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進鎮

喇嘛洞位于中關鎮大鋪村東山，距鎮子約六七華里。大鋪東山像一面千仞的天然屏風立在東，而其與之相對的冰柱子洞像兩顆鑲嵌在屏風南北兩邊的珍珠，相距約2公里。……

喇嘛洞深25米，高10米，寬6米，因住過喇嘛得名。景觀可用“險”、“奇”二字概括。“險”――它位于一座高約百米，上尖、下寬，十分酷似埃及金字塔的絕壁懸崖中間，洞口下沿距地面40米高，游人上下只有一條半坦然、半人工的石臺階，靠近洞口的三五步最窄處只有一腳之寬。“奇”――一是從石幫、石底的洞里長出一棵胸圍近1米，高約15米，被當地群眾稱為“山巴木”的樹，樹干順著洞勢爬出洞來，偌大的書冠幾乎掩映了整個洞口；二是在洞中石壁根部有一個一米見方的水井，深約2尺，清澈見底

不過秦陽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那個小小的山洞，而是喇嘛洞前邊的那一大片開闊地。要想到那里，唯一的一條通道就是穿過中關鎮，然后從鎮北的土路到達大鋪村。

一切收拾停當，秦陽帶著青葉萬籟聲，從山腳下向中關鎮走去。三個人都是鄉下人的打扮。秦陽身上穿著粗布棉襖，下面穿著老棉褲，將手槍掖在腰里，肩上挑著一副扁擔，扁擔兩頭系著兩個大筐，筐里邊是一些山貨和剛青葉做的那些小玩意。來的時候，聽了秦陽的計劃，剛青葉就建議帶上這些東西，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掩護。

萬籟聲則是頭上戴著鑲紅色帽頂的黑緞子帽頭，上身穿著團花青緞子馬褂，下邊露出藍緞子長袍的底襟，青緞褲，扎腿帶，腳下是一雙皮圓口的禮服呢布鞋。這身打扮，活像中國的闊商老板。本來萬籟聲就長的相貌堂堂，身材魁梧，這一打扮則顯得氣派十足。連秦陽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一時間都認不出來了。

和他們不同，剛青葉則是將頭發盤了起來，在頭上扣上了一頂氈帽，然后在臉上抹上了些泥土，身上和秦陽一樣穿著粗布棉襖，看上去變成了個相貌比較清秀的鄉下小伙。她這樣打扮也是為了不引來麻煩。

中關鎮自從被日本兵占領之后，就加強了戒備，在鎮口的橋上設上了關卡，一天24小時不斷人的盤查，雖然來往的人不進行搜身，但卻要對隨身攜帶的東西檢查。

遠遠的，秦陽就看到在鎮口小橋的兩邊河岸上堆起了沙袋碼成半人高的掩體，在沙袋上夾著日本歪把子機槍，兩名日本兵蹲在掩體里，目光不停地在準備進鎮的人們身上掃視著。

兩個掩體的中間，正對著小橋的位置，橫著擺放著一丈多長的拒馬，來往的人們分別從拒馬的左右留出的一人來寬的縫隙依次通過。兩名日本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站在一邊，惡狠狠的注視著來往的行人。

負責檢查來往行人的是幾個身穿黑色軍裝，打著白綁腿，頭戴大蓋帽的偽滿州國警察，也就是俗稱的“黑狗子”。他們歪帶著帽子，倒拖著步槍，隨意的翻檢著行人的物品，將東西弄得亂七八糟，從遠處就能聽到他們囂張的叫罵和大人孩子的哭喊。

檢查的速度很慢，一些肩扛著手抱著的行人辛苦的隨著人流緩緩的向前挪動著。

一個準備通過關卡的中年人頭上的氈帽子不小心掉在了橋上，他連忙擠出人群去追，日本兵沖過來，用步槍上的刺刀在他面前比劃著，中年人被嚇的連連后退，一屁股做在了地上，氈帽也被日本兵一腳踢到了河里。

