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現場的這種氣氛弄得有些尷尬,在場眾人都愣在原地。
大家不清楚張穎跟阿哲之間,到底有多少分歧,但是,放棄音樂夢想,顯然是大多數樂隊成員不得不面臨的最現實的問題。
一方面,金屬樂隊是個吞金獸,無時無刻都在消耗著成員的積蓄。
另一方面,小眾的市場,加上競爭壓力巨大,帶來的收益也是微乎其微。
正如張穎和阿哲介紹的那樣,許多樂隊都已經解散,剩下來的,要么本身就是富裕家庭,人家不在乎燒錢。
要么就是用愛發電,完全不在乎賺錢。
可人總得吃飯,至少張穎現在是頭腦清醒,看到擺地攤的阿哲,一直在為樂隊付出。
張穎心生愧疚,勸說阿哲放棄夢想,好好做自己的本分生意,存一些積蓄。
這其實是目前來說,最好的一種方式,至少大家都不用那么拼命。
看到張穎的哭泣,此時的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阿哲。
而阿哲只是沉默了幾秒,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碾壓了幾下,這才緩緩說道:
“張穎,其他人都是這個想法嗎?”
“對呀。”吸了吸鼻子,張穎也是哽咽著說道:“早先我跟老莫也說起過這件事情,他準備繼承父親的魚攤,專心賣魚。”
“小胖也準備開一家蛋糕店,不再想樂隊的事情,他已經很累了,還有女朋友要照顧,感覺再這么下去,他都要跟女朋友分手。”
深呼一口重氣,張穎身體前傾,也是不由分說道:“阿哲,放棄吧。”
“呼!”阿哲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呼上一口重氣,整個人直接變得沉默起來。
也就在此時,坐在隔壁小吃攤位上的,一名獨自喝酒的中年男子,忽然冷冷一笑。
原本大家以為他是在跟其他人閑聊著日常,可男子卻回頭看向阿哲方向,不由調侃著說:
“我說老板,如果你真有本事,干嘛不去東湖營地的音樂節試試?”
“東湖營地?音樂節?”聽到隔壁桌的男子如此一說,起先還垂頭喪氣的阿哲,頓時變得眼睛一亮。
似乎剛才大家所交流的事情,隔壁桌的這名男子,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
短暫的猶豫之后,阿哲直接回復著說:“東湖營地,是不是新開業的那個宿營地?”
“沒錯。”
隔壁桌的男子,只是背對著大家,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東湖營地那邊,最近要開業了,會搞一個音樂節,準備請一些樂隊去撐場面。”
“我知道。”聽著男子如此一說,阿哲也是哼笑著回應:
“那種場子,商演價格很低,基本上是唱一首歌給一首歌的錢,樂隊個人價格不同,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們一般會邀請一些音樂協會的熟人去。”
“畢竟,他們的那些節目,有去找過廣播電臺推廣,而廣播電臺那些單位,跟音樂協會都合作關系,而像我們這種獨立的樂隊,我想……”
頓了頓,阿哲也是嘆息一聲,又道:“我想,我們應該是沒有機會的,就算有,給出的價格,那也是相當低廉。”
“不不,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似乎是感覺阿哲沒有明白自己的用意,那名男子在短暫沉默了幾秒后,這才又透露著說道:
“我給你透露一個秘密吧,音樂屆赫赫有名的金姐,她也會去現場。”
“可以說,如果能登上那個舞臺,有可能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在金姐面前表現的機會。”
拿起桌上的酒杯,男子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瞬間,又道:
“能被金姐看中的音樂人,那絕對會有輝煌騰達的機會,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
“如果你們的樂隊,真的有自己所說的那樣優秀,一直都是搖搖領先其他樂隊的話,那我建議你可以過去碰碰運氣。”
“金姐?”這邊男子話音剛落,阿哲的目光中,早已隱藏不住他的激動。
而張穎此刻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阿哲。
但由于音樂界對于顧晨而言,似乎比較陌生。
所謂隔行如隔山,顧晨壓根也不清楚金姐是誰?可又看著阿哲跟張穎在那激動不已。
出于好奇的本能,顧晨便隨口一問:“金姐是誰?”
