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觀戰

“明白。”聽的久了，大家顯得無精打彩，高飛還是不放過他們。

高飛也很無奈，沒有商牌就不能走商，否則連商城都無法接近，遇到心狠手辣的，殺人越貨都是正常。在鐵血商盟，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唯一的好處是，他們沒貨，元武者數量不少，如非必要，沒人愿意對他們這些骨頭動手。

至于機會，就只能靠運氣了，東谷商道往來的商隊不少，實力都不弱，畢竟這是大商道，路程遠，想賺錢就得多帶貨，帶值錢的貨。貨物值錢了，護衛的力量自然必須足夠強，護衛強了，山匪就不敢下手，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并不容易。

趴在半山腰，看著下面的混戰，高飛心中暗自得意，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如果不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加強指導，遇到這樣的機會，高飛也會擔心猶豫，要不要下手。

這已經是進入山脈第十二天，因為不是商隊，沒有馱車的拖累，即使是繞山而行，比正常的商隊速度要快很多，此時高飛一行人，已經進入山脈一千五百余里。

山腳下的商道上，一支數千人的山匪，正在圍攻一支小商隊，上百輛馱車結成車陣，內圈是普通的護衛、伙計、車夫，用弓弩拋射，外圍是數十名元武者，在車陣上縱橫跳躍，斬殺強行靠近的山匪。

這是標準戰斗模式，雙方比的是實力和決心。通常來說，商隊的人少，元武實力強，山匪人多，高端武力弱，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事實上，不是沒有實力強的山匪，為了守護商道通暢，商城會定期派出強大的元武者，掃蕩區段內的敵對勢力，讓他們無法作大，普通的山匪是殺不絕的，商隊自然有能力保護自己。

這群山匪攻擊的很有章法，分成三隊，輪換著進攻。山匪的弓弩數量少，箭支更少，雖然也能給商隊帶來傷害，卻不會太重。

幾名騎著矮馬的山匪頭子，站在一處小山坡上觀戰，不時的發布命令。看的高飛暗自點頭，這支山匪的實力不算強，山匪頭的腦袋挺好用的。

幾次攻擊未果，山匪的士氣明顯下降，攻擊節奏有點亂了。山匪就是如此，打順風仗容易，象這種硬骨頭，誰都不愿意啃，就算最后能拿下商隊，山匪也會因損失太大，守不住搶來的財貨。

幾位山匪頭子中，有一位最特殊，他看起來二十出頭，面目清秀，手中拿著一根金線獸毛混編的小馬鞭，看著下面如潮水般退下來的山匪直搖頭，山匪就是山匪，當不得大用。

他身邊一位長相兇惡的山匪頭不樂意了，怒罵起來，距離太遠，高飛自然聽不到，那少年山匪也不還嘴，笑瞇瞇了說了幾句，他身后傳令的小山匪下去指揮。

一會兒功夫，幾十名山匪推著十幾車的枯草樹枝開始選位置，用布條測風向風速，高飛眼睛一亮，少年山匪厲害啊。

片刻之后，選好位置，堆上枯草樹枝，淋上水，撒上一大包的粉沫開始點火。

濃煙滾滾，數里之外，高飛都覺得嗓子眼兒發癢，幾十個小山匪賣力的推過一件東西，搖動把手，巨大的扇葉轉動，將濃煙吹向車隊。

原本就是順風，再加上那件器物，不到半刻鐘，車陣被濃煙包裹，劇烈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射出的箭支瞬間少了九成。

十余名元武者跳過車陣，向發出濃煙的小山坡沖去，那些小山匪嚎叫著轉身就逃，商隊元武者用土將火堆埋住，等他們站起身來的時候，四周已經站滿了山匪，足有五百多人。

元武者當然要比普通人厲害的多，可山匪也是亡命之徒，干的就是殺人的行當，再加上事先設伏，士氣高漲，只要把這十名元武者留下，商隊那邊的元武者就少了三分之一，接下來的仗就好打了。

