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所謂歷史

一路跟著明神無咎的腳步走進書房，柳辰君掃視一眼房間內的裝飾，最終目光定格在一套大紅色戲服上，笑道：“聞人兄，你的愛好，著實讓我有些驚訝了。”

明神無咎關好房門，聽到柳辰君的話，輕嘆一聲，緩步走到那戲服前，輕輕撫摸著，同時口中說道：“不瞞柳兄，我自八歲開始，直至今日，其實完全可以用這一套戲服來概括一生了。”

話聲落下，又是一聲輕嘆。

“戲里戲外，臺上臺下，終是各有不同啊。”

柳辰君聞言，竟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房間之內，頓時陷入沉默。

察覺到自己竟在柳辰君面前失態，明神無咎輕笑一聲打破當前氛圍。

“一時感慨，讓柳兄見笑了，請坐。”

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柳辰君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身體稍稍后傾，靠在椅背上。

不欲贅言，柳辰君開門見山道：“不知聞人兄對于那件事，知道多少呢？”

明神無咎搖了搖頭道：“柳兄不必著急，那位既然已經吩咐兩者合作，那我自然知無不言。”

款款落座，明神無咎盯著柳辰君面孔輕聲道：“只是柳兄你對所謂的‘妖’，又知曉多少呢？是如普通世人知曉那般，還是貴方內部自有記載？”

柳辰君瞇了瞇眼睛，心中急轉，暫時將早晨秦老漢所告知的情況壓在心底，開口說道：“我知道什么，難道不是要取決于聞人兄你肯告知多少嗎？”

明神無咎嗤笑一聲，搖頭說道：“柳兄啊柳兄，你我雙方此時已是合作關系，你的防備心過重了。”

柳辰君忽而展顏輕笑：“我的防備很重嗎？”

反問一聲，柳辰君抬頭看了一眼門口方向，輕聲道：“我若防備，還會踏入這扇大門嗎？”

“我口中防備指的是什么，柳兄應該清楚。”瞇了瞇眼睛，明神無咎輕哼一聲，沒再繼續多言。

手指輕敲桌面，斟酌許久后，明神無咎才緩緩開口道：“對于千年前的爭斗，我不知道貴方是如何記載的，但若貴方真的是隸屬古秦的話，應該清楚的知曉所謂的歷史只不過是任由勝利者撰寫的一張白紙而已。”

“一千年前的真相，對于普通人而言，已經是幾輩子加在一起都難以揣摩透徹的謎團，但對于強者而言，只不過是他們親身經歷的一段故事而已。”

抬頭看了看柳辰君的反應，見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明神無咎心中暗暗搖頭，繼續說道：“雖然你我在時光之下只是隨時可能磨滅的砂礫，但你我雙方身后，都存在天命強者的影子，他們，才是掌握真相的見證者。”

“接下來的話，乃是黃泉大人親口所言，若有半點虛假，我明神無咎甘愿萬劫加身！”說道這里，明神無咎面色一肅，繼續說道：“希望柳兄慎重選擇。聽，或不聽。知道這件事以后，或多或少，都會對你的認知造成某種程度上的沖擊。”

柳辰君聞言瞇了瞇眼，雖然不清楚明神無咎接下來準備說什么，但估計是逃不開他口中所謂的千年前的真相。

“洗耳恭聽。”柳辰君身體稍稍前傾，臉色在明神無咎的目光下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明神無咎深深吸了口氣，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唇齒開闔間，吐出了一串讓柳辰君徹底迷茫的所謂的“歷史真相”。

“千年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族武途中斷，最強者也只能止步于神魔等級，遠遠不及遠古時期的人族戰力。”

“當年的人皇秦贏率領麾下眾人討伐天下強者，或殺，或封印。其目的，便是以眾強者血肉、修為、大道等種種為養料，供養整個人族。”

說道這里，明神無咎看了抬頭看了一眼柳辰君那有些迷茫的表情，繼續說道：“而這些強者，不僅僅有外族強者，更有人族內部意見不合之人！”

“而所謂的十八處神魔封印，也只不過是十八處基石而已，秦贏以這十八處封印為眼，天下無數強者血肉為材，繪出了一副囊括整個神州的逆天大陣。”

“本來，他的這個以天地眾生為養料供養人族的想法，為的是整個人族著想，但或許是因為此舉觸怒了天道。就在陣法將成的一瞬，天罰出世，打入大陣之中。”

“自那以后，人皇秦贏神秘消失，而神州人族，也終生難見一見天命，這也是千年前大劫以后，難以誕生的天命強者的原因。”

說道這里，明神無咎的臉上也同樣露出出一絲疑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而那十八處封印之中隱藏著的，也不是所謂的魔氣，更多的，仍是那些封印之中的神魔強者以及其眷屬外泄的遠古能量氣息而已。”

柳辰君此時卻突然開口道：“既然如此，豈不是應該不分正邪，全力促成此事才對。更有甚者，那十八個封魔家族，為了人族發展，反而應該主動破陣，為何眾正道反而全都采取著拒絕的態度？”

“我當年亦有這個疑惑，但黃泉大人所言，包括她在內，所有封印外的天命強者，從大陣成立那一天開始，天命之中都摻雜了一絲除魔或是成魔的新成分。而天命之中的魔，指的便是那被封印在大陣基石內的十八位各族強者。”

柳辰君聞言，挑了挑眉，開口道：“所以，包括黃泉道主在內，凡是天命成魔的，便成立了所謂的魔門七道？”

明神無咎聞言搖頭道：“黃泉大人未曾與我說過這些，但在她的口中，千年前的真相，便是如此。”

看著沉默的柳辰君，明神無咎也明白此時需要給他一個消化的時間，然而他卻不知道，此時的柳辰君正在與心湖中的柳無心探討著這些所謂的歷史真相。

“你相信他所說的話嗎？”

心湖之中，柳無心的聲音平淡：“十八封印乃是大陣基石，這種說法難辨真偽，不過不要忘了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你的身后是有一個存世不知多久的神秘組織。”

“你是說他或者黃泉，在試探不動城的底蘊？”

“可能很大。”

“......”

書房里，柳辰君眉毛輕挑，手指輕扣桌面，看向明神無咎道：“所以，你說的這些與咱們的話題，有什么關聯？”

“關聯？呵，這里的關聯可是大的很！”明神無咎搖了搖頭，面容嚴肅：“來自紫宸王朝皇室的消息，妖族強者的封印......”

“破了！”

柳辰君聞言，動作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