來了足夠的震撼。

頓了頓，公孫續繼續說道：“接下來三天里，諸位兄弟兩人一組，分頭探查鄴城內部的防御情況！”

“如果非要問某為什么要這樣做，某只會告訴你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諾！”公孫續的話語剛落，眾人急忙開口應諾，根本就沒有人關心公孫續的目的何在。

對于這樣的舉動，公孫續很是滿意，士卒的天職就是服從，精銳更應該如此。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公孫續看到徐榮匯總出來的關于鄴城防御的情報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事無巨細，日后每到一處，都按這樣的標準來！”

得到了公孫續的首肯，這群白馬義從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公孫續清閑了三天，可糜竺卻是度日如年。

不得不說，公孫續拋出東西十分的誘人，可給出的條件卻讓糜竺難以接受。

這三日來，糜竺將自己關在屋內權衡利弊，即便是自己的妹妹糜貞也未曾見過。

當糜竺再一次出現在公孫續的眼前時，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看見眼前盯著兩個黑眼圈的糜竺，公孫續不由的爆了一句粗口，“我靠，子仲兄何時變成團子了？”

“團子乃何無？”對于公孫續的表情糜竺沒有怎么在意，反倒是團子這個詞是聽得真切。

“呃，團子乃是巴蜀之地的一種憨態可掬動物!”

對于這個答案，糜竺沒好氣的白了公孫瓚一眼。

糜家的產業到目前為止，主要還是集中在徐州附近，此番北上冀州目的就是為了打開市場。

可惜的是，糜家在此地官路不通，因此這三天以來，糜竺終究是抵制不了公孫續的誘惑。

糜家的發展，如今剛好進入了瓶頸期，如果能夠得到一個地方實權派的支持，很多事情都將事半功倍。

商人都是追逐利益的，之前關于戰馬的事，公孫續并沒有一口說死，因此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糜竺選擇合作！

當公孫續聽到糜竺的選擇后立刻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子仲兄英明神武！”

這馬屁拍的，一旁的徐榮都有些聽不下去了，空手套白狼占了兩層利潤，居然還有臉說對方英明神武。

若不是自家的公子，徐榮定然會送他一句話“腦子瓦特了”。

既然糜家選擇了合作，公孫續也不含糊，立刻就從懷中掏出了蒸餾酒提純的方法。

這一切看在糜竺眼中，怎么感覺自己上當了呢？不簽契約也就罷了，如此珍貴的東西說給就給了？

“戰馬之事，某做不了主，子仲兄可派人北上右北平與爹爹商議，此乃書信千萬收好！”

說著，公孫續向變戲法似的有掏出了一個錦囊，這讓糜竺更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可看著公孫續那滿臉的笑意，頓時讓糜竺一個激靈，賊船好上不好下啊！

“哦，對了！子仲兄近兩年盡可屯些糧食！”公孫續笑瞇瞇的說完這句，糜竺有些糊涂了。

近些年有天災不假，可這糧食的產量也不高，何來屯糧一說？

望著滿臉疑惑的糜竺，公孫續又一次開口了：“子仲兄，可知黃巾道？”

言盡于此，糜竺是個聰明，相信他一定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

“嘶！”聞言的糜竺猛的倒吸一口涼氣。

黃巾道這些年的發展，他多少知道一些，如果真的是公孫續所說的那樣的話，天下必將大亂！

向著公孫續投去了詢問的目光，糜竺看到的是一雙堅毅的眼神。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發展的話，糧食在亂世中必然是極為珍貴的。

“賢弟這一身本事，不做賈商真是可惜了！”一句半夸贊半嘲諷的話語脫口而出，糜竺心中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哎，不是某不想，而是爹爹不許！”公孫續長嘆一聲，這句話說得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既然與糜家達成了合作，公孫續覺得自己應該向下一個目標前進了。

待在鄴城十天左右，傳說中的河北人才他可是一個都沒有見到，這讓公孫續多少有些失落。

名聲這個東西，只能一點點的積累，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鄴城南門，糜家商隊緩緩向南而行，一旁的二十余名騎著白馬的騎士更是扎眼。

城門樓上，兩位中年人并肩而立，目送著這樣的一支商隊緩緩的出城。

“公與，這公孫家的小子寓意何為？”

“哼！元皓揣著明白裝糊涂。”

“是啊，天下之大奇人異事何其多栽！吾二人能看透局勢，誰曾想到這樣一個小娃娃也能看透。”

“是不是明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