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禍從天來

楚翔爬上一個大罐頂看著戰士們忙碌地向油罐車里放油，門口不斷有機槍聲傳過來，看來這周圍的喪尸在向這處聚集，不過單純的T2是掀不起風浪，四挺機槍完全可以應付的來。

黎曉明、許槐等幾名狙擊手已經在四周散開，這次他們帶來88式狙擊步槍，使用5.8mm機槍重彈，有效射程達800m，在1000m距離上可100穿透3mm厚的A3鋼板，這種武器原本不宜與喪尸做戰，因為它射速慢不適合近距離做戰，但是用它對付T3卻是首選，進化較深的T3身體有一層硬實的外殼，也只有狙擊重彈才能對付得了它們。

時間在一分一分的流失，油罐車才加了一半油量，幾只麻雀不知何時飛上罐頂，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接著又有幾只麻雀飛過來，它們有的落在東風油罐車駕駛室頂，有的落在一些懸空的管路上，那滴溜溜的眼睛不時打量著加油的戰士。

楚翔悄悄下了油罐，宋軍一手握著弩弓一只手輕輕指了指頭頂的麻雀，楚翔鄭重的點了點頭，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上百只麻雀聚集過來，儲油罐和五輛油罐車上都有。而更多地麻雀似乎還在不斷趕來，它們占據著空中的優勢在不知不覺中對眾人進行包圍。

何耀輝察覺到異常氣氛，他把肩頭的03式自動步槍發射機保險打開。不過他可不敢隨便開槍，搞不好會把這里地一切都毀掉，他壓低聲音對楚翔道：“怎么回事兒？”

楚翔暗暗指了指上空的麻雀，何耀輝臉色一變：“你是說那些麻雀有問題？”

楚翔道：“誰又敢肯定它們沒有問題呢。”

何耀輝道：“可是麻雀那么小，它們又不像貓狗之類的啃食尸體，應該沒有變異吧。”

楚翔道：“可也沒人說麻雀是素食主義者，我曾經遇到過變異牛，它們可是吃草的動物。”

對付這些異物何耀輝實在沒有經驗。按照以往的做戰思路肯定就是開槍把麻雀趕走，不過這是油庫重地，胡亂開槍簡直是不要命了，他只能問楚翔道：“那我們怎么辦？”

楚翔道：“讓大家動作緩一些，千萬不要驚動它們，另外加快灌油速度，我們必須要及早離開。”

何耀輝不甘心地道：“這么多的油我們這次拉不完下次還要來，能不能想辦法把它們消滅。”

楚翔道：“當年全國人民大搞除四害都沒有把它們禍滅完，你說我們這點人有辦法消滅它們嗎，恐怕在當今的生物界。人類才是最底層的弱者，還是避著它們為好。”

何耀輝點了點頭，他把命令俯耳傳達給正在加油地戰士們，得了何耀輝的提醒一眾人等這才發覺頭頂變得陰暗起來，短短的功夫已經聚起上千只麻雀，它們此刻也不嘰嘰喳喳叫了，就是歪著腦袋不斷打量下方的三十幾人。

楚翔、宋軍、何耀輝幾人緊張的腦門上全是汗珠，還有麻雀在不斷向這里趕，就算不知它們出于何種目的，但這么大數量的生物在頭頂上盯著看。著實讓人恐懼，更何況麻雀體積小還可以在空中飛行，如果打起來這邊就算有三百人也不是對手。

楚翔悄悄拉了拉何耀輝，他把聲音壓的極為低沉。“悄悄通知大家放棄加油，我們必須撤走了，只怕再晚就來不及，你有沒有留意到這些麻雀的眼珠發紅。”

何耀輝點頭悄聲道：“我哪有你的視力，不過地確是詭異的很，我通知大家上車。”

有兩輛油罐車正好加滿油，剩下的三輛也最少加了一大半，何耀輝一聲令下大家都堅決執行。只不過為了防止發出過大的聲響驚擾了頭頂的麻雀群。很多人動作的時候幾乎是屏住呼吸。

何耀轉了一圈下達完命令，他拉住楚翔低聲問道：“怎么走？如果發動機響起驚動它們怎么辦？這么重的油罐車。我們想推也推不動啊。”

楚翔更是頭痛，還不如來兩只T3呢，大不了和它們死斗一場，現在頭頂上那些家伙也不跟你死磕，你就算有力也無處使，如果自己有什么內功，就像生化危機三里面艾麗絲那樣將這群麻雀全部爆掉就好了，可惜自己只有一把骨刀，要用它來對付麻雀根本無處下手。

