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白頭翁女兒珍妮的生日派對。
在美國的這些天,楊飛天天都有飯局,甭管什么山珍海味,對他來說,都味同嚼蠟了。
美國人對美食的標準和定義,和楊飛的審美背道而弛。
這也是他永遠無法融入美國的一個重要原因。
拋開愛國愛家這一層不談,文化、習慣的差異,就使得楊飛不可能移民。
有人要說了,你移民了,可以去唐人街住啊。
事實上,華人移民過去后,都會自發的形成一個小圈子,因為只有在一起,才能從別人身上感受到一絲家鄉的味道。
可那是普通移民。
楊飛這樣的大富翁,不可能去住唐人街。
在今天這場珍妮的派對上,楊飛幾乎沒有吃什么東西。
倒是那酒,和食物比起來,味道簡直美極了。
楊飛在國內不怎么喝酒的人,到了美國,喝的酒比吃的飯菜還要多。
國內的重要宴席,大都是中午舉行。
而在美國這邊,他們卻喜歡在晚上舉辦。
難道是因為晚宴過后,更方便開跳舞的歡樂派對嗎?
飯后,楊飛被白頭松請到了那間隱秘的書房。
一起進去的,還有珍妮。
白頭翁對女兒道:“珍妮,把你的項鏈還給楊先生。”
楊飛和珍妮同時吃了一驚。
珍妮今天一直戴著楊飛送的項鏈,像極了童話里的公主。
聞言,她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項鏈:“不,爹地,這是我的。”
“你還給楊先生,我以后再給你買。”白頭翁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不,你不會給我買的。這種謊言,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我這次是認真的!”
“你每次都這么說。”
楊飛沉吟道:“為什么要還給我?”
白頭翁道:“楊,我只能說一聲對不起。因為你托辦的事,我并沒有辦成。”
他一邊說,一邊把楊飛給他的子彈拿出來,放在桌面上,然后輕輕推到楊飛面前。
楊飛一怔。
沒辦成?
白頭翁無可奈何的攤開雙手:“我盡力了,楊。可能是我老了,我的話,已經不具有效力了,我很遺憾。”
珍妮一臉迷惑的道:“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聽不明白?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白頭翁看著女兒道:“這很簡單,珍妮,楊飛遇到了事,我幫忙處理。但我沒有成功。”
“所以,這和我的項鏈有什么關系?”
“因為你的項鏈,是楊飛給我的酬勞。”
“什么?”珍妮的情緒,瞬間就爆發了,“我不信!楊先生,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送我項鏈,是因為你愛慕我,對不對?這跟你和我父親之間的交易無關,對不對?”
楊飛一臉遺憾的聳了聳肩。
不用說一個字,珍妮也明白了,父親的話是真的!
珍妮一把扯下項鏈,朝楊飛扔過來:“你們都是騙子!騙子!我恨你們!”
然后,她雙手捂住臉,轉身跑了出去。
楊飛喊道:“珍妮!”
白頭翁道:“不用管她。小孩子都要學會成長的!而生活教會我們的,都是痛苦。”
楊飛苦笑一聲,拿起項鏈,裝進口袋,同時將子彈也拿了起來,自嘲的一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要看看,美國的牛人們,要怎么對付我?”
白頭翁道:“不,楊,你不會想嘗試這種感覺的。最好和解,哪怕他們開出來十分苛刻的條件,你也不要試圖反對他們。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不相信美國的法律,只保護那些強盜。”
“他們不是一般的強盜。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搶錢,非但沒有罪,還要受到法律的保護。”
楊飛沉默一會兒,說道:“因為規則是他們制定的,法律也是他們制定的。”
“你說對了,楊,法律就是強者制定的,用來保護他們自己的武器!在和平時代,法律就是最厲害的武器。而一旦進入戰爭年代,這樣的武器,又將毫無用處。”白頭翁一邊吸著雪茄,一邊老神在在的說道。
楊飛道:“不管怎么說,我都要謝謝你。”
白頭翁擺了擺手:“出去跳會舞吧!來了很多漂亮的名媛小姐,總有一個是你喜歡的。”
“哦,不了,我明天要回國,今天晚上,我想早點休息。這幾天,我沒有工作,每天都在應酬,但我感覺,我比工作還要累。我得好好休息了。”
“恭喜你,你的股票又漲了。”白頭翁笑道,“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追上比爾蓋茨了。我想,你的股票,我買少了。等你增發的時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要買很多很多!”
“謝謝你。”
楊飛起身,握了握他肥碩的大手,然后離開。
走出門來,忽然迎面一個物件飛過來。
楊飛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
耗子和馬鋒都在不遠處,但他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等他們跑過來時,楊飛已經成功的完成了招架動作。
一塊巨大的奶油蛋糕,被楊飛躲過了!
那塊蛋糕砸在旁邊的墻壁上,美麗的壁紙被弄得一團糟。
楊飛的衣服上,也粘上了一些蛋糕。
看到耗子他們過來,楊飛擺了擺手:“沒事,我們走吧!”
“飛少!”耗子道,“是珍妮小姐扔的。”
楊飛道:“我看到了。”
事實上,珍妮就站在楊飛不遠處,正一邊哭,一邊看著他。
其它的賓客,都停下了舞步,好奇看著這邊。
因為不了解事件的經過,所以沒有人過來勸解。
“你是個騙子!你欺騙了我的感情!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珍妮歇斯底里的哭道。
楊飛平靜的道:“珍妮小姐,我并沒有騙過你什么。我只不過送了一條你并不喜歡的項鏈給你。”
“不!你還送了花給我!你還送了賀卡給我!你還在賀卡上說了許多愛慕我的話!”珍妮揮舞著雙手,鎖骨因為激動而深深的凸出來,脖子因為太瘦,血管暴突。
楊飛無奈的道:“那一定是珠寶店的職員寫的。我只是請他們送你一張生日賀卡,但我忘記告訴他們應該寫些什么。這是我的錯。給你造成了麻煩,我很抱歉。我走了。我明天就回國了。我想,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你很快就會忘掉我,就像忘掉你過去某個夏天遇見的某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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