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歷294年的年末相比這年其他時間來說要亂的多,伴隨著君臨紅堡內一群群渡鴉飛往七國各地,一場針對舊日門徒的捕殺行動于維斯特洛大陸浩浩蕩蕩的展開了。
谷地、西境、河間地、河灣地、北境……
十年時間,外來舊日門徒們的身影遍及維斯特洛各處,大多領主并不待見這些人,卻也有許多將他們奉為上賓——
并非因為這些人都能施展出什么魔法來,事實上,門徒當中大多都是普通人,他們也許能通過一些藥劑與煉金合成粉末等物品來做出許多裝神弄鬼之事,但要說真正擁有魔法能力的,卻非常稀少。
不過這些人普遍見識廣博,充滿異域風采,同時對于醫療方面也有著異于學士階級的見解與能力,而除了他們口中的舊日之門顯得神神叨叨外,其他方面倒是沒什么惹人反感的地方。
換句話說,不論受不受待見,門徒們已經在維斯特洛站穩了腳跟。
然而伴隨著君臨的一紙命令,初步穩定的舊日門徒階級直接成為了過街老鼠。
逃亡、東躲西藏、偽裝潛伏、被捕殺、被絞死、砍頭、受刑逼問線索……
鮮血與死亡開始頻繁出現在七國各地,但拋除被藍禮“脅迫”的河灣地以及嫡系的風暴地還有王家領地之外,七國其他領地的領主們其實沒有太迫切的搜捕這群人,因為這并不能給當地領主帶來什么利益,但國王下令,明面上卻也需要執行下去,同時適當的鮮血有助于增加領主的威懾力度。
不過不論執行的如何,起碼來說,在這場遍及維斯特洛的捕殺行動開始之后,舊日門徒這個群體就再也無法明面上活躍于七國上下了,甚至暗地里的活動都必須小心再小心。
有人對此很憤怒,因為他們的人員損失慘重,同時計劃完全被打亂。有人對此也很憋屈,只因舊日門徒這類群體實際上并非真正的一個整體,其中包括著好幾個信仰派別。
而真正與坦格利安合作的,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那些人基本無法離開西方大陸,當地領主嚴格把控各地港口,只有少數表示善意允許他們登船離開。小姐,紅神教會的至高牧師本內羅發來信件,希望我們能對此與西方大陸的鐵王座展開交涉,他們無法承受大量人員的損傷。”
維斯特洛以外,一處充滿芳香的明媚花園當中,一位管家打扮的消瘦中年人此時正恭敬地站在一個小女孩身后匯報著剛剛傳來的消息,他臉上的輪胎烙印證明著曾經奴隸的身份,但此刻卻似乎身居要職。
“這個時候跳出來可不聰明。”身著暖黃色裙服的小女孩此時正蹲在一叢玫瑰花叢前探手撫弄著花朵,聞言后頭也不回地道:“回信說,我們無能為力。”
“這會不會讓本內羅有所不滿?”管家小聲詢問。明明面對著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家伙,但他此時態度卻非常恭順。
“就讓他不滿去吧。”女孩輕哼了一聲,回答道:“自己的人辦事不牢靠,能怪得了誰呀?”
“那關于西方大陸的計劃?”
“我準備與黑白之院的人接觸,要是他們能出手,那就沒那么麻煩了。不過這需要一定時間……多恩那里有傳來什么消息嗎?”
撫弄花朵的女孩說到最后轉過頭去看向管家,陽光下,一張略顯嬰兒肥的精致面孔充滿了稚氣,但神色卻仿佛一個小大人般認真,乍一看有些惹人發笑。
只是管家可沒敢笑,而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有,道朗親王很謹慎,一直沒有聯系我們。”
“狡猾的多恩人,好歹小韋賽里斯也是他女兒的未婚夫,這么多年竟然都不關心一下。”女孩撇了撇嘴,似乎對此有些不滿,但想了想后,她卻突然轉移了話題。
“那個藍禮,你打聽的怎么樣了?”
