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之后,沒有和Ada見過面,但是有打過幾次電話。”
“享譽國際退役,轉回英格利思做種公馬的建議,就是Ada給我的。”
“她開口閉口都是你和你爸爸,大概是因為通過我認識的你們。”
宦享解釋得更加詳細了一些。
“哦,是這樣呀~”
發現自己又有點莫名反應過度了的齊遇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享譽國際真的蠻厲害的。”
“好像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最極致。”
“我記得14年,鐵匠之舞剛出名的那段時間,還在墨爾本杯賽上遇到過他。”
“真沒想到,會是享譽國際生的寶寶拿到了墨爾本杯。”
搞清楚狀況之后,齊遇的話忽然就變得和小時候一樣多了:
“我和享譽國際還真的是挺有緣的呀~”
“你14年是沒來墨爾本杯,不然就肯定知道享譽國際的騎手,差點就成了我們鐵匠的騎手。”
“可惜他后來沒有成功。”
齊遇不無遺憾地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表示:“可憐的搖滾鐵匠,就只能跟著我這么一個沒有出息的騎手和馴馬師了呀~”
說完,還不忘蹂躪一下,心肝小匠匠飄逸的銀鬃。
“怎么會,你把Rocking Vulcan訓練得很好啊”,宦享給出了自己對鐵匠的第一個評價:
“我們都特別喜歡看搖滾伏爾甘極度自由的舞蹈,特別能感染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標準的音階笑聲終于重現江湖,“這個吧,主要是我這個騎手自己不太喜歡守規矩。我這個上梁不正嘛,藍荷·TJ作為下梁,肯定是很難不歪的呀~”
齊遇說搖滾鐵匠最喜歡臭美,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齊遇臭美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寵物鐵匠。
只不過,夸寵物的時候,經常“下意識”的帶上自己,來一句“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寵物”。
強行給自己加戲份。
“我看了你和搖滾伏爾甘一起唱歌打鐵的視頻。”
“那個視頻里面的白衣女孩子就一個背影。”
“我看了好多次,都沒有想到那個長頭發的小姑娘會是你。”
和大多數愛馬的人一樣,宦享并沒有理由會錯過搖滾伏爾甘的成名視頻。
“為什么呀?宦宅出來的大哥哥,記性這么不好的呀?”齊遇就差臉上直接寫上明知故問這四個字了。
“不是宦宅的大哥哥記性不好,是齊家鐵鋪的小妹妹,再也不是那個搶著要給我洗車的寸頭假小子了。”
“背影也就是個借口,就算是正面的,我也很難在第一時間確定是你。”
宦享還記得齊遇在自家洗車行做“童工”,讓他辦洗車卡的情景。
宦享沒有把話說的很明白,但大哥哥話里話外擺明了就是在夸齊遇現在是個大美女了嘛。
齊小遇同學忍不住在自己的心里手動點了一個贊:宦享小哥哥還算是有眼光的呀~不錯不錯呀~
“和隔壁家的大哥哥聊天真的是很愉快呀~”
“你明天生日我會盡量想辦法參加的。”
“我剛好,還欠了你一聲謝謝呀~”
這聲從2009年拖欠至今的謝謝,齊小遇同學終于下定決心,要說給宦官——宦享哥哥聽了。
“哦?我有什么值得你謝的?”現在輪到宦享感到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呀~”齊遇心情大好地賣起了關子。
“那好吧,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先去找一下我的教練,等會兒有時間就把生日會地址發給你。”
宦享和齊遇交換完電話號碼,才揮了揮手:“那我們明天見啦,洗車店的小妹妹。”
宦享最后加上的洗車店小妹妹,讓齊遇有些想要反抗。
她已經不做洗車小能手很多年了。
每天的固定娛樂活動,早就從洗車變成了刷馬。
叫馬廄里的小妹妹還差不多。
但這些細微的想要反抗的心思,哪里抵得過宦享小哥哥還記得她是齊家鐵鋪的、八輩祖宗都是打鐵的小姑娘帶來的欣喜?