“一個音樂界的泰山北斗級人物,也是音樂制作人,一個音樂教母,手里擁有很多演出資源。”
扭頭看向顧晨幾人,阿哲也是激動不已道:“像許多歌星開演唱會,不少配套的演出團隊,都是金姐安排的。”
“而且她手下還有頂尖的音樂設備,是許多歌星都不敢得罪的人。”
“能夠得到金姐的賞識,那等于是給自己的演出事業,開啟了一個新的征程。”
“真有這么厲害?”也是聽著那名男子,還有阿哲的介紹,盧薇薇甚至感覺,這個金姐光聽名字都要嚇死人的節奏。
而另一旁的張穎則是繼續說道:“那是當然的,你們不是音樂人,當然不清楚金姐的厲害。”
“金姐早年也唱過歌,但是后來轉型做幕后,許多歌星都是被她一手捧紅的。”
“而且她擁有頂尖的音樂制作團隊,光團隊的設備,都是許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可她這么厲害,怎么會來東湖營地這種地方呢?”王警官問出了大家一直想問的問題。
張穎一愣,也是趕緊看向那名背對大家的男子,問道:
“對呀,金姐這么大牌一個音樂人,她怎么會來到東湖營地的音樂節,這種音樂節都是很小規模的。”
“這些你們不用管。”隔壁桌的男子,只是將倒滿的酒杯,送入嘴中,咕嘟咕嘟的喝上幾口,這才又道:
“她可能是來這里處理些私事,知道她來這里的人并沒有幾個,但我敢肯定,東湖音樂節,也就是東湖宿營地開業的那天,她一定會出現在現場。”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能夠想辦法拿到這個演出機會,哪怕只是演唱一首歌曲,那么,對你們來說,絕對是一次好機會。”
“可是。”聽著男子如此一說,此刻有些亢奮的阿哲,直接身體前傾,詢問著說:“可是,如果我們去找金姐,哪怕是去演唱一首歌曲。”
“可金姐當時又恰恰不在現場,那我們豈不是錯過了?”
“呵呵,可笑。”也是見阿哲的這番說辭過于幼稚,男子也是哼笑兩聲,繼續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金姐只是會去那里。”
“至于你們能不能碰見她,又或者,能不能讓自己的音樂被她賞識,這完全是一個概率性事件。”
“難道你們指望,一去那里,就能被金姐賞識?別鬧了,如果你們是這個想法,那趁早收拾東西解散吧。”
“這點道理都不懂,還玩什么樂隊啊?這只是一次機會,一旦抓住,可能你們就輝煌騰達。”
停頓了幾秒,也是見阿哲那邊沒有動靜,男子這才微微轉過一些身軀,側臉對著眾人,又道:
“如果不想樂隊解散,喝不過去試試看,不試試,你們怎么知道沒機會?”
“而且,這個機會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能不能抓住,全靠你們自己的造化。”
“先生。”也是感覺,此刻這名男子,就是自己樂隊的最后一根稻草,張穎趕緊用客氣的語氣求教道:
“請給我們指一條明路吧?我們沒有受到邀請,又如何能夠登上舞臺演出呢?”
“我知道,這種機會,通常輪不到我們這種獨立樂隊,哪怕不要錢,我們也可以過去演出,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這不是錢的問題。”隔壁的男子猶豫了幾秒,這才側過臉,又道:“你們去找一個叫乞丐的家伙吧,他會告訴你們該怎么辦?”