之前制定計劃時有仔細了解過當事人情況,卻沒想到第一步就敗在了這人身上,這讓她很是懊惱,感覺自己太不把這個時代的人放在眼里了,有些輕敵。
“還是以前那些消息。”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關于他在高庭方面的信息探聽困難,只知曉他曾經被人綁架過,但具體細節我們無法了解。”
“他是個有趣的對手。”小女孩若有所思地說。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仔細想想,卻也想不到曾經在哪聽說過……
“雷妮絲妹妹!”一道歡快的招呼聲打斷了女孩的沉思,抬眼看去,一位穿著白色薄絲裙服的銀發女孩此時正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地朝著這里跑來,管家見此識趣地躬身告退,女孩則不滿地瞪了那跑來之人一眼。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丹妮,要叫我蕾妮斯姐姐!”
“我就將山姆托付給你了,藍禮大人。”
還是在角陵城堡當中,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的騎士團于此刻正式啟程返回高庭,因為再過幾天就是奧蓮娜雷德溫,也就是藍禮養母的六十六歲命名日。
不算太長的時間卻改變了很多事情,生活在河灣地十多年的藍禮一改往昔低調,徹底在河灣地刷了一番名聲,暗地里領主們對此事如何討論無法得知,表面上他們倒是對藍禮愈發客氣。
而作為此次行動的“合作伙伴”,角陵的藍道塔利伯爵對于眼前這位年輕俊朗,笑起來如沐春風般令人非常有好感的黑發騎士也更顯重視。
“山姆有不老實的地方,隨便大人打罵。”騎在馬背上的光頭貴族如此與身旁策馬而行的藍禮說道:“只要別打死他就好。”
“不會那么夸張,塔利大人,而且事實證明過,體罰無法根本性的解決山姆的問題。”藍禮聞言笑了笑:“不過不久之后我就會回龍石島了,塔利大人想要見兒子可不太容易。”
“他母親會想念他。”光頭貴族聞言忍不住轉頭看了看身后跟在騎士團周圍,那騎著匹小馬,一副縮頭縮腦姿態的小胖墩,眉頭下意識就是一緊。
“他是塔利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迫切需要他做出改變,如果一直這樣——”
中年貴族沒說下去,但傳達而出的情緒卻頗為冷淡。
藍禮對此也不以為意,這些天來時長談論于此,他對這點也早就熟悉了。
“我盡力調教好他,如有成效,會寫信給塔利大人的。”
“那就謝過藍禮大人了。”塔利伯爵點了點頭:“關于那幾家領主,我也會幫忙緊盯著。”
藍禮聞言禮貌道謝。
漫長的奔波過后,整體河灣地領主們已經在未來可能出現的動蕩前景下做出了一番再明顯不過的站隊表態,而這雖然無法徹底將河灣地變成拜拉席恩的鐵桿支持者,卻也讓此地局勢穩固了下來,輕易不會被滲透。
藍禮相信,如果未來那坦格利安真的卷土重來,那么除非戰局明顯一邊倒的對拜拉席恩不利,不然河灣地這些領主是不大可能再生出其他心思的。
而如果真的一邊倒,那么多一個河灣其實也不多。
對于這個成果,藍禮基本滿意,但如果沒有眼前這位塔利伯爵最開始的支持,那么這件事情其實不會如此順利,所以對于藍道塔利希望他兒子當自己侍從這件事,藍禮想了想后就直接同意了。
前幾年在參加二哥史坦尼斯的婚禮時,他與高庭的加蘭提利爾一起被史坦尼斯封為了騎士,但之后他一直沒有收誰當侍從,因為他不缺乏幫忙穿盔甲照料馬匹的人,不過眼下多收了個小弟,他倒也沒感覺有什么麻煩的。
“就是不知道這小胖子有沒有主角光環,好歹也是那部劇里活到最后的一個,升官發財還有個老婆,簡直高配置。”
暗中的嘀咕并沒有影響到表面上的客套,于角陵城外送行良久后,藍道塔利伯爵終于策馬返回城堡,而藍禮則帶著騎士團成員們朝著高庭方向趕路奔去。
因為隊伍當中多出了個小累贅,所以他們趕路速度不快,但兩地距離并不遠,他們在五天之后終于返回了高庭當中。
策馬進入城堡當中,無數目光矚目而來,但還沒站穩腳跟,就有人來通知藍禮,梅斯公爵的母親,也就是藍禮的養母奧蓮娜雷德溫希望立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