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吏部外郎 第三十七章 歷史的意外（下）

第三十七章歷史的意外（下）

小喜死咬嘴唇。ΖuiLu.ΠET忍下怒火。返身進了內室。這廂。王好古見鬧得人家父女失和。也不好意思再堅持。慢吞吞地將信拿出。遞給了趙老頭。

信的開頭。衛斯理說到自己進了大牢。趙老頭眉稍間不覺有一絲喜意浮現。忍著心中巨大的驚喜。他細細看完書信。再按照心中默記的那個克什么密碼排列順序。查找出了衛斯理信中所要傳達的意思。

意思很簡單。主要交代了兩點：第一點當然是說如果自己近日出不來。就讓趙老頭和小喜等人設法營救：第二點。衛斯理要求他們將藏寶圖和“天火”一定保存好。并強調“天火”乃神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不可輕用。但是這兩件東西。和趙老頭沒什么關系。趙老頭以前以為它們一直是由衛斯理秘密收藏著。可從這封信的意思。好像衛斯理早就交給小喜掌管了。

一股嫉恨的怒火騰地從心底燃起。燒掉了剛開始有的一點點喜悅。趙老頭暗怒：好你個衛斯理。老頭子為你辛苦賣命了十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屁本事沒有的黃毛丫頭。既然你無情無義。也別怪俺趙奴不講情面。

趙奴笑著對王好古道：“衛郎信中說。獄中多得你照顧。少受了很多辛苦。老夫實王好古齜著黃板牙干笑道：“老爺太客氣了。份內之事。份內之事。”

趙奴又詢問了一些衛斯理在獄中的情況。王好古據實而答。趙老頭心想：這倒是個老實人。衛斯理那頭小狗倒是真好運氣。看來這次還得設法救他出來。否則被他想出別的辦法借此人之力成功出獄的話。恐怕就大大不妙了。

兩人又聊了片刻。小喜拿著兩只鼓鼓囊囊地包袱從后面出來。將一只放到王好古桌前。打開。里面是金燦燦的十二枚金元寶。

小喜不屑地看了看王好古垂誕三尺的貪婪表情。皺眉道：“這是給你的。小意思不成敬意。只要你好好照顧衛大哥。以后當加倍酬謝。”

王好古點頭如小雞啄米。誕笑道：“應該地。應該的。小喜姑娘請放心。”

小喜又將另一只包裹交給他。說道：“衛大哥平日喜愛之物。唯此般小東西。你可設法轉交給他。讓他在獄中賞玩。以解煩悶。”

“放心。包在小人身上了。”王好古豪氣地猛拍瘦弱的畸胸。

趙奴也笑道：“王兄弟。麻煩回去轉告衛郎。老夫和小女當為他盡力周旋。必保他早日出獄。”

王好古連連點頭。奉承道：“有您老為他費神、小喜福氣啊。”

趙氏父女對他的巴結話只是淡淡一笑。又叮囑了幾句讓他好生照顧著衛斯理。王好古猛拍胸脯答應。又坐了會。這才告辭離開。

且說王好古回到自己家中后。先將金元寶藏好。然后才打開另一個包裹：映入眼簾的是一堆亂七八糟地東西。其中。有兩小捆似乎是非銅非鐵的細絲之物。還有些鐵片、鐵勾之類小玩意。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王好古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將這些東西轉交給衛斯來說。為犯人夾帶些東西進去。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之事。雖然有一定風險。但因為和收益相比。根本無足輕重。所以這種違規行為。早已成為監獄陋習。屢禁而不能止。

所以。風險不是他猶豫的原因。王好古舉棋不定的是。要不要用這些東西再宰衛斯理一筆錢財。

最后。經過很短時間的考慮。王好古還是決定要讓衛斯理用等價的珍寶。來換取這些東西。不宰白不宰。宰了還想宰。王好古認為好兄弟的錢財太多了。無論從什么方面說。他都應該分給自己這個窮人一些。

于是。待他來到牢中后。便將趙氏父女交代的話復述了一遍。又抱歉地說本來還捎帶了東西。不過自己今日來得匆遺忘在家中了。

衛斯理有求于人。雖然著急。但不能形之于色。還得違心地連聲說：不急。不急。無非是一些不重要地小物事。待王大哥什么時候有空了。再拿過來不遲。

沒想。他這么客套的一說。那王好古還真得不著急了。此后幾天。都沒有將東西帶過來。衛斯理這時有些回過味來了。只好在一次閑聊的時候。又透露了一個藏寶點。

王好古高興地回去發掘寶藏。第二天。明顯又有了大收獲的他。不僅將包裹帶了過來。還帶來一頓豐盛的酒菜。

王好古壓抑不住興奮的心情。高興地道：“兄弟。不要愁眉苦臉了。大哥今日高興。也透露給你一個好消息：這幾天。那個神偷我來也又連續作案了好多起。既然你是因為被懷疑為此賊而入獄。現在正主出現。看來你也會很快被釋放的。”