“乞丐?這是什么?藝名嗎?”袁莎莎有些懵圈,感覺名字可夠奇怪的。
男子也是淡笑著解釋:“是一個人的綽號,這個人有些本事,你要是能夠找到他,讓他幫忙,或許你們會有演出機會。”
頓了頓,男子又道:“哦對了,我可提醒你們,現在知道金姐要去的人不多,如果讓其他樂隊的人知道,恐怕你們要面臨的競爭壓力會大許多。”
“如果不是特別有名氣,人家壓根都不會考慮讓你們進去。”
“想要讓金姐認識你們,其實途徑有很多種。”何俊超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發話道:
“就比如用游客的身份,去東湖營地參加音樂節,然后想辦法給金姐塞名片。”
“呵呵,你太天真了。”也是聽著何俊超給出的建議,隔壁的男子冷冷一笑,這才又道:
“如果你們只是一群跟音樂毫不相干,或者說,沒有讓金姐賞識你們的人,遞過去的名片,多半會被丟在垃圾桶里。”
“你們要知道,金姐每天要被動受到的名片,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多,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她憑什么要收你們的名片?”
“又為什么?要記住你們的名字?首先你們得有亮點,金姐愛惜音樂人才,你們不去展示,怎么能讓人家注意到你?嗯?”
話音落下,現場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坐在何俊超一側的盧薇薇,也是拍了何俊超一下,沒好氣道:“對呀何俊超,你這出的是什么餿主意,人家憑什么要認識你?你以為你是誰呀?”
“這壓根就不是說你遞名片就能解決的事情。”
“那這么說來,只有去現場參加演出,才能被金姐賞識咯?”何俊超也是無奈的松松雙肩,感覺有些無奈。
而隔壁男子則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音樂人與音樂人認識的途徑,那只有通過音樂來解決。”
話音落下,男子直接站起身,拿起身旁的單肩包,走向路邊,對著攤位的老板說道:“老板,飯錢已經付過了。”
“哦哦,我知道,慢走啊。”正在忙碌的攤位老板,扭頭看了眼那名男子,也是隨口一說。
男子似乎也沒再搭理阿哲幾人,直接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準備離開。
而反應慢半拍的阿哲,這才從剛才的懵逼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立馬朝著出租車跑去,趴在窗口問道:“可是,乞丐到底是誰?我該怎么找到他?”
顧晨看著阿哲一臉期待的,趴在出租車窗口與男子交流,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么。
只見出租車緩緩離開,而阿哲則站在路邊,對著車輛揮舞手臂。
待阿哲返回座位時,張穎已經迫不及待,趕緊拉著阿哲的胳膊詢問道:
“阿哲,他有沒有告訴你,如何才能找到乞丐?”
“說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阿哲喝上一口飲料,腦瓜子似乎嗡嗡的,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張穎有些懵圈,這才又問:“到底什么情況啊?他到底說沒說啊?”
“唉!”嘆息一聲,阿哲也是無奈搖頭:“他說,綽號乞丐的這個人,平時會混跡在一些酒吧,但是知道乞丐綽號的人很少。”
“我問他,那有沒有具體的樣貌特征?比如照片什么的?”
“那他怎么說?”張穎此刻一臉期待。
阿哲回想了幾秒,這才說道:“他說,那個叫乞丐的家伙,扎著一頭臟辮,鼻梁有點高,身材有點瘦,一看就是比較潮流的那種人。”
“那年齡呢?”顧晨又問。
“年齡大概在30歲左右吧,我問那個人,乞丐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沒有明確告訴我,但是卻說,找到乞丐,想辦法讓他幫我進入東湖營地,讓我成為音樂節的表演嘉賓。”
“只有這樣,我們樂隊才有機會讓金姐看見,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重重的嘆息一聲,阿哲似乎是找到了目標,不由握緊拳頭,期待著說道:
“我明天就去試試,而且東湖營地的音樂節,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開始。”
扭頭看向身旁的張穎,阿哲又道:“張穎,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啊。”
“可是……”雖然張穎并不想打擊阿哲,但是回頭想想,卻還是忍不住說道:
“可是阿哲,你沒聽剛才那個男人說嗎?或許我們能拼一拼去東湖營地音樂節演出的機會,哪怕不要錢都可以去試試。”
“但是,人家也明確說了,金姐能不能一直待在那里,看到我們的表演這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我們當時在演出,可金姐恰好不在現場,那么,我們的所有努力也都是白費。”
“可是張穎,如果不去,我們甚至連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啊,這或許是我們最后的機會,難道你不希望我們的樂隊起死回生嗎?”
