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歌的計劃原本是沒有問題的,他知道青離的情況,自然不可能把地點設在九天臺。這個地點,是青離臨時換的。
在飛天閣,阿擇說出“九天臺”的時候,戰歌就猜到發生了什么那句無法無天,說的是青離,當真是愈發的任性妄為而燕無意之所以走得那么快,也是因為想到這點
戰歌原本的計劃是,不戒假扮黑珍珠劫持青離,同時,假稱大皇子有難,引開戰歌等人,讓燕無意獨自去救人,如此,金鳳定然會暗中跟隨。燕無意趕到之后,跟“黑珍珠”打一架,最后“黑珍珠”死,燕無意重傷。再接下來,就看金鳳夫人如何選擇了。
若金鳳夫人接近燕無意是別有所圖,不可能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而若她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報答當年南宮珊的恩情,自然會安全的將燕無意和青離送回去。
這一路上,眾人都在暗中跟隨當然不是為了看戲,只是為了避免意外然而,戰歌沒有想到,這個意外,如此的令人惱火。
青離這么做當然不是為了讓人擔心,而戰歌,也知道她臨時換地點的原因
他的計劃有個漏洞。
這個計劃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金鳳夫人不知道黑珍珠已經死了。否則,不論他們演的多像,無論劇情多合情合理,金鳳夫人都不會信,自然也不會入局。
黑珍珠死的時候,只有馥姑娘、燕無意和不戒在場。后來,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他們這幾個人。
按理來說,只要他們不說,金鳳夫人就不會知道。
青離是在懷疑他們當中有內鬼嗎
也不是。
還有另一種情況,金鳳夫人跟黑珍珠是同謀。
這推論乍一聽很沒道理,但其實,戰歌一早就有過這種猜測,尤其是在金鳳夫人出現在未央宮那一晚之后。
這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黑珍珠并不是修煉至熱內力的。如此,從扶風縣到長安城,要完成這一切的布局,只有黑珍珠與金鳳夫人聯手才能完成。
戰歌原本猜測,這兩人一個殺人,一個救人,若是黑珍珠的暗殺手段不成,金鳳夫人也能以同盟者的姿態接近燕無意如此,兩人總有一個能成功。
可是,因為黑珍珠死了,因為鳳眼石的謎底揭開了,證明了擁有鳳眼石的黑珍珠是可以使用至熱內力的,是有獨自完成案件的能力,所以,僅憑這點也就不足以懷疑金鳳夫人了。
但無論如何,金鳳夫人的確有可能跟黑珍珠是一伙的。如此一來,她知道黑珍珠已經死了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若真是如此,要如何讓她相信,今晚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一個局
無論多么周密的計劃,執行時總免不了意外。可是,一般來說,設局之人定然不會主動讓自己處于險境,而是會盡量處于一個相對有利的環境之中,至少也是一個可以控制的險境,如此才能掌控整個局勢的走向。
所以,如果周圍的環境是不利的,甚至是致命的呢
如此,獵物便會更加容易上當。
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是,這種局也是異常兇險的,一個不小心,獵人與獵物的角色便會對調。畢竟,“死地”是真的死地,而“后生
”卻是需要足夠強大的能力與足夠好的運氣的。
不到生死關頭,不會有人選擇這種方式。
為了試探一個金鳳夫人,玄衣門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有必要嗎”
戰歌此刻也很想問問青離,不過,那丫頭是真的發病了,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剛睡著的。所以,他這話并不是當著青離的面問的,語氣中生氣是有的,更多的卻是無奈與擔憂。
青離回來了,燕無意也回來了,是金鳳夫人送他們回來的。
如此,金鳳夫人也算是通過的考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馥姑娘來了一趟,說金鳳夫人已經回到客棧了,一切正常。她說完這話,感覺有些不對勁戰歌不對勁,周圍的氣氛也不對勁她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戰歌笑了一下,“沒什么。”
手中的長刀一轉,走進院子里,喊了一聲,“陳囂,來,本少爺跟你切磋切磋”
呵,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想著不重要了,金鳳夫人到底所為何來不重要,易水樓會如何、這江湖會怎樣都不重要了這很不應該。
他是戰歌,是戰氏子弟,是玄衣神捕。
“哧”
刀劍相擊,火星四射,很快又分開陳囂握著劍,活動了下發麻的拇指,瞪眼道:“戰歌,你瘋了切磋而已。”
戰歌手中的刀一揮,肅然道:“習武之人,每一次戰斗都必須竭盡全力,這才是對對手最好的尊重。”
說著,又一刀斬落。
陳囂舉劍,抵擋,咧嘴一笑,“這話不錯,如此,本少俠就手下就不留情了。”
戰歌微微挑眉,冷哼一聲,“當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院子里,不戒剛換了妝容出來,見到這情景,搖了搖頭,道:“少年人啊,當真是有活力。”
戰歌雖然說要掛他一晚上,但畢竟也是傷患,放著不管或許就真死了,最后還是請崇吾去把人提溜回來了。
這會兒,不戒已經知道青離的事情了。
他是覺得沒必要如此小題大做的,那丫頭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她是神醫,即便冒險也定然會掌握分寸,總不會真拿自己的命去賭。
她自己決定的,自然是要自己負責的。
這幾個臭小子,有必要如此折騰自己嗎
不戒抬眼,見燕無意正在隔壁院子的屋頂上喝酒,想了想,走了過去原本是想直接飛過去的,剛一動真氣就疼得厲害嘖,下手真重,估計要養個十天半個月的。
不戒走到隔壁院子中,仰頭,“少爺”
他剛開了個頭,一道飛羽就射了過來,立馬躲開,剛準備嚷嚷幾句,就聽到一句“閉嘴。”
不戒想起來青離睡著了,也的確不宜吵鬧,便招了招手。
紅影飄然而下,站在離他三丈遠的地方,卻是皺著眉頭,淡淡道:“你,現在,離我遠點,最好是消失。”
不戒覺得得為自己辯解幾句,道:“這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大爺我又不知道她有心疾。”
燕無意指間轉著一根飛羽,道:“本公子知道,但看到你,還是很想揍你。所以,你最好離我遠點兒。”
不戒:“”
明白了他現在還能喘氣,都多虧了自家宮主是非分明克己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