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宦享發現本色信仰高燒不退之后,其實是想過取消生日會的。
可他又已經邀請了齊遇。
宦享既不希望本色信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再出什么意外,又不愿意出爾反爾。
兩難之下,只能選擇在馬場搞一個簡單的生日會。
宦琛北沒有提前和宦享說過自己會來。
宦享也沒有想過,自己爸爸不僅來了,還真的能和一個小姑娘吵起來。
就算宦琛北不提醒,宦享聽完齊遇說本色信仰飛節有嚴重問題之后,就已經心里面決定好了,等去了布里斯班再和齊遇聊,他之前想要聊的那件重要的事情。
被宦琛北這么一攪合,宦享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和齊遇繼續,想要跟著她回家的話題了。
在齊遇被宦琛北給“嚇跑”之后,宦享給齊遇打了兩個電話,齊遇都沒有接。
后來再打,就是關機。
齊遇下了飛機,帶著搖滾鐵匠上了運馬車,才開機。
然后,宦享哥哥的電話就又打過來了。
壽星一直不斷地給她打電話,弄得齊遇有些心煩意亂。
這個電話是接還是不接呢?
要不要和宦享大哥哥說生日快樂呢?
大哥哥一個相處起來這么舒服的人,為什么會有一個讓人渾身發毛的爸爸?
齊遇帶著鐵匠上了回布里斯班的飛機之后,其實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自責的。
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和宦享大哥哥說,就這么走了。
會不會對不起帥爸爸的教誨?
會不會做人太不禮貌了一些?
今天是大哥哥的生日,又不是怪蜀黍的生日。
可是,宦享哥哥的爸爸,句句話都在打心肝小匠匠的主意。
這是齊遇的底線,根本就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齊遇認真地反思了一下,就又收起了自己的內疚。
“Honey,你的電話一直在響呢,你怎么不接一下子?”
Ada自己開運馬車過來接齊遇和搖滾鐵匠。
“懶得說話呀,誰規定電話響了就一定要接的呀?”
齊遇把電話給關無聲了,她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給自己煩躁的心也找回片刻的寧靜。
“你要是再不接的話,這個電話可能又要打到我這里來了哦。”
Ada媽媽總是能有一套說服齊遇的辦法。
如此鍥而不舍地打電話,一點都不符合宦享大哥哥的氣質。
齊遇為了不讓Ada被宦享騷擾,就覺得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對的,她是為了Ada的清靜才接的電話,并不是她自己想要接的。
找到足夠充分的理由,齊遇接起了電話:
“宦享哥哥,今天不好意思呀,都忘記了你才是過生日的主角。”
“祝你生日快樂。”
齊遇的生日祝福,送得比自己想象的晚了七八個小時。
夠不夠誠意,已經不在齊遇的考慮范圍之內。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邀請你參加生日會的時候,沒想到本色信仰會高燒不退。”
“你和我爸爸,可能也是有點誤會,等過兩天,見面了,我再和你說。”
宦享只用了兩句話,就把自己打電話的目的給說清楚了。
“啊?過兩天見面?過兩天為什么會見面?”
“我接下來一個月,都要準備期末考試和論文。”
“應該有蠻長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在帶搖滾鐵匠出去表演了。”
“我這種非職業騎手,就是帶搖滾鐵匠去玩一玩的,不像你們需要攢積分。”
“宦享哥哥現在是五星騎手,下一步就是世界杯和奧運會了,你要加油呀~”
齊遇并不認為,自己有短期之內和宦享再見面的機會。
而且,就算有,她也想要盡量避開。
她昨天都特地留意過宦琛北有沒有跟著宦享來比賽,才答應參加生日會。
但人家父子之間的關系,又怎么是她這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的外人,說避開就能避開的?