衛斯理聽了。果然很高興。知道這是趙奴和小喜在為自己洗脫罪名。如果計劃順利的話。萬年縣恐怕是再沒有理由關押自己等人了。

出獄有望地衛斯理頓時一掃被王好古反復敲詐的郁悶心情。喜笑顏開地喝酒吃肉。王好古見了。卻有些漸漸高興不起來了。原因是。他忽然想到：如果衛斯理出了大牢。那以后自己不是斷了財路了嗎？得幾乎要放聲大哭。痛惜之間。眼前似乎有金晃晃、白花花的金銀珠寶不斷地飄過。如鏡中花、水中月。近在身前而終不可得。

不過。幸好。事情突然有了轉機。幾日后。王好古聽同僚說。縣丞趙大人本來是要釋放這些疑犯的。但是胡三海大人說最近這些署名“我來也”的案子。雖然手法很相像。就連在墻壁上題寫地“我來也”三個大字都惟妙惟肖。但也只是相像。他指出。這是有人故意模仿我來也的作案風格犯案。所以還不能有充足地理由釋放那批嫌疑犯。

雖然趙縣丞并不是很贊同胡三海的想法。最后還是同意再關押一段時間。如果再找不出證據。到時候就得放人了。

這個消息讓王好古很振奮。他頹廢地情緒立馬轉變成貪婪的欲望。當天晚上。他又準備了酒菜為衛斯理改善伙食。其目的。不言自明是想再套點內幕消息。

起先。王好古還有些抹不開面子。說話拐彎抹角。沒想到的是。衛斯理這次卻很直接。直接就挑明了意思。說如果王好古能再幫自己一個小忙。那么還有重謝。

王好古拍胸脯豪爽地說：“兄弟說吧。哥哥一定幫你。”

“好。大哥果然爽快。那兄弟就說了。現在是二更時就回來。”衛斯理一口氣說完。不讓王好古有反對的空隙。

王好古已經是滿臉懼色。不過先前話說得太滿。現在直接拒絕。怕讓衛斯理小看。于是支吾道：“這。這怎么可能。我只掌管這處牢房地鑰匙。你就是出了牢門。外面還有兩重監門和高墻。兄弟。你是出不去地。還是提點別的要求吧。”

衛斯理溫言安慰道：“大哥不要擔心。小弟不會讓大哥做冒險地事。你只需將這鐵柵和此處牢門打開。我自有辦法出去。絕對連累不到大道：“我。我實在不敢。萬一您趁機逃走。小人就完

衛斯理聽罷。收起素日的謙恭。正言厲色地對獄卒說：“我一言既出。絕不食言。你大可不必害怕。話又說回來。就算我真的不回來。你犯了失囚之罪。我送你的東西也足夠你上下打點。回家謀生。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如果你不放我出去。那么。這些日子你幫我所做的事情。大不了我全說出去。到時候。恐怕后悔的是你自己！”

王好古地心中已亂成一團。平日他有個外號叫“王呆兒”。就是諷刺他智力有限。遇到點稍微復雜的事情。便要呆怔好半天才會想出些頭緒。這時。衛斯理危言恫嚇。王好方寸。腦子里翻來覆去就是犯法受責和珍寶財物兩個念頭的對比。

衛斯理見狀。忙放緩語氣道：“昔日我曾在勝業坊東南角槐樹下埋有一箱珠寶。價值連城。你要是通融于我。即便事情敗露。也足夠收買上官還有余。而如果僥幸成功。小弟為人如何。大哥也應該清楚。”

王好古腦中混沌。左右為難。最后。終于禁不住衛斯理的軟硬兼施。戰戰驚驚地為他打開牢門。

衛斯理這些日子食魚啖肉。養得十分精神。利索地竄出牢門。王好古只見他隨手一揮。袖中一枚物事嗖地一聲。高高地掛在了對面屋瓦上。

衛斯理回頭笑道：“大哥。一會見。”

說完。身子一晃。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凌空飛了起來。瞬間便落到對面屋頂上。再一晃。便沒了影。

王好古驚訝地使勁擦擦自己的眼睛。再看時。外面漆黑一片。涼風習習。樹影飄渺。哪兒還有衛斯理的蹤跡？

心驚膽戰地等了半天。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四更已到。王好古見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心中一片冰涼：完了。上了那混蛋的當了！