高飛看的眉開眼笑，這肯定是少年匪首出的主意，這主意好啊，可以反復使用，只要商隊護衛的實力，不足以輾壓山匪，接下來的仗怕是不好打了。

計劃雖好，總要人來執行，這股設伏的山匪就不太爭氣，一場有預謀的伏擊，最終被人殺穿了，山匪死傷數十人，最后也只留下五名元武者，另外五人帶傷殺回車陣。

雖然沒達到最好的效果，對商隊來說，打擊依然很大。那少年匪首也不在意，幾十名小山匪又跑了出來，幾車枯草，看的商隊大管事眼珠子都藍了。

山匪人多，他們損失得起，商隊損失不起啊，特別是元武者，就那么多，一回死五個，要不了幾回就完蛋了。剩下的伙計、車夫、算師，加起來才多少人，戰力更是遠遠不如山匪。

打不過怎么辦？

談判唄，這是商道上的慣例，山匪求財，同時還擔心損失過大留不住財，商隊即想保財更想保命，既然實力差不多，自然有本錢談判。

留下一部分財貨，戰斗結束，商隊可以保留一部分，山匪也不會空手而歸。

可這次似乎有些不同，雙方的談判人員過于強硬，沒一會兒功夫就談崩了。接著從車陣里傳出一陣陣的歡呼聲，顯然商隊許下重利。其實就算沒有重利，商隊的人通常會也死拼，誰也不敢指望山匪只求財。

山匪頭子傻眼了，原本以為，有濃煙之策，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沒想到這支商隊這么強硬。

正猶豫間，幾十名小山匪又出現了，一人一把竹弓，這種軟綿綿的弓，射出去的竹箭，別說對付元武者，就算伙計站著讓你射，也未必能射得死人。

可這會兒，所有人看到這批玩具般的弓箭都傻眼了，箭頭上掛著一個小油壺，有人已經打著了火折，這是要火燒車陣？

山匪是來求財的好吧，殺人只是順手的事兒，你這把車隊都點著了，大家還怎么愉快的玩耍？

少年匪首騎著矮馬，走下山坡，大聲的喊了起來，高飛可以看到了，原本強硬的商隊明顯猶豫起來。

“商隊的人聽著，一把火燒過去，你們肯定完了，這么多的貨，我也不指望剩下太多，只要五分之一就夠我花銷的，都是聰明人，這些火箭破車陣沒問題，引發大火也沒問題，可你們上百車的貨，不可能全燒光，我只要剩下的就夠吃了。”

全傻眼了，少年匪首說的沒錯，就幾十支火箭，引火都沒那么容易，真正能燒掉的，可能連一半都不到。

“出手！”高飛大喝一聲，率先沖了出去，這是最好的時機，那少年匪首的才智出乎高飛的意料，這等人物，怎么會成了小匪首？

看那幾十名小山匪就知道，這家伙混的不怎么樣，手下統共不到一百人，在數千人的山匪群中，純粹的炮灰，可他幾個主意下來，已經變得引人注目了。

如果這家伙發展起來，了不得啊！

當然，高飛只是隨便想想，這里是白云商城的入云區段，有商城庇護，如果出現大型的山匪，自然有人出來收拾他。

十幾名元武者數量不多，高飛還特意告訴鄧文遠，讓他不要出手，守著柳如云就好。這是通過觀察下面的戰事作出的決定，一來保護柳如云的安全，二來山匪之中，也沒有強勢的供奉，高飛這些人就能搞定，算是留點后手，讓人感覺他們沒有威脅。

這個威脅，不是針對山匪的，而是怕這支商隊的人起異心。

元武者的速度很快，從半山腰發動隱秘攻擊，等對方發現的時候，已經很近了，除了少年山匪臉色大變，叫喊著什么，其他人都沒反應。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舉著火箭的小山匪已經被殺干凈了，高飛帶著另外兩名供奉，殺向小山坡上的山匪首領。

高飛沖上山坡的時候，揮刀斬下一名二級武師的頭顱，再回頭已經不見少年山匪的蹤影。

隨著高飛一行十幾名元武者的加入，山匪亂成一團，商隊借機殺出，里應外合，將山匪殺散。

商道上的戰爭，不是靠人多就能打贏的。首先要看雙方高端武力的差距，如果差距很大，這仗也不用打了，實力弱的馬上跑路。其次看元武者的數量，這個數量，是可以用普通人來彌補的，至于需要多少，每個人的看不同，實際戰斗中的效果也會有差異。

最后，還要看天時、地利、士氣、武器裝備、指揮……

商隊都很謹慎，車陣依舊，兩名供奉護著一位管事走出車陣，來到高飛一行人面前。

那管事身材瘦弱象竹桿似的，臉色暗紅，皮膚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行走在外。

“萬谷城千機堂第六商隊管事王平，不知朋友怎么稱呼。”王平拱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