似乎是有些激動,阿哲雙手搭在張穎的肩膀上,不停晃動。
張穎擰不過他,也是嘆息一聲,這才說道:
“好吧,回去我跟大家說說這件事情,你去找乞丐,希望一切好運吧。”
重重的嘆息一聲,張穎也是無奈說道:“也不知道,這個機會能不能成,那大家就陪你再瘋一次了。”
“好!”聞言張穎的承諾,阿哲頓時欣喜萬分。
但張穎卻是提醒著說:“可是我說好了,這是最后一次,我們已經沒有揮霍的資本了,如果這次不成功,我們就解散。”
挑著眉,張穎繼續重復道:“聽見沒?不成功就解散。”
“聽見了聽見了。”此刻的阿哲欣喜若狂,感覺機會是從天而降,完全是意外之喜。
之前參加各種商業比賽,雖然自己的金屬樂隊實力遙遙領先,可每次都敗在沒有錢拉人氣。
所以阿哲相信,這次絕對是一個翻身的機會,阿哲似乎都開始憧憬起來。
顧晨見狀,也是鼓勵道:“那就去試試,沒準還真能成功呢。”
“對呀,為了一個機會,我愿意付出一切。”說道這,或許是因為太過高興,阿哲直接對著顧晨幾人笑孜孜道:
“今天高興,你們又是張穎的朋友,這頓我請客,給你們免單。”
“那使不得。”聽聞阿哲如此一說,盧薇薇趕緊拒絕道:
“你們現在的樂隊都已經這么困難,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要請客,那也等你們成功之后再說吧。”
“沒關系的。”
“不行,堅決不行,如果你這么說,那我下次絕對不會再來照顧你生意,真的。”盧薇薇也是倔脾氣。
平時占同事們的便宜,盧薇薇是心安理得。
可讓她占這群有音樂夢想,又恰巧遇到困難的人的便宜,盧薇薇絕對做不到。
也是在與眾人反復拉扯中,最終阿哲還是勉為其難的同意道:
“那行,就托大家的福,希望一切順利。”
“一切順利。”
見阿哲舉起飲料,大家也都同時舉起,相互碰杯鼓勵。
翌日清晨,芙蓉分局刑偵隊。
由于大家還在等待肖陽在菲國那邊的消息,因此手頭的工作,也變得輕松許多。
所以盧薇薇與眾人聊起了昨晚遇見的事情,與同事們分享著喜悅:
“誒我說老丁,你覺得,這個阿哲最終能找到乞丐,成為東湖營地音樂節的演出嘉賓,并且得到金姐的賞識嗎?”
“這個……”丁警官也是猶豫了幾秒,這才緩緩說道:
“理論上是沒有什么問題,就怕讓他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空歡喜一場,哪有這么湊巧的事情啊?”
“也不用這么悲觀吧?”見老丁不看好這件事情,盧薇薇有些泄氣,又問吳小峰跟吉喆:
“對了,吳小峰,吉喆,你們覺得呢?”
“我們?”吳小峰跟吉喆同時一愣,也是思考起來。
吳小峰率先回答道:“感覺好像是童話故事,如果這個實力一直遙遙領先的金屬樂隊,真的能夠把握住這次機會,說不定真能咸魚翻身呢,你說對吧?吉喆?”
話音落下,吳小峰又把問題拋給一旁的吉喆。
吉喆也是想了想,這才說道:“我覺得吧,可能沒這么順利,畢竟我們現在也不清楚,昨晚你們遇見的那名神秘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是不是也是在酒局上,聽人家吹牛瞎說的呢?”