“好的呀~騎手哥哥明天見。”齊遇愉快地做出了決定。
宦享小哥哥沒有認出她的時候,齊遇就覺得連說聲謝謝可能都是多余的。
等發現小哥哥把初次相遇時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齊遇就覺得非常有必要給自己在他鄉遇到的“故知”過生日。
和被遺忘到世界上的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又重新被“撿回來”的宦享小哥哥揮手告別之后。
齊遇的第一反應,是給自己的閨蜜媽媽打電話:
“A媽,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誰?”齊遇喊人,從來也不會規規矩矩。
Ada,或者Ada媽媽,不足以證明齊遇和Ada關系的緊密程度。
齊遇高興的時候叫A媽,不高興的時候就叫C媽。
門門功課都是A的齊遇,覺得C就已經是很差勁了。
但Ada卻不這么覺得,Ada每次聽完C媽的反應都是一樣的——“你干脆叫我D媽,D比較符合我的實際情況。”
齊遇沒有想到Ada是一個這么不思進取的人——“我直接給你判一個不及格,叫你F媽好了”。
Ada聽完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反而滿臉歡喜地表示——“F媽就最好了呀~”。
傻樂傻樂的,也不知道是在高興什么。
和外國人溝通,就算是會說中文的老外,有時候也一樣的費勁。
“你今天遇到了一個帥哥,還是一個五星騎手大帥哥。”Ada的反應,明顯是已經知道了什么。
可這不對呀,齊小遇同學自己都才剛剛和宦享大哥哥打完招呼。
Ada人又不在現場,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
這不合乎邏輯呀~
“你是有千里眼還是給我裝了監視器呀?”齊遇本來高昂的興致,被Ada給打擊得小了很多。
“我也想啊,可惜不知道要去哪里借一雙千里眼。”
“這不是幾分鐘前有個小帥哥給我打電話。”
“語氣就和你現在一樣一樣的。”
“小帥哥一開口就問,和搖滾鐵匠一起跳鐵匠之舞的女孩,是不是齊家鐵鋪的那個短頭發的小姑娘。”Ada一句話,就把宦享之前打電話的內容給出賣了。
“啊,什么呀~”十八歲善變的齊美女,心情又有那么一點不好了。
不知道別人的十八歲是什么樣子的,齊小遇同學的十八歲,開心來的很容易,改變主意也來的很容易。
“怎么就啊上了?這是不高興啊?”
“享譽國際的馬主,就見過你小時候假小子的樣子。”
“人家到現在見到還能認得出你來,那得多厲害啊,你說是不是?”
“反正要是換成是我,我是肯定認不出來的。”Ada說的,倒是實話。
宦享如果完全沒有察覺到什么,壓根也就不會打電話向Ada求證。
宦琛北說藍荷·TJ原本應該是他的馬的說法,宦享是將信將疑的。
宦享看鐵匠之舞里面的那個白色的長發背影,也完全就沒有把飄飄若仙的一個人,和洗車店的寸頭假小子聯系在一起。
比賽開始之前和齊遇打的那個照面。
在齊遇被宦享的“禮節性微笑”給氣到的同時,宦享忽然就覺得這個女孩,似曾相識。
比賽結束的第一時間,宦享就找到了Ada的電話打過去求證。
宦享已經從Ada的話里面,確定搖滾鐵匠的寵物主,就是齊家鐵鋪的小妹妹,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都要自己在確認一遍。
女大十八變,以前只是聽說,真的見到,還是難免會有一些訝異。
原來,一個吹噓自己力氣很大的,留著寸頭假小子,也是可以變得如此超凡脫俗的。
十年前的初相遇,八歲的齊遇,在宦享看來,就是一個無性別的小孩子。
如果不是齊遇說話的聲音甜甜的,又小哥哥前,小哥哥后地叫著,宦享都不一定能發現,搶著要給他洗車的那個小孩子是一個女生。
現在的齊遇,長發及腰,亭亭玉立,舉手投足間,都是別樣的清新靚麗。
再也沒有人,能把這樣的齊遇認錯成是男孩子。
時隔多年的再次相遇,齊遇的感覺是愣了一個神。
宦享不敢相信的感覺,實際上要比齊遇強烈的多。
可是,他馬上就要參加配樂自由演繹的比賽。
這是他成為五星騎手之后,參加的第一個五星級大獎賽。
宦享的情緒如果波動得太厲害,就會影響到他的馬。
所以,就算有再多的難以置信,宦享也必須要先放下心里面的這一份詫異,紳士地、官方地、禮節性地微笑著,先把自己的比賽給完成了。
宦享表演結束,安頓好自己的馬之后,就第一時間找他和齊遇之間,唯一共同的“朋友”求證。
齊遇聽Ada接電話的反應,就認定,宦享是在Ada的事先提示之下,才認出她的。
這和實際情況并不相符,宦享在交匯的那一秒,顯然是認出了齊遇卻又不敢確定。
對于自己不確定的事情,找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去求證,這是很常規的操作。
可是,常規什么的,和齊遇又有什么關系?
騎手小遇遇就是不高興。
“他認不認得出我又有什么所謂呢?反正鐵匠的表演已經結束了,我等下就回去。”十八歲的善變女孩,一會兒的功夫,想法就換了好幾個。
此刻心里面一堆亂七八糟想法的齊遇,都有理由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給附體了。
煩躁的時候,回家看帥爸爸打鐵,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