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6、消失的張叔

聽到這樣的解釋，整個客廳內，頓時一片寂靜。

剛才還是歡聲笑語，可現在，也只有沉默。

顧晨短暫沉思了幾秒后，這才問道：“李師兄，張叔是在哪家醫院？”

“人民醫院。”李警官哽咽著說。

“行，我們現在馬上過來，對，就是現在。”簡單和李警官溝通片刻后，顧晨長舒一口重氣，這才看向眾人說：

“爸，媽，薇薇，我們……”

“不用說了。”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顧百川便擺手說道：

“我現在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立刻出發。”

“嗯。”顧晨微微點頭，又看向盧薇薇，也是一臉抱歉的說：“薇薇，出了這檔子事，可能我們要先去趟醫院。”

“沒關系，我也去。”盧薇薇當然知道現在什么情況。

張敬德能不能保住這條命，似乎都是個未知數。

肖曉芳也是一臉抱歉的說：“害，老張平時就比較喜歡拼命，身上的各種傷，那是大大小小，數都數不清。”

“每次都讓他小心一點，凡事不要逞強，畢竟年紀就擺在那里，可誰知道？這次竟然會這么嚴重？”

說道這里，肖曉芳的眼眸，似乎也變得濕潤起來。

而此時此刻，顧百川已經找到鑰匙，直接走到眾人中間，說道：“現在還等什么？趕緊去醫院看老張啊！”

一個小時后，人民醫院重癥ICU病房外，所有人都圍攏在門外，許多警員都在打著電話，來回走動。

還有一些趴在ICU門口，透過門窗，觀察ICU病房內的張敬德狀況。

只有顧晨一人坐在外頭的長椅上，雙手抱胸，出奇的安靜。

因為顧晨非常清楚，此時此刻，再多的擔心也是無濟于事，只能祈禱張敬德能夠快些好起來。

顧百川也是貼在ICU病房的門窗觀察和好半天，這才轉身看向李警官道：“小李，老張的家人有沒有通知？”

“已經通知了，但是師傅的家人，這些天正好都在西北旅游，這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馬上回來。”李警官也是實話實說，感覺這時候的張敬德，要是突然離開，那自己還真不好跟師傅的家人交代。

畢竟，親人連最后一面，或許都無法見面，想想就很糟心。

“哎呀！”顧百川繼續嘆息一聲，雙手負背，來回走在病房外頭。

隨后，顧百川停下腳步，也是看向李警官道：“小李，刺傷老張的那個兇手，有沒有抓到？”

聞言顧百川說辭，李警官直接搖了搖頭。

“什么？人還沒抓到？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心想著老伙計都被傷成這樣，而兇手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抓到，這讓顧百川忍不了。

李警官也是趕緊安慰著說：“顧叔，你也別著急，著急也沒用。”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在想辦法，全力抓捕這個兇手，你不要著急。”

“怎么能不著急？”說道這里，顧百川不由哽咽了一聲，指著ICU病房內的張敬德說：

“老張，我這么多年的好朋友，鐵打的哥們兒，現在就躺在里邊，你現在告訴我，兇手竟然還沒抓到，你……你讓我說你們什么好呢？真是氣死我了。”

抬頭仰望天花板，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要過分宣泄，片刻之后，顧百川這才又道：

“告訴我，老張是怎么受傷的？”

“這個……”

“說呀。”見李警官還是吞吞吐吐，顧百川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過來打圓場道：“老爸，這可能涉及到某些案件的機密，是不能隨便跟人說的，你不要為難人家李師兄。”

“可……”

“我知道。”見老爸顧百川還想再說些什么？顧晨擺斷，這才將老爸顧百川扶到一邊，安慰著說：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行嗎？”

“行。”顧百川雖然心里憋屈，但兒子都這么說了，也就不再追究。

重重的嘆息一聲后，顧百川再次來到了ICU病房門口，將幾個圍在門口的年輕警察趕走后，自己一個人繼續趴在門窗旁，安靜的盯著病房內的張敬德。

見老爸心里著急，顧晨將李警官叫到一邊，也是客氣說道：

“李師兄，我爸畢竟跟張叔是多年的好友，看見張叔躺在病房里，情緒難免會有些失控，你不要介意。”

“害！我當然知道，這也不能怪你爸，換做是我，我也一樣。”

說道最后，李警官依舊是重重的嘆息一聲。

而此時的顧晨，這才趕緊問道：“張叔是在執行某項秘密任務？”

“不是。”李警官搖頭否認。

“那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我張叔是怎么受傷的？”見涉及的問題，并不是機密問題，顧晨便也想打聽個究竟。

李警官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沒好氣道：“其實吧，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畢竟，之前我跟師傅在轄區巡邏，后來路過一家商店，我師傅讓我去超市買點吃的，說是放在車里。”

“我說師傅要吃些什么？他說不是自己吃，而是讓我備著一些，因為他要去蹭飯吃。”

“剛開始，我也不清楚師傅要去哪里吃飯，也就是后來，師傅受傷之后，手機的鬧鈴忽然響起，我一瞧才發現，提示消息說中午來你家吃飯，我這才趕緊打電話給你們家。”

說道最后，李警官也是直接坐在一旁的臺階處，整個人雙手捂臉，一臉悔恨。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與李警官并排坐立，隨后拍拍李警官的肩膀，安慰著說：

“那后來呢？我張叔又是怎么受傷的？”

“不清楚。”李警官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只記得，我在超市里兜兜轉轉的，想著中午師傅要去蹭飯吃，那我買的這些東西，得讓他付錢。”

“心里這樣盤算著，可等我來到門口時，卻不見師傅的蹤跡。”