齊遇有點不想和宦享繼續聊下去。
不是齊遇不喜歡和大哥哥聊天,而是她不喜歡自己最近這兩天,明顯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
眼前的情況,復雜到齊遇自認為還挺高的智商,根本就想不明白。
自從到了布里斯班,齊遇的心,一直都是寧靜而幸福的。
有帥爸爸,有Ada媽媽,有心肝小匠匠。
齊遇想象不到,還能有什么樣的生活,是比現在更好的。
對于那些可能會破壞此時幸福的“不穩定因素”,齊遇選擇眼不見為凈。
這也是為什么,她這次回到布里斯班,都沒像以前一樣,迫不及待地和閨蜜媽媽分享自己去新西蘭的見聞。
“之前不是說好了,只要Ada答應了,我就可以帶著本色信仰去投奔你們了?”宦享沒有再說“跟著你回家”這樣的話。
宦享說的過兩天見面再聊,和此時智商有點欠費的齊遇心里面想的,明顯都不是一回事。
“啊?你還是要來呀?”齊遇意外到聲音都高了一個音階。
怎么聽,都是一個不太友善的回答。
“你不歡迎我嗎?”宦享還是那么波瀾不驚地和齊遇通電話。
“那到也不是,就是怪蜀黍……呃……你爸爸會不會來呀?我比較怕被你爸爸盯著看。”齊遇選擇實話實說。
她對宦琛北的眼神有嚴重的陰影。
齊遇并不是膽小的人,也從來都沒有怕過和人對視什么的。
或兇狠或暴戾的眼神,齊遇都能直接給懟回去。
小時候,齊遇也沒少用眼神“殺死”,那些莫名其妙跑到她和齊鐵川面前,八卦父女倆是怎么被齊媽媽拋棄的人。
齊遇在剛剛懂事的年紀,就已經擁有了“兇萌無敵”的眼神,根本就是沒有在怕的。
但宦琛北那種看她的方式,不管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第二次見面,都讓齊遇有一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不像是有惡意,卻比明顯帶著惡意的那種眼神,更讓齊遇沒辦法適應。
“我爸他現在很忙的,我都是經常幾個月見不到一面。”
“你放心,我爸肯定不會跟我一起去布里斯班的。”
宦享用一貫溫和的說話語氣,讓齊遇收起心里的擔憂。
“這樣呀?”齊小遇同學發現自己都快變成猶小豫了。
她一直都是言出必行的人,這次說好了要參加宦享的生日會,人都去到現場了,還放了大哥哥鴿子。
這樣的行為一點都不齊遇。
她可是在有著金字招牌的齊家鐵鋪里面長大的,是把信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鐵匠齊鐵川的女兒。
“我爸爸他平時不這樣的。以后有機會,我再和你解釋。”宦享知道齊遇在猶豫。
畢竟,齊遇和宦琛北鬧得不歡而散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齊遇有點想象不出來,有什么樣的誤會,能夠讓宦琛北一直到現在,都說藍荷·TJ是他的馬。
但是,一碼歸一碼。
如果只是宦享哥哥一個人帶著本色信仰來布里斯班治傷的話,好像確實是她一早就已經答應下來的事情。
“如果你能保證你爸爸不會出現,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不做有關你爸爸的任何解釋,更重要的是,不打我們家鐵匠的主意,我就勉為其難地,收留一下本色信仰。”
齊大美女,向來都是一個非常大度的人,至少她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我爸明天晚上回丹麥,后天早上我得要處理一下團隊的事情。”
“我后天下午帶本色信仰去布里斯班找你,這樣可以嗎?”
宦享說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不可以。”齊遇一口回絕。
宦享不知道自己哪里理解錯了。
一時不知道怎么接。
“你來布里斯班找我干嘛呀,你到了之后找Ada就好了呀~”
齊遇看了看在一旁開車還笑得和花兒一樣的Ada,煞有其事地說:
“你來布里斯班,Ada肯定第一個歡迎呀~”
“要是沒有你,她就沒有可能認識我家帥爸爸,也不會有這么幸福的生活了呀~”
“我本來呀,就是要幫她和你說謝謝的,既然你要過來,就讓她親自感謝你好了呀~”
“Ada做的惠靈頓牛排,勉強還能吃一吃,你到時候讓她給你做呀~”
惠靈頓牛排是齊遇的最愛,但是因為準備時間長,制作工藝復雜,需要提前一天,用三層保鮮膜定型之后冷藏,還需要純手工制作的新鮮蘑菇醬。
心疼老婆的齊鐵川壓根就不怎么讓Ada下廚房。
爸爸有了“新老婆”,忘了“舊女兒”什么的——也是挺好的呀~
就是可憐了齊遇被Ada給養刁了的胃。
想當初,Ada還沒有追到帥爸爸的時候,為了討得齊小遇同學的歡心,可是特地找戈登·拉姆齊學了這道,齊遇吃過一次就忘不掉的烹飪難度極高的菜。
齊遇才不是要逼著Ada媽媽給自己做惠靈頓牛排。
她明明是怕Ada再這么下去,會把好不容易學會的技能,給丟掉了。
找“地獄廚神”戈登·拉姆齊學做惠靈頓牛排。
不被罵到懷疑人生一萬次,是絕對不可能學到真本事的。
看到駕駛座上,Ada笑而不語地聽她打電話的樣子。
齊遇沒辦法不給自己的閨蜜找點事情做。
不用問也知道,齊遇和搖滾鐵匠在天上飛的這段時間里面,宦享已經給Ada打過征求意見的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