“又或者,他跟金姐認識?所以才會透露金姐的形成?又或者……或者……”
見吉喆說話吞吞吐吐,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又或者什么?”
“又或者……這可能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詐騙也說不定呢?”
“詐騙?不會吧?這怎么會是詐騙呢?”盧薇薇不太喜歡吉喆的回答,也是泄氣的坐在自己座位上。
而何俊超則趁機調侃道:“盧薇薇,不要把這世界上的人都想得那么好,哪有這么多好機會擺在你面前啊?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很多都跟詐騙有關。”
喝上一口水,何俊超繼續舉例說:“就比如,我們現在調查的那些案子,不都是跟詐騙有關嗎?”
“那些受害者,哪個不是相信了天上掉餡餅,然后砸到自己頭上,這中上當的手法,其實挺高明的,就是賭你的貪欲和野心。”
“那你昨天還信誓旦旦。”見何俊超今天一早跟昨晚的態度,完全是兩種極端,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何俊超則是笑孜孜道:“昨晚很多事情,我是不好當面說。”
轉過身,何俊超又是滔滔不絕道:“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昨天晚上那種情況,我一旦打擊人家,那這個阿哲,豈不是要單場崩潰。”
“再說了,我其實也搞不清楚那個男人說的是否是假的?也不好武斷。”
“如果阿哲找到了乞丐,真的能夠獲得演出機會,即便沒有遇見金姐,那他也損失不了多少東西。”
“至少人家只是參加了一次演出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要是詐騙,詐騙能詐騙什么?他的身子?不會吧?”
“哈哈,何師兄你可別逗了。”也是聽著何俊超在這調侃,一旁的袁莎莎忍不住要調侃幾句。
何俊超倒是無所謂道:“我就是實話實說,現在東南亞那邊,到處是詐騙,咱也是通過辦理各種案件,積累的經驗。”
“誒?”聽何俊超如此一說,盧薇薇忽然一臉好奇,目光看向了整理資料的顧晨,問道:
“顧師弟,你說這幫東南亞的詐騙分子,為什么總盯著我們內地?像美利堅那邊,他們就沒有詐騙嗎?”
“那更多啊。”顧晨將資料整理之后,疊在一旁,這才緩緩說道:
“他們的金融詐騙,那才叫恐怖,不過各種電詐也是層出不窮,只不過,想詐騙他們的錢財,你得會英語。”
“對呀,得會英語。”一旁的袁莎莎也是附和著說。
“也對。”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思考著說:
“可是,電詐活動,現在都已經轉移到了境外,那美利堅那頭,想詐騙他們的老百姓,那窩點應該也要設在境外吧?”
“如果在美利堅境內,以他們的辦案能力,應該也能打掉這些窩點吧?”
“那是肯定的。”見盧薇薇問起此時,顧晨則是躺靠在座椅上,淡然說道:
“其實,為什么說電信詐騙總盯著我們呢?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美利堅那邊的‘業務’,一直都歸印國管。”
“印國管?”聽到這種說法,盧薇薇也是眸子一瞪,忙問道:“怎么說?”
“因為東南亞的詐騙集團,只坑我們,而印國的那些家伙,格局是徹底打開的。”
顧晨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人家是身在亞洲,心系全球,尤其是專業收割美利堅人十多年了。”
“甚至連傳說當中無所不能的FBI,也就是美利堅聯邦調查局,遇到他們也是直搖頭,拿他們真的是沒有辦法。”
“是不是收割他們這些人比較狠啊?”袁莎莎輕笑著說。
顧晨默默點頭:“可以這么理解吧,這印國的這些老哥們的鐮刀,其實收割美利堅有多狠呢?”