見到這情景，兩名日本兵得意的狂笑著。

秦陽他們對望了一樣，暗自按耐住內心的怒火，盡量將腳步放緩，不露出軍人的動作來。

離關卡越來越近，秦陽和萬籟聲的心頭也越來越提高了警惕，雖然他們知道如果暴露了想逃離不算什么難事，但如果打草驚蛇，再想完成任務恐怕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側頭看了眼跟在身邊的剛青葉，見她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地神情，秦陽對她也十分的佩服，一個女人能有這么好的心理素質真是難得。可惜，如果他知道剛青葉現在不是不害怕而是已經大腦里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隨著他向前走的話，就會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悲哀了。

隊伍慢慢向前移動，大概一袋煙的功夫，終于輪到了秦陽他們。前面的萬籟聲很輕松的就通過了檢查，向鎮內走去。

“你你，把東西放下”囂張的喊聲傳來。

秦陽連忙將扁擔放下，臉上帶著強裝出來的笑容：“老總，辛苦了啊！”

一個瘦瘦的歪嘴小個子偽警察走了過來，撇著嘴看了眼秦陽和剛青葉，接著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大筐：“這里面裝的啥？”

“是一些野物的毛皮和一些婆娘做的針線，不信您看看！”

秦陽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扯起了大筐上的蓋布，露出了下面的十幾張野兔皮和一些布鞋、肚兜、鞋墊什么的。

歪嘴拿步槍在在大筐里撥弄了幾下，見確實是秦陽說的這些，沒了興致。沒好氣的罵了句：“他媽的，什么油水都沒有的窮棒子，滾！”

聽著這出賣祖宗賣國求榮的敗類罵罵咧咧著，秦陽咬了咬牙，按下心中的怒火，將筐上的蓋布苫好，伸出手去拿放在筐上的扁擔。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一只眼的偽警察走了過來，他身上穿著嶄新的警察服，肩頭上是一杠一星的肩章，手上帶著雪白的的手套，腳上大皮靴后跟的馬刺在地上踩的咔咔的。臉上剩下的一只眼兇狠的瞪著，射出滲人的兇光。新刮得胡子茬，嘴唇和下巴上一片烏青。

一只眼的偽警察一邊走著，無意的一眼掃到了秦陽拿扁擔的手，突然喊了聲：“那個挑筐，過來！”

秦陽心中咯噔的一下，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麻煩還是來了，現在也只得硬著頭皮來到他面前，問道：“老總，你有什么吩咐？”

一只眼的偽警察嘿嘿冷下了一聲，上下打量了秦陽兩眼，陰陽怪氣的問：“你小子不是種田吧？”

“老總您太會開玩笑了，我不是種田的能是干啥的？”秦陽給他個裝糊涂。

一只眼的獨眼一瞪，兇光四射的盯著秦陽，伸手抓起了秦陽的右手，舉到面前：“你不是種田的，是當兵的！”

秦陽寬大的右手上，每一個關節都比一般人的要膨大了許多，而且在手掌心布滿了厚厚的老繭，這些還可以勉強解釋為因常年干粗活造成的。但在秦陽的右手食指第二個指節上也有著硬硬的老繭，這就說明他應該經常用食指扣動什么東西。

一只眼的偽警察當然知道是什么。除了扳機還能有什么？

秦陽的臉色一變，但隨即鎮靜的開口道：“哦，你說的是這個，這是我上山打獵，常年使用弓弩造成的，不信你看！”

一邊說著，秦陽一邊從背后摘下一張獵人用的弓弩，朝前平舉瞄準遠處的一棵松樹，扣下扳機，弩箭嗖的射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中松樹的樹干正中。

對于秦陽這特種射手來說，各種射擊武器都是玩的溜熟，狙擊弩熟的很，像這種原始的弓弩自然不在話下。

“這，這――”一只眼偽警察訥訥的無話可說，但隨即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鬼主意，他冷笑著對秦陽說：“這算你說的有道理，那把你的棉襖脫了，讓我看看你的肩頭，如果不是馬上放你走”

如果秦陽一脫衣服，即使肩頭沒有長期扛槍的印痕，那么他滿身的傷痕也是沒法解釋的，即使是獵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疤痕。

秦陽眼中閃過一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