“我但是就很納悶，還問超市的收銀員，有沒有看見我師傅去哪里了？”

“店員說，看見我師傅從車內出來，然后火急火燎的，朝著一處廢棄工廠方向跑去。”

“廢棄工廠？”聽到這里，顧晨感覺有些詭異，于是趕緊又問李警官：

“具體是在哪個位置？”

“就是以前的汽車修理廠，后來不是變成了鋼絲廠了嗎？再后來，這個廠房就一直荒廢在那里，就是那個周圍有許多舊房子的區域。”

“我知道是哪里了。”顧晨從小就在這一帶長大，對于那些區域的建筑，基本上都是門清。

因此當李警官只是隨口一提，顧晨很快便能分清楚具體位置。

李警官也是默默點頭，繼續解釋：“我也是聽超市收營員這么一說，也不清楚師傅到底是去找地方方便呢？還是去做什么？”

“所以……所以……”

說道這里，李警官忽然變得極度后悔，也是哽咽著說道：

“所以，我真的以為師傅只是去方便，所以便將買來的東西，全部放在車上。”

“然后，我還傻傻的站在那里等師傅，要是我早點過去，師傅可能就不會受傷了，我……我真是該死。”

說道最后，李警官的情緒也開始變得沮喪起來。

顧晨拍拍他肩膀，繼續安慰著說：“這事不賴你，畢竟事發突然，張叔也沒有提前跟你分享情報。”

“甚至在突然情況發生時，也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所以，責任不在你，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李警官搖搖腦袋，也是雙手抱頭，思考著說：

“我也是等了很久，也不見師傅的蹤跡，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畢竟，我從超市出來的時候，車輛還是處在發動狀態，并沒有熄火。”

“因為按照師傅的習慣，他一般如果短暫出去，就比如去路邊買瓶水，買包香煙一樣，車輛是不會熄火的，都是買完就走的那種。”

“所以，時間一般花費很短，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一直在那干等著，心說師傅怎么還會回來，連車輛都不熄火，這不符合他的一貫做事風格。”

“所以，后來的我越來越感覺情況不對勁時，我開始拿出手機，撥通師傅的電話。”

“可響起的手機鈴聲，卻是從車內傳來。”

“車內？”聽到這里，顧晨也是一臉驚疑：

“那就是說，張叔離開的時候，因為倉促，所以連手機都不記得帶在身上？甚至連車輛都來不及熄火？”顧晨問。

李警官默默點頭：“對，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因為之前師傅的習慣就那樣，所以我感覺，他只是短暫出去方便一下，應該很快就回來。”

“可當我發現不對勁時，打電話卻發現，師傅的手機，竟然放在了車里，并沒有隨身攜帶。”

“所以，我心里有點慌，感覺師傅不對勁，于是立馬開始根據超市收營員提供的信息，開始朝著那片廢棄工廠方向跑去。”

“可是當我來到工廠內部時，發現師傅已經倒在地上，胸口大量出血，我當時就嚇壞了，感覺這是什么情況？師傅為什么會在這里受傷？”

“所以我也沒來得及多想，直接打電話呼叫120，再然后，就是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

說道最后，李警官再次將頭低下，感覺自己有愧于師傅。

顧晨在了解完基本情況后，也是思考著說：“如果按照你說的這樣，那張叔應該是在車內等你買東西的同時，卻又意外發現，自己一直在追查的某人。”

“由于你一直待在超市沒有出來，而那名可疑人員，隨時有可能消失在張叔的視線中。”

“所以張叔來不及多想，只能趕緊朝著那名嫌疑人的方向追蹤過去。”

“可是由于某些意外，張叔與那人產生了打斗，被對方刺傷倒地，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

“是的，我感覺也是這種情況。”聽聞顧晨的一番分析，李警官也是連連點頭。

于是顧晨趕緊又問：“那你們最近，有沒有在追蹤某人？”

“呃，這個……好……好像是有的。”李警官面對顧晨的質問，說起話來也是支支吾吾。

顧晨疑惑的問道：“機密？”

“并不是。”李警官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顧局，我知道你想知道這些情況，我就實話告訴你吧。”

“最近我跟師傅，的確在處理一起案子，這個案子的主要嫌疑人，最近一直活躍在江南市，應該是準備跟外地人，做一單大生意。”

“因為之前我們盯這些人已經很久了，但是奇怪的是，這兩人卻遲遲沒有落網。”

“因為我們調查的那個人物，之前就有案底，所以，我們對于那種有案底的人來說，也是會格外留心。”

“所以說，張叔可能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了你們一直在跟蹤的那個人物對嗎？”這邊還不等李警官把話說完，盧薇薇已經站在一旁，聆聽了很久二人的談話。

李警官抬頭看向盧薇薇，也是附和著說：

“有可能，而且是有很大可能。”

“那個人叫什么？”顧晨問。

“桑吉。”李警官說。

“他到底犯什么事了？”顧晨又問。

“挺多的，具體我們還在搜查證據，主要是涉及到一些外地城市的金融詐騙。”

“而且，這人專挑老年人下手，極其卑鄙，所以我們準備好好調查一番這個家伙。”

“可是好巧不巧，在我從超市買東西回來后，張叔已經不見了蹤跡。”

“能帶我們去現場看看嗎？”顧晨感覺，自己掌握到的信息還是太少，光靠李警官的口述，根本很難做出正確的選擇。

也是見到芙蓉分局的副局長，現在就如此想調查出結果，李警官還是善意的提醒說：

“你們當然可以過去，但是一定要記住，現在那地方已經被警方封鎖，關于可疑人員的調查也還在繼續。”

“而那名刺上師傅的兇手，卻到現在還沒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