楚翔想了想道：“讓大家都先上車，然后看手式命令一齊發動汽車，到時候就算驚了它們也可以共同向外沖，讓駕駛員把車門關緊玻璃搖上，下次如果再來記得帶幾具火焰噴射器。”

何耀輝點頭贊同，“不錯，也只有火焰噴射器可以對付這些密集的生物群，咱們分頭去通知戰士們。”

雖然大家都有些驚恐，不過平素良好的訓練和團隊意識讓整個隊伍都保持著肅靜和從容，就在有一半人登上油罐車，突然第一道大門外那四挺停了有一會兒的機槍瘋狂掃射起來，這一聲響終于驚動了頭頂地上千只麻雀，只聽嗡嗡的嘈雜聲，接著眼前全是黑影亂晃，天空就像烏云壓頂一般暗下來。

楚翔暗叫一聲不好，鳥群撲了下來，他大吼道：“快上車沖出去！”

東風軍用油罐車馬力極為強勁，已經點火的兩輛轟鳴著沖出儲油區，楚翔拉開一輛車門，一把將一名戰士推進去。“快點火開車！”

這輛車剛開出幾米，就聽到砰砰地撞擊聲，麻雀已經落到油罐車上。它們用犀利地嘴不停的叼啄，兩名戰士措不及防，臉上眼睛都受了傷，一時間蹲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

嗒嗒嗒，終于有人開槍了，只是射擊鳥群實在是件困難地事情，再說顧得了前顧不了后，又有兩名戰士眼球都被啄出來。失去準頭的射擊將兩個油罐擊破，幸好柴油不易爆炸，不然這里就是一片火海了。

宋軍和何耀輝不停撲打著落在身上的麻雀，楚翔掏出懷中的五四式擊落幾只，不過麻雀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擋不住它們的攻勢，楚翔低頭看到腳下有一塊兩多平米地廢鋼板，他雙手抓起來，像煽扇子一般對著撲上來地麻雀死命拍打。

還別說，這件武器比槍枝管用多了。就是別人沒楚翔這么大力氣，不可能揮著塊大鋼板當扇子扇，楚翔一拍下就能壓碎幾十只麻雀，他地周圍很快就清閑起來，何耀輝已經踏上最后一輛油罐車，宋軍對楚翔喊道：“楚翔，快上車！”

楚翔扔掉鋼板，他身邊是一名受傷地戰士，一把拉起他跳上油罐車，油罐車像發瘋似的向外沖。成群的麻雀不停的撞擊擋風玻璃，楚翔和這名受傷戰士爬上罐頂，尾隨而來的麻雀繼續對他們展開攻擊，楚翔不舍的浪費M500轉輪槍子彈。于是就繼續用五四式手槍射擊，他的射擊準確度極高，槍槍不落空。

這時候已經能看到第一道門處的情況，原來這邊受到了大量喪尸的圍攻，不過前來圍攻地喪尸都是T2，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它們根本沖不進大門，兩輛油罐車開過去，四挺機槍在何耀輝的命令下撤回油罐車上。前三輛油罐車沖出大門向銅市基地開去。

楚翔搭乘在最后一輛油罐車上。他只聽得一聲轟響油罐車就剎住了，轉過頭去看前方。卻見第四輛油罐車駕駛室已經被麻雀攻破，駕駛員眼睛被啄傷方向盤失去控制一頭撞在高大的圍墻上。

那輛車上搭乘的是許槐、黎曉明幾人，撞擊并沒有對人造成很大傷害，他們從車上跳下來繼續向飛來的鳥群射擊，不過鳥群密度太厚，那幾名戰士根本抵擋不住，很快又有兩名戰士受傷。

楚翔跳下第五輛油罐車，他隔著車玻璃對駕駛員大吼道：“不要管我，你沖出去！再不走這輛車也要被攻陷了！”

那名駕駛員不敢耽誤，油門一踩向外狂沖，楚翔則邊射擊邊跑向黎曉明等人處。沿途他沒找到合手的鋼板，不過楚翔卻一眼盯上了厚實的鐵門，他跑到跟前一聲低喝，一扇鐵門就被扯下來，呼，這一拍下來塵土飛揚，當然面積大了拍死的麻雀就更多。

幾下拍打后黎曉明和許槐等人就從雀群中逃出來，楚翔累的氣喘噓噓，白小薇說地沒錯，他不是超人，雖然肌肉組織強度已經超過五百，但是力氣總有用盡的時候，這扇鐵門少說也有五六百斤，再拍下去他非累死不可。

“那輛車還能不能開？”楚翔喘了口氣問道。

黎曉明看了一眼車頭道：“問題不大，我來駕駛。”

