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收復

但明顯獨角蟲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倔強地扭動著身軀，一步一步前進。

“唉。”黑鐸攔住獨角蟲，獨角蟲抬起頭，看了黑鐸一眼，想要繞過去，但最終無力地垂下。

它昏了過去。

“也是啊，如果一句話就能讓你回心轉意，你也不至于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黑鐸拿起傷藥，在獨角蟲身上涂好，然后用紗布包裹起來。

這是急救措施，具體的還要等到黑鐸將它送進小精靈中心，它才能徹底康復。

霜葉來到黑鐸身邊，低著頭，直視獨角蟲被紗布包裹的軀體。

“……放生小精靈是現在極為普遍的現象，在出臺相關法律之前，我們無能為力。”

她說出了這一整天來，第一句主動的話。

黑鐸看了她一眼，其實不難理解那些放生小精靈的訓練家的行為。

不是所有人都有經濟實力支撐自己培養六只或六只以上的小精靈。

在錢包拮據的情況，大部分訓練家選擇放生隊伍當中更加弱小，潛力更加低的那些。

這些精靈普遍是拉達，綠毛蟲等。

可它們雖然弱小，但繁殖能力極強，會導致森林的生態鏈崩壞，被迫使某些原本常見的精靈變得稀有珍貴。

伊布，便是受害者之一。

雖然近些年通過聯盟的大力培植，讓生育困難的伊布擴大了種族群體，可小拉達等小精靈不斷擴張的地盤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也許過個七八十年，這個世界就不叫神奇寶貝世界，改名小拉達世界了。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人類。

“行了，你用不著和我解釋。”黑鐸抱起獨角蟲，打算帶其去小精靈中心。

在沒有正式出臺相關法律之前，所有的解釋都像借口。

……

“誒呀，又是被遺棄的小精靈？”

東門鎮小精靈中心，喬伊在拆開紗布之后看到傷口的第一眼，便如此說道。

黑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問道：“喬伊小姐，被遺棄的小精靈很多么？”

“近些年確實多了不少。”喬伊細心地為獨角蟲處理著傷口，動作比半吊子的黑鐸專業太多。

“為什么會這樣？”黑鐸有些不理解，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進步，人的思想水平也應該跟上一個臺階，為什么還會做出這么殘忍的事情。

喬伊小姐頭也不回道：“可能是因為法律太嚴苛了吧。”

“太嚴苛？”黑鐸不明所以，法律本該是嚴肅的。

“是的，在以前，訓練家們可以通過對戰獲取金錢，所以培養小精靈代價沒有那么高昂。但現在，聯盟將這種行為歸類為賭博，禁止訓練家利用小精靈牟利……”

之后說的事情，黑鐸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沒想到神奇寶貝世界也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渾然沒有動畫當中那股烏托邦的氣息。

他坐在小精靈中心大廳的沙發上，身邊是擔憂的電擊怪，雖然它和黑鐸認識不到一天，但僅憑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它明白黑鐸是真正關心它的人。

是比中隊長蘭更加在乎它的人。

不多時，喬伊推著推車出來了，上面載著獨角蟲。

但與初見它不同，此時的獨角蟲表情懨懨的，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喬伊小姐，這是怎么了？”黑鐸愕然地問喬伊。

喬伊露出頭疼的表情，無奈嘆氣道：“在經歷過追逐之后，小精靈們普遍是如此。”

黑鐸伸出手，卻見到獨角蟲膽怯地往后縮。

這副樣子，多像瑪機雅娜劇場版中那些被遺棄的小精靈們。

那只溶食獸，似乎就是這樣子。

黑鐸伸手摸在獨角蟲的角上，輕輕摩挲。

獨角蟲全身上下的器官中，額頭上的獨角是它唯一不會在受到撫摸后選擇攻擊的部位。

果不其然，獨角蟲沒有攻擊黑鐸，反而在他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被人拋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黑鐸輕聲呢喃，獨角蟲的身體一僵，低垂下去。

沒人希望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小精靈也是。

“知道為什么會你被拋棄嗎？”黑鐸沒有絲毫猶豫，剝開了獨角蟲的“傷疤”。“因為弱小。看到之前那只凱羅斯了嗎？那可能是你一輩子都無法戰勝的敵人，它有著一對大螯，可你只有才冒尖的小角，它的能量等級在二十級左右，而你連進化的能力等級都不夠。”

