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中的視線

從小就在五柳鎮長大的小毛也是一樣，一臉好奇的看著大街上車水馬龍的人流與路邊攤販，小腦袋不時左右晃動著，像是眼睛都不夠用了一樣，一切都讓他感覺十分新鮮。

一會羨慕的看著路過孩童手里的捏著的紙風車，一會又望著路邊那冒著熱氣的肉包子猛吞口水。

突然，小毛的手抬了起來，指著路邊的一個小攤驚喜的叫了出來：“柳大哥，你看那只鳥！好漂亮！”

柳辰君順著小毛手指的方向望去，莞爾一笑，拉著小毛走到跟前。

這是一個吹糖人的老師傅，口中的蘆管與手指靈活的配合，不消片刻，一只精致的神鳥鳳凰便已經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他的手上。

“好厲害！”

小毛看的目瞪口呆，對于老師傅的手藝贊不絕口。

看著小毛的這個樣子，柳辰君欣慰的笑了笑。

從那老師傅的手里買下那只鳳凰遞給小毛，看著他緊緊的攥在手里，根本舍不得吃的模樣，柳辰君不由輕笑一聲。

微風吹拂，路邊垂柳輕輕擺動，柳辰君拉著小毛的手緩緩行走在大街上，耳邊充斥著小販的叫賣聲與孩童們的歡聲笑語，不由的有些愣神，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父親牽著手逛廟會時的情景。

輕嘆一聲，柳辰君收斂心神，雙眼不時掃過路邊的店鋪，尋找著書屋的身影。

沒過多久，一個刻著“四海書屋”四個大字的匾額便出現在柳辰君的眼底。

見小毛正停留在一個面具攤前，雙眼緊緊的盯著一張白臉面譜，柳辰君突然升起一絲玩心。

當下也不說話，直接蹲下身子，歪著頭靜靜的看著小毛，似乎是想要看看他到底什么時候能夠發現自己一樣。

沒過多久，小毛似乎察覺到一絲異樣，回頭的瞬間，一絲紅暈便爬上了他的臉上。

“柳大哥...”

輕輕的拍了拍小毛的腦袋，柳辰君摘下那張面譜笑道：“想要這個？”

卻見小毛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就是曾經在鎮子里看到過節的時候別人帶過這樣的面具，有些眼熟。”

柳辰君的動作一頓，抬手拍了拍小毛的頭頂，買下這個面具帶在小毛的臉上。

重新拉起小毛的手，柳辰君說道：“走吧，買完了書，咱們就找車去華陵山。”

小毛乖巧的點了點頭，用緊攥著糖人的手撩起面具，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

對于買書的目的，小毛自然是知道的，認了字，他就可以正是開始學武了，自然十分開心。

然而走進書屋的柳辰君卻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華陵山”三個字的時候，有一雙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悄無聲息的走出人群。

當柳辰君走出書屋前往去車行的路上時，敏感的察覺到好像有人正在盯著自己，不由的皺了皺眉，拉著小毛的手掌下意識的緊了緊。

小毛此時正抱著一堆書，臉上帶著的白色面具早就被他仔細的收好，此時連手里的糖人都顧不上心疼，直接叼在嘴里，自然沒有察覺到柳辰君那細微的變化。

一路前行，直到走進車行，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也沒有現身，柳辰君不由的瞇了瞇眼，腦中下意識的浮現了兩張面孔。

其一，昨夜拜訪的王珂，其二，臥底天韻城那位黃泉道圣子明神無咎。

不過柳辰君想了想，雖然無法徹底排除黃泉道，但他更多的還是傾向于不知目的為何的王珂，畢竟身為王府管家，在山陽城里，王珂有資格獲得一個地頭蛇的稱號。

想到這里，柳辰君暗暗搖了搖頭，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很快就會離開山陽城，那時候王珂帶來的麻煩自然也就找不到自己身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湊到柳辰君身邊，熱情的問道：“客人您好，請問二位是想租馬車嗎？”

柳辰君心思收斂，點頭道：“不錯，從這里到華陵山，不知道需要多少錢？”

然而卻見那年輕人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為難：“不瞞客人，最近的生意很好，許多馬車都不愿意跑遠途，唯一的一輛車在昨天已經租給一位儒家先生了。要不然您稍等兩天，看看有沒有車愿意跑一趟？”

柳辰君聞言，眉頭不由一皺，剛剛才發現了有人尾隨自己，柳辰君不想在山陽城繼續停留惹來麻煩上身，稍稍沉吟后開口道：“麻煩小哥幫我問一下其他的馬車，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加些車費也是可以的。”

車行年輕人面有難色，遲疑了一下道：“好的，我幫你問問吧。”

正說著，那年輕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對了，客人你也可以稍等一會，那位儒家先生與我們約好今天早晨就走，看時間他應該也快來了，到時候你們可以商量一下，如果人數不多的話，或許可以拼一下車，那肯跑遠途的是一輛五馬車，車廂很寬敞。”

柳辰君正要說話，就見那年輕人看向他身后大門的方向，對他說道：“那位先生來了，你們先商量商量，不行的話我在去問問別的馬車。”

“多謝小哥了。”柳辰君對他點了點頭，回身看向那他口中那位先生。

回頭卻見一行六人踏入大門，三男兩女五名年輕人，由一名長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帶領著，此時正興高采烈的互相討論著什么。

稍作打量，柳辰君便走到那名中年男子身旁，開口說道：“這位先生，我與舍弟有急事要往華陵山一行，不過車行小哥說唯一的一輛馬車已經被諸位租下了，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讓我與舍弟搭個便車？”

那中年男子聞言，看了柳辰君與小毛一眼，爽朗笑道：“自然是可以，我們只有六個人，那輛馬車寬敞的很。”

“多謝先生。”柳辰君一喜，連忙道謝。

那中年男子搖頭笑道：“不必如此，出門在外，大家互相照顧而已。”

在他身后那幾名少年男女也紛紛開口，十分熱情。

這時，一名穿著儒袍的少年看到小毛懷里抱著的書，眼中一亮，湊了上來道：“小兄弟，你也喜歡讀書嗎？讓哥來教你怎么樣？”

怯怯的看了一眼少年，小毛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柳辰君。

“抱歉，舍弟有些害羞。”柳辰君看向那少年歉聲說道，同時摸了摸小毛的頭頂，對他說道：“幾位哥哥姐姐可都是很有學問的人，這一路上你可要多與他們請教一下了。”

見柳辰君這么說之后，小毛乖巧的點頭答應，那少年臉上的笑意頓時更甚，熱情的湊到小毛的身邊，看向他懷里那幾本啟蒙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