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事

紅衣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她躺了會，然后就從床上坐起了身，伸手摸索了一會，捻亮了桌上的油燈！

屋里亮了起來，映照出紅衣小衣下那玲瓏有致的身體！

掀開被子，紅衣從床上下到地上，披著外衣走到了窗前！

窗外是一棵柳樹，現在還是四月，柳樹剛剛抽芽，葉子還沒有長出來，但柳枝上已經能夠見到毛茸茸的嫩芽！

一陣風吹來，似乎已經能問到一絲夏天的味道了！

隨著一陣微風吹過，柳樹上的柳枝輕輕的搖擺著，仿佛仙女舞動的腰肢一般！

紅衣仰頭看去，見一輪圓圓的月亮高懸中天，皎潔的月光灑下來，將柳樹那斑駁的光影映在窗前的地上。

默立許久，紅衣發出一聲微微的嘆息！

身后房門輕響，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紅衣沒有回身，聽聲音，她就知道是誰進來了！

“小姐，你還沒睡？”來的人輕輕走到紅衣的身邊，拿起杯子，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將杯子斟滿，然后雙手捧起遞給紅衣！

紅衣順手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依然望著窗外！

來人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紅衣身邊，在燈光下，可以看清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一條大辮子梳理的十分順滑，從腦后垂到腰間。

“橘子，你怎么也還沒睡？”紅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然后又放回了桌上！

那個叫橘子的少女撲哧一聲笑了，她頑皮地眨了眨眼：“小姐，我都習慣了啊，你每天這個時候都要醒一次，我怎么能睡呢？”

橘子這么說著，湊到了紅衣耳邊，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小姐，是不是又想他了？”

“死丫頭，說什么呢？”紅衣的臉上一紅，回過身，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再胡說，看我不把你這張嘴給撕爛了！”

一邊說著，紅衣一邊伸出手，好像真要要去撕橘子的嘴！

“救命啊，小姐殺人了啦！”

橘子和她都鬧慣了，身體向后退去，兩個人咯咯地笑著，扭做了一團。

紅衣的住處是一個獨立的院子，沒有她的命令沒有人敢隨便靠進，所以兩個人的嬉鬧倒是不用擔心會被外人看到和聽到！

嘻嘻哈哈了一陣，兩個人都累了。紅衣坐到床上，伸手將披散到胸前的長發攏到身后！

橘子站在床邊，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小姐，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吧！”

“你不是都聽了好多遍了嗎？”紅衣反問道。

橘子抓住紅衣的胳膊，搖晃著：“好小姐，我還想聽，你就再說說吧！”

紅衣對這個名義上是丫鬟，實際上是當妹子看待的小丫頭十分寵愛，拗不過她，只得點了點頭：“那好吧，就再給你講一遍！”

紅衣倚在床頭，兩眼望著前方，開始講述兩個人認識的過程。

從望鄉臺鎮初次相遇秦陽仗義出手，到后來中關鎮再次相逢紅衣替他解圍，再到后來夜探機場陳六犧牲，一直講到黛兒她們為給秦陽了心愿而冒死去完成任務。

橘子坐在紅衣身邊，雙手托著臉聽的津津有味！

當講到黛兒中槍，秦陽怒斗山本一夫時，橘子緊張的手心都有點出汗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紅衣。

“當時，形勢非常危急，他就像瘋狂了一樣，一個人往里闖去，到那會我才知道在他心中那個女孩原來有著那重要的位置！”紅衣想到秦陽當時狀若瘋虎的情形，心中有一點酸酸的！

不過她乃是豁達的人，那種感覺只是微微升起就被壓下了！

“后來，我們炸斷石橋，闖出了中關鎮，然后就分道揚鑣了，我帶人回了風凰嶺，他們向南邊走了，估計應該是回喜峰口了吧！”

見紅衣講完了，句子似乎聽的意猶未盡，她追問道：“下邊沒了啊？”

“下邊沒了！”紅衣重復了一句。

“唉，小姐，你們就這么分開了，誰知道到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啊！”橘子嘆了口氣，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

紅衣也知道分開后，再見面的機會十分渺茫，她也曾試著把他忘掉，但越是努力地去忘記他，而自己腦海中他的影子越頻繁的浮現在心頭。

甚至，最近晚上睡覺，他也是經常會出現在紅衣的夢里！

每次從夢中驚醒，紅衣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感覺，有盼望、也有驚喜、有失望……，但結果的是更加的想他。