獨角蟲被黑鐸越說越傷心，頭深深地抵在白色的鋪子上，無地自容。

它懂的，當那個男孩兒選到它的時候它就懂了，一個弱小到不能進化的獨角蟲，比一只能帶給男孩戰斗力的凱羅斯……

這道題簡單到不是選擇題，而是判斷題。

沒有人會選擇前者，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吹來的。

哪怕它再節衣縮食，對男孩而言也是個負擔。

畢竟大針蜂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小精靈，如果愿意的話，一抓便是一大把。

“甘心嗎？”黑鐸問道，大針蜂這種小精靈從來不是錯誤的選項。

哪怕是錯的，在系統兩百點額外屬性的加成下，也能和神獸肩并肩！

無非是一口吃的而已，等黑鐸學會了飼育家的知識，錢都是信手捏來的東西！

獨角蟲抬起頭，明顯不知道黑鐸為何會如此問。

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沒人會心甘情愿被放棄，自我厭棄只是用來逃避現實的詞語。

如果被拋棄的是人類，這會兒多半想著該如何報復拋棄他的人。

但小精靈不同，它們沒有人類那么多彎彎繞繞，即便是在人類社會的大染缸的熏陶下，它們也很少會改變自己，只會做一件事情——默默離去。

很少有被拋棄的小精靈襲擊主人的事件，但絕大多數是主人拋棄小精靈并對它進行毒打。

它們哪怕不甘心，也只會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天真的生命？

黑鐸對此想噴那人一頭唾沫，你身上是臟的就不允許別人干凈？

世界上沒有非黑即白的人，但有絕對忠誠的小精靈。

“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啊？”黑鐸將手放在獨角蟲的身下，示意它同意就上來。

獨角蟲的雙眼當中泛起警惕和疑惑等情緒。

被傷過一次，自然會有警惕心。

“我覺得你很有潛力，你的最終進化形態我還是很中意的。”黑鐸對大針蜂這種“反派”小精靈一直都有不低的好感度，和坂木的那只關系不大，主要是因為大針蜂的mega進化過于帥氣。

獨角蟲歪著頭，它貧瘠的大腦很難理解自己被人拋棄后，又有人沖它拋出橄欖枝的原因。

“誰都有選擇的權力，我不會逼迫你的。”黑鐸收回手，淺笑道：“我會在這里待到明天早上，如果你愿意的話，明天我來找你的時候，你爬到我的手上吧。”

說句實話，哪怕獨角蟲不愿意選擇他，黑鐸也不會感到失望，他邀請獨角蟲的行為完全是心血來潮，如果硬要捕捉大針蜂的話，直接到野外逛一逛就有了。

大針蜂從來不是稀有的精靈。

“我不敢對你下什么保證，但唯有一件事情，我不會做也不屑做。”黑鐸看著獨角蟲迷茫的表情，嚴肅道：“我不會拋棄任何屬于我的精靈，如果日后我變成了隨意拋棄精靈的人，你可以奪走我的生命！說到做到！”

如果直接和獨角蟲說，我可以讓你成為世界第一的大針蜂，那未免太夸夸其談，而且此時的它剛處于被拋棄的境地，與其說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不如直接告訴它自己以命擔保不會再將它拋棄。

說罷，黑鐸對喬伊小姐微鞠了個躬。

只是還不等他要離開，獨角蟲便跳下推車，一扭一扭爬到了黑鐸的手臂上。

“嗡嗡。”

它發出輕柔的低鳴聲，實際上黑鐸說的許多事它只理解了一個大概，但這并不妨礙它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比起之前的那一位，更加珍惜它。

和之前一直在隊伍中湊數的地位不同，黑鐸的眼神告訴獨角蟲，它是重要的，不是隨意丟在地上的垃圾。

而且心底不知為何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它——跟上去！你的未來！你的一切就在你的面前！追上去！

于是它就追上去了，哪怕滿腦袋漿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很好！我不會讓你失望后悔的！”黑鐸抿嘴一笑，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叮！完成成就“獨角蟲的歸路”！

一旁，霜葉看著黑鐸和獨角蟲，表情有些復雜。

她真是看不懂這個人，在她有限的人生閱歷當中，像黑鐸這種復雜的人她頭一會兒見。

你說他好吧，他能無視法律法規買稀有珍貴的精靈。你說他不好吧，可他對獨角蟲的樣子不似作偽。

唉，她什么時候能回合眾（伊修）啊……

霜葉看著窗外，自從做了國際刑警當中的潛伏人員，她已經有五年沒回到過家鄉了。

七歲做警察，也許在地球是件很荒謬的事情，但在這個世界確實赤裸裸的現實。

最簡單的例子便是特別篇黑2的男主角，黑次，年僅十二歲的他甚至當上了“帥哥”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