可是眾人還沒有上車，更大一輪鳥群攻擊就到來了，楚翔奮力又拍死幾百只，但是麻雀像發了瘋一般，毫無畏懼甚至更為瘋狂的沖下來，楚翔累的已經再也扇不動這柄巨型扇子，他掃了一眼四周，卻見不遠處停著幾輛消防車，楚翔向那邊一指。

“上消防車，用水壓沖擊鳥群！”

黎曉明與許槐對楚翔地話深信不疑，其他戰士也聽聞過楚翔的事情，所以大家毫不猶豫的跑過去，消防車都完好無損，發動機很快充壓完成，可是打開水槍閥門大家卻傻了眼，消防車罐體里的水沒有了。

楚翔一把拉起消防水管就跑，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跳上撞向圍墻的那輛油罐車，楚翔一腳踢開罐蓋，一把將消防管扔進去，“開動抽水泵用油射它們！”

黎曉明第一個反應過來，沒有水柴油照樣可以當水。如果再點上一把火，這就是不折不扣地火焰噴射器啊，很快壓力強大的水槍發威了。油柱沖的鳥群四散五裂，它們成片地往地下落。

消防車足足噴掉半罐柴油，大部分麻雀都被淋過，有些被油柱擊昏后在地面落了一層，有些在半空繼續掙扎，還有一部分嚇地只敢在外圍的天空轉圈。楚翔招呼黎曉明、許槐等人跳下消防車，幾人迅速躲進圍墻后，楚翔隨手將火機擦著扔回去。

呼。火機落在地面那層麻雀身上，因為有了引媒噴在地面和鳥毛上地柴油很快著起來，火焰向上一沖，半空中的麻雀也有部分被點著，它們到處亂飛將火引的更大，很快外圍的院內就是一片火海，還有些邊飛邊著火的麻雀，遠遠看來簡直就是一場天火！

轟！撞在圍墻上地那輛油罐車終于被引著，巨大的爆炸沖擊波竟然將四周的火焰全部沖滅，一股濃煙夾雜著灰土雜質呼地沖上天空。然后是下雪一般的落塵，幾分鐘后視線才可見，這時候再看，遍地都是麻雀的尸體，有的被燒焦了，有的僅僅是七分熟，還有些失去翅膀偶爾會蹦達兩下子，不過也離死不遠了，時不時鳴叫兩聲聲音也充滿凄涼。

圍墻被震塌一大段，好在楚翔等人沒被傷到。爆炸將圍攻的T2也炸飛不少，不過它們看到這邊尚有活人，仍然有喪尸不斷趕過來，楚翔指揮兩名戰士再次架起機槍。他則和黎曉明進入爆炸現場察看。

剩下的部分麻雀大概被火焰和爆炸聲給驚嚇到了，它們在上空飛了兩圈后便離開了，楚翔看到還有三輛消防車在爆炸下完好無損，他用軍刀撬開一輛車鎖，對黎曉明和許槐道：“你們開那兩輛，我們重新回去裝油。”

許槐正為失去的那輛油罐車惋惜，楚翔地話讓他立刻高興起來：“對，雖然失去一輛油罐車。可是這幾輛消防車裝滿油不比油罐車儲量小。”

三人立刻開著三輛消防車回到儲油區。大火和爆炸并沒有波及到此處，雖然有幾個儲油罐在漏油。不過地下有排水槽，油并沒有流向外面，三人開了閘門向消防車中放油，才放了有三分之一儲油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你們都沒事兒吧，”何耀輝帶著宋軍回來支援，“剛才的大火可把我們嚇壞了，以為你們出事了呢，外面的喪尸越來越多，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楚翔皺了皺眉頭，他一定要拉一罐油回自己的基地，那邊需要電力，不然的話自己造基地車就成空想，原本是想找機會獨自回來一趟，現在看來喪尸把這些重要位置看的很緊，人少了未必能順利將油拉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楚翔對宋軍道：“你幫忙出去壓制T2的圍攻，我們一定要把油罐裝滿。”

何耀輝道：“楚翔，還是安全要緊，反正我們已經拉走四車了，撤吧。”

楚翔道：“現在正是安全的時候，鳥群被燒散了，喪尸新地攻擊又沒有到來，如果現在有足夠的油罐車我希望能把鐘政委定下的二十車油任務全部完成，你也看到了，咱們來一次危險一次，這些喪尸布好了陷阱等我們鉆，以后來還不知道會遇上什么呢。”

何耀輝道：“你說的也是，這地確不是件輕松的任務，我們有很多戰士眼睛受了傷。”

楚翔道：“何排長，求你個事行嗎？”

“什么？”

楚翔道：“等會兒我自己開走一輛消防車，因為我急需用油。”