自己該如何向上面交代呢？王好古越想越害怕。頓足捶胸。后悔萬端。突然。只聽房檐上一聲瓦動。剛才消失無蹤的衛斯理又如鬼魅般跳到眼衛斯理擦了擦滿頭汗水。笑道：“大哥不要害怕。小弟說話從來算數。”

王好古喜得心差點跳出來。仿佛見了救星般。趕忙拉住衛斯理問道：“你剛才去何處了。怎么這么長時間？”

衛斯理剛完成了一件得意之事。興奮不已。炫耀道：“明日你便知。累了。我先睡覺。”到了此時。他也用不著對王好古裝恭敬。只要捏住他地把柄。不怕這家伙飛上天去。

第二天天一亮。溫王府就差人向萬年縣報案。說昨夜三更時分府中被盜。門板上有“我來也”三個字。“萬年縣丞”趙師大吃一驚。急忙讓胡三海等人去現場勘查。得出的結果是。作案風格、手法、字跡。完全和大盜“我來也”一致。

這下。胡三海也傻眼了。難道自己抓到的那些嫌疑犯根本是笑話一場？

趙師聽了報告后。以手撫幾說：“看來賊人確實還在外逍遙。幸虧對那些疑犯尚未造次。否則錯斷此案。豈不有損老夫地清廉明鑒！”

最后決定將那些疑犯擇日放出。之所以要擇日。是因為衙門辦事需要一個流程。

王好古聽了此事后。真正是又怕又驚。怕的是原來衛斯理果然是大盜“我來也”。驚是趙大人竟然要釋放衛斯理。這怎么可以。他現在已經是食髓知味。哪怕是想想沒有衛斯理的日子。王好古就有一種生不如死地感覺。

來到牢房后。王好古并沒有將趙師的決定告訴衛斯理。而是嘆氣道：“兄弟啊。你的運氣真是糟糕。聽說今日趙縣丞想要釋放你們。但是有人對他說。你們之中有賊人的同伙。不可輕放。結果趙大人就臨時改變了主意。看來。你還得再待一段時間了。”

聽了他的話后。衛斯理也有些傻眼。這可真正是弄巧成拙了。怎么這萬年縣地官人都是一個模子的固執蠻橫？早知道這樣地話昨夜就該一去不返。自己還和王好古講什么信用。搞什么小聰明呢？

衛斯理心情很郁悶。后果很嚴重。他對王好古道：“我有一件天賜奇物。想送給大

王好古現在腦海里翻來覆去地只想著一件事—明日衛斯理就要出獄。自己地財路就要斷了。所以根本對衛斯理夸張的奇物無多大興趣。敷衍道：“是何物？”

衛斯理神神秘秘地道：“我有一本天書。記載神仙之術。任何人學了他。都有翻天覆地之能。今天晚上。小弟還需大哥幫忙出去溜溜風。如這次事成。必以天書一卷相送。”

說這話地時候。衛斯理雖真誠。但他的心中毫無誠意。天書是他以后賴以發展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交給一個外人？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王好古必須得答應。昨天晚上地情形。已經證明對方是個膽小愚蠢之人。

果然。王好古對天書不感興趣。但是衛斯理只不過臉色一變。說了句“后果自負“。王好古頓時慌張不堪。無可奈何地答應。衛斯理暗笑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到了晚上。衛斯理將工具準備就緒。對王好古笑道：“大哥。有勞了。”

王好古磨磨蹭蹭地將鐵柵打開。低聲道：“兄弟。你可一定得回來啊。要不小人就完

衛斯理敷衍道：“放心。我向來守諾。”心中卻道。如果不是可惜這個身份。昨日自己就已遠走高飛。我的笨蛋大哥。咱們拜拜了。

王好古又磨磨蹭蹭地打開了牢門。衛斯理迫不及待地出了門。先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后伸展右臂。準備拋射爪鉤。突然。他感覺胸前一痛一涼。一記雪亮的刀刃透胸而過。劇痛之時。身后傳來王好古洋洋得意的聲音：“衛兄弟。俺想通了。殺死你。小人不僅不用亡命天涯。把你的身份上報。你的人頭還能給大爺賺點賞錢呢。呵呵。”

“啊！”衛斯理用力一掙。內臟出血。大口鮮血從嘴過身。臉上充滿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確實是不可思議。衛斯理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樣地一個人手里。

“你。你。。。。你。。。。”衛斯理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仰天狂吼：“大煉鋼鐵。造槍制炮。一統天下。三宮六院。。。。我。。。我不甘心啊。。。。”

說完。身體轟然倒地。斃命當場。(。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