兩個人都不在說話，就這樣相對坐著，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好一會，橘子開口打破了屋中的沉默：“小姐，茶涼了，我給你換一壺去！”

說著站起身，拎著茶壺開門出去了，很快就拎著壺又回來了！

將茶杯斟滿，橘子把杯子遞給紅衣，“小姐，喝了茶，你就早點睡吧，明天早上你還要參加山寨的議事呢！”

紅衣點了點頭，端起了茶杯。

窗外忽然傳來輕微的一聲響，似乎是貓什么的經過！

紅衣手中的茶杯停在了唇邊，她柳眉一挑，側耳細聽了一下，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窗下。

窗外十分寧靜，除了風聲什么也沒有！

紅衣站了一會，自言自語道：“莫非我聽錯了？”

說完轉身向回走去！

屋外窗下的一條黑影松了口氣，他緩緩移動身體向墻邊而去。

突然，紅衣猛地轉身，手腕一翻，一杯滾燙的熱茶朝窗外潑去。

黑衣人措不及防，慌忙伸手去護住了臉上，但熱茶正好潑在了他的胳膊上。

一聲悶哼從窗外傳來，紅衣連忙從床頭摘下了雙槍，抬腳踹開窗戶，跳到院中。

“小姐，人在那！”橘子拎著槍跟在身后跳了出來，她伸手一指西邊院墻下。

紅衣攏目光看去，見一個黑衣人已經攀上了墻頭，正要往下跳！

“站住！”紅衣厲喝一聲，抬手就是一槍。

那人身手十分敏捷，在紅衣抬手的時候，身體一個后仰，翻到了墻外，就聽到撲通一聲，似乎落到了地上！

紅衣的那一槍打在了墻頭的磚上。

見沒打中，紅衣一揮手，帶著橘子打開院門，來到院子外面！

站在院外墻邊，兩個人向四下搜索著，但黑衣人已經逃得不見了蹤影，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這人似乎對山上的地形十分熟悉！”紅衣將槍插到腰間，轉回身向院門走去。

紅衣的一槍，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老遠，整個山寨都被驚動了，屋中紛紛的亮起了燈，人們披著衣服從各自的住處跑出來，手里大都拎著槍，四下尋找著槍聲的來源。

“大當家，怎么回事？”巡邏的嘍們見紅衣腰里插著雙槍站在門外，連忙跑過來問道。

紅衣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沒什么大事，剛才有個小賊跑到我院子去了，結果讓我發現，追出來就沒了！”

人們紛紛議論著，猜測著這個人到底是誰！

紅衣一揮手，喝到：“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明天我會和各位當家徹查這件事的，現在大家都回去休息把！”

人們聽紅衣發話了，也不再說什么，轉身散去了！

見人們都走了，紅衣和橘子也回到自己屋中。

關上房門，橘子湊到紅衣身邊，低聲的說：“小姐，我覺得剛才那個人的身形似乎有點熟悉！”

紅衣連忙問道：“真的，那你能認出是誰嗎？”

“不過當時天太黑了，他動作又太快，我沒看清楚！”橘子搖了搖頭，但隨即想起了什么，“不過我敢肯定是咱們山寨的人！”

紅衣聽橘子這么一說，有了決定“既然這樣，明天我就檢查山寨的每一個人！”

見時間也不早了，紅衣吩咐橘子回外屋去睡覺，他自己也吹熄了燈躺下了。

山寨中很快恢復了安靜！

過了好一會，山崖邊，一個人緩緩探出頭來，向四下打量了一圈，見沒有人了，這才一使勁，從下邊翻了上來。

腳一著地，黑衣人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才人們搜查的時候，他身體懸空，靠雙手抓住崖邊的巖石掛在那里，人們都想到搜查崖外，所以沒有被發現。

一直到人們離開了，他這才敢上來！

平息了一下呼吸，黑衣人撩開了右手的袖子，見胳膊上皮膚都已經通紅一片，而且還起了一片白色的水泡！

“看來明天的搜查還是個麻煩！”年輕人暗自思量著站起身。

捂住自己受傷的胳膊，年輕人向東南方奔去，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