何耀輝一愣：“怎么回事

楚翔見周圍只有黎曉明和許槐在，他就對何耀輝明說了，“何排長，我在制造一輛車，一來制造過程中需要動力，二來車造好了需要燃油。”

“你打算離開基地？”何耀輝道。

“是啊，當初我已經向鐘政委說過了，我不可能在這里留太長時間，因為還有事情等著我去做。”何耀輝沉思片刻，“好吧，不管你是出于何種目的，我們會為你保密。”

楚翔沒想到何耀輝這么好說話。一時間甚為感動，不久三輛消防車裝滿油，楚翔與宋軍駕駛一輛。一邊掃射著圍攻上來地T2一邊撤出油庫范圍，到了基地外圍楚翔與宋軍先將這一輛消防車轉路送回制造基地，然后才與何耀輝等人從大門進入銅市基地。

雖然損失了一輛油罐車，不過最后卻多拉了兩罐油回來，這個結果鐘森還算滿意，至于受傷的戰士只能在隔離室中對他們進行觀察治療，有戰斗就難免有傷亡，雖然這次受傷人數多了些。但這件事情根本不是大家所能控制，如果不是基地的燃油殆盡，鐘森也不會批準拉油計劃，這都是無奈之舉。

楚翔與宋軍住在同一間隔離室內，現在他最擔心地就是被麻雀琢傷的戰士會不會發生異變，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狀況出現，但個別戰士已經陷入昏迷中，這始終不是好兆頭，而白小薇不做實地檢測也無法確定麻雀是否攜帶T病毒，如果麻雀已受感染對人體地影響又有多大也是未知。

砰。嘩啦，隔壁房間發出巨大地聲響，楚翔急忙跑出去看，何耀輝也在隔壁，只見兩名戰士雙目赤紅，他們正不顧一切的摔打著隔離室中地物品，何耀輝大吼大叫：“李宗菲，王剛，我命令你們給我躺回床上！”

楚翔上前拉了何耀輝一把道：“何排長，他們恐怕已經迷失本智了。你要小心被他們傷到。”

何耀輝有些哽咽地道：“不會的，他們只是發燒，我相信體溫降下來他們就會沒事兒，這些都是我的戰友。他們會沒事兒地……”

楚翔搖了搖頭，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見多了，他無法再勸說何耀輝，只能回到走廊上與宋軍點上一枝煙，沒過多久屋里的聲響消失了，估計是那兩名戰士又陷入昏迷中，沒多久何耀輝一臉哀傷的走出來。

楚翔遞了一枝煙給他。何耀輝點著后狠狠吸了一口。“我到現在都以為是在做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個離開身邊。這種痛苦讓我每晚都會從惡夢中驚醒，什么時候才能結束這種痛苦的日子，什么時候咱們才能像以前那樣過安穩的日子。”

對于何耀輝的問題楚翔無法回答，三人只能蹲在走廊上不停的吸煙，沒多久又有摔東西的聲音從隔離室傳出來，何耀輝扔掉煙蒂道：“可能又有戰士醒過來了，我去看看。”

楚翔叮囑道：“千萬別讓他們傷到你。”

何耀輝拍了拍楚翔地肩頭表示感謝，楚翔嘆了口氣，照這個狀況來看，被麻雀傷到的戰士兇多吉少了，雖然他們沒有當場發生異變，但是T病毒還是入侵了他們的身體，也許就像自己的突變那樣，他們抗過高燒昏迷期就會產生進化，如果抗不過只能變為喪尸了。

“你的臉怎么發紅？”楚翔扔掉煙蒂問宋軍。

宋軍摸了摸道：“是啊，有些燙，我沒感冒啊。”

楚翔臉色大變，他探手在宋軍額頭摸了一下，滾燙滾燙的已經超過正常人體溫，楚翔的動作讓宋軍有所明白，他立刻檢查自己的身體，回到隔離室脫掉上衣才發覺，后背上有一處不明顯的啄痕，宋軍被感染了！

楚翔臉色蒼白手腳冰冷，宋軍是他最好最可靠的朋友，兩人一路生死地走下來已經成為最默契的搭檔，他不敢想像失去宋軍未來的路要怎么走，該死的麻雀數量實在太多了，就算是身手再好地戰士如果不是僥幸也難以躲避。

宋軍再次點上一枝煙，他對楚翔淡淡一笑道：“別擔心，也許我的肌體免疫抵抗的住。”

楚翔摸了摸臉上的汗珠，他毫不猶豫的打開PDA，這是第一次將白小薇公布在第三者面前，其實他根本沒想把這件事瞞宋軍，只是覺得白小薇一事難以解釋而已，“白小薇，宋軍被感染了，現在他在發高燒，你告訴我有沒有辦法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