“我可以例舉一些數據,給你們參考一下。”
頓了頓,顧晨根據自己腦海中的數據庫,也是回想著說道:
“可以說,去年人家的業績居然增長了47,年入100億美刀。”
“六分之一的美利堅人,都被電詐給坑過,其中坑人的主力,還真就是人家印國的這些家伙們。”
放下水杯,王警官也是好奇的問道:“可是顧晨,人家英語說的都是一股子咖喱味,這美利堅人怎么就聽上頭了呢?”
“這一切的原點,始于上世紀的八九十年代。”顧晨不緊不慢,繼續解釋:
“因為當時的美利堅,有許多企業,為了降低成本,就把電話呼叫中心,也就是現在說的人工客服業務給外遷了。”
“人家首選就是印國,畢竟這第一,人家的官方語言就是英語,第二人力成本只有美利堅的百分之十。”
“不管是從方方面面的調查,還是各種催繳電費到推銷健身卡,每天有40萬個印國人,在不停的給美利堅人打電話。”
“這美利堅人一開始呢,對這個咖喱味英語呢,真的是意見很大。”
“人家是聽了半天也聽不明白,但是,美利堅公司都這么干啊,所以人家也就慢慢的習慣了。”
“也很快就突破了百萬人,成為了全球最大的呼叫中心外包市場。”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又道:
“只可惜啊,這個紅利也就吃了20年,這產業居然還轉移了。”
“十幾年前,各方面條件更好的菲國搶走了這塊業務。”
“被搶走了業務?那印國那幫人可不得急眼嗎?”盧薇薇問。
顧晨則是默默點頭,繼續解釋:“沒錯,印國那邊的確就傻眼了,感覺這百萬從業人員該怎么辦呢?”
“于是呼,當地的許多有識之士就痛定思痛,尋思著要立足國情,深挖市場需求,實現產業升級。”
“可問題又來了,往哪里升級呢?這電話客服寫代碼的都沒了,那真要說有什么優勢嗎?可能他就是比較熟悉美利堅國情。”
“甚至還掌握了許多美利堅人的個人信息,這所謂知己知彼,山高皇帝遠的,感覺不搞點壞事,那就有點可惜了。”
“于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細分賽道,那就是電信詐騙。”
頓了頓,顧晨又道:“接著人家就開始行動起來了,先是偽裝成電腦客服,打電話通知那些客戶啊,說你的殺毒軟件要續費。”
“又或者說你這信用卡支付出錯了,得重新付款。”
“基本上,這些一次最多能騙幾百塊,所以人家又尋思,這錢也來的太慢,要拿捏美利堅人的錢包,這得進一步研究這用戶的心理。”
“摸清用戶的痛點,實現私人訂制。”
“人家口號就是,撒最大的網,釣最笨的魚。”
“那你說,人家美利堅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痛點是啥呀?那就是美利堅稅務局啊。”
“上到官員下到罪犯,聽說稅務局都會聞風喪膽。”
“甚至啊,他們那邊連贓款都得交稅。”
“這么神奇?”袁莎莎聽得津津有味,也是吐槽著說。
顧晨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對呀,這痛點是找到了,所以印國的這些人就開始冒充稅務局,給人打電話,說你已經被列入逃稅名單了。”
“說調查人員30分鐘之后就會到你家門口,再不趕緊付清欠款,你就會被當場帶走。”
“這不少受害人啊,那是直接就得嚇哭了,尤其是那些美利堅人,聽說花錢就能消災,那真是要多少給多少。”
甩了甩手指,顧晨又道:“這有錢人啊,分分鐘被騙走幾十萬美金那都不是事。”
“而這個關鍵鏈路被打通,這幫印國人的業務,也就越來越熟練了。”
“后來,因為美利堅社會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藥物泛濫,除了常規藥物,還有一些你懂的藥物。”
“行啊,人家冒充FBI啊,隨機給美利堅人打電話釣魚,就說我們發現了,你跟一起藥品案件有關系,我們懷疑你跟某某團伙有聯系。”
“而這些團伙呢,一般就是在拉丁美洲那一帶,只要有人上當,這說明什么?說明這人有事啊,那就是可以長期詐騙的大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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