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漏水事故

翔是初來乍到經驗不足，不過他有的是力氣，所以工點不比別人差，漢德森特意盯了他幾十分鐘，見楚翔清理垃圾又快又狠，腐蝕點時也是又牢又穩，于是放心的到閥門外歇著去了，里面潮氣重味道腥，脫產干部漢德森是不會長時間留下。

瘦猴子一直不離楚翔左右，沒找到腐蝕點時楚翔也幫他清理護墻上的貝類，而當楚翔時瘦猴子就在一邊打下手，兩人配合竟然干的飛快，很快把其他人落在后面。

整個D10區范圍極大，大家分頭工作，楚翔的進度又快，下午時分他察覺到身邊冷清，再往前用儲電燈一照，竟然出現了隔斷壁，原來到頭了，想不到工作就要完成，看來這所謂的危險也不過如此，只是爬上爬下而已，楚翔暗自想道。

“休息一下吧老大，”瘦猴子早累的快爬不動了，身上濕漉漉一片，他的體力哪能和楚翔比，雖然早上吃了兩份餐，但中午沒得吃這會兒早餓的肚子咕咕叫，不過叫也得忍著，而且還要忍到明天早上，雖然下班的時候會有粥喝，但照的出人影的稀粥根本不頂事兒！就算喝上十碗撒幾泡尿也了事了。

楚翔彎著腰爬到盡頭，他四處打量著，瘦猴子見楚翔不休息只能也跟上，道：“老大，你看什么呢，我天天在這里面鉆來鉆去，有什么好看的。”

楚翔呵呵笑道：“在看這玩意兒結不結實，萬一漏水咋整。”

猴子道：“怎么會漏水呢，我兩個班每日不停的維護，這兩年下來也沒見出過任何危險過倒是有人經常摔下去，以前我跟過一個老大，他從扶梯上栽了跟頭，穿透遮擋板直接摔到地面死了叫一個慘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楚翔道：“你咒呢，不許再叫我老大了。”

猴子尷尬地道：“我哪敢老大呢，他那是意外，不過今年初出真過一場意外，一個維修班的人全部死了聽說是閥門的感應器壞了，明明夾層中的海水沒有排空卻顯示可以開啟是涌出來的海水把四十幾個維修工一古腦全打下扶梯摔成肉醬。”

楚一直在尋找這里面能摧毀整個基地的裝置，可冰冷的金屬墻壁上什么都沒有，聽猴子講到這里楚翔一拍腦袋，靠，自己還在到處尋找秘密呢，外面的海水和四十閥門不就是最大的炸彈嗎果海水倒灌用不了幾十分鐘就能把基地全淹沒！

楚翔問道：“猴子。這些閥門完憑手工操作嗎果有電腦操作地話不就安全多了？”要證明四十個閥門是毀掉基地地最大炸彈就要先弄明白一件事情。這些閥門必須能保證在同一時間里快速開啟果只憑手工操作開啟灌水。那這個炸彈太容易拆除了。

猴道：“這個不清楚正我進維修部后閥門一直就靠手工開啟。不過我觀察閥門地復雜程度不弱。搞不好有一定地自動控制能力。可能是基地內缺少控制電腦。再加上布線極為困難。所以這個功能沒有啟用吧。”

楚翔點點頭。不過不是表示他同意猴子地說法。僅僅只是讓猴子知道他聽明白了。其實楚翔心中已認定這四十個閥門是最大地炸彈。基地高層想要毀滅這里分分鐘就可以搞定。不過自毀地事情可能性極低。除非是高層認為到了必須同歸于盡地時候。不然地話誰也不會傻到自殺。

了一會兒話猴子地體力恢復了些。他重新拿起鋼刷道：“老大。咱們這次一鼓做氣干完吧。今天地進度最少是別人地兩倍。他們還在遠遠地屁股后呢。咱倆可以早早下去了。待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地地方心里始終不踏實。”

楚翔也感覺這里面又潮又濕。道：“好。你休息一下讓我來刷吧。”

猴子卻搶著道：“這怎么能行呢。你是老大。我做小弟本該為你效勞。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力氣小。不過能多做些就多做些。如果我去一邊休息那我成什么了？”

楚翔呵呵笑道：“隨便吧你，晚上那碗粥我可以讓給你一起喝了，補補你這瘦弱的小塑料體格，免得讓一陣風刮跑了，那樣我豈不是成了光桿司令。”

猴子興奮地道：“真的？老大你對我太好了！不過……老大你早上就沒吃飯，如果傍晚再不喝粥晚上可怎么熬？難不成你還會像神仙一樣不用吃飯？”

楚翔一邊清理附著在墻壁上的貝類一邊道：“是啊，我一般早上起來吸兩口空氣就飽了，對了，我們維修工可以出去玩嗎？我是指下班后，不會連點自由時間都不給吧？”

猴子道：“要出去必須有假條，這個假條需要有三個人簽字才會生效，因為過于麻煩，而且大家手里沒有一分錢，又怕出去轉悠浪費體力，所以這一年多沒聽說有人請過假，于是禁止外出就成了潛規則。”

楚翔問道：“需要哪三人簽字才生效？”

猴子道：“老大，你不是真打算出去玩吧，這三人一個是隊長，另外兩個是值班室正副主任，先不說值班室會不會放行，我怕漢德森根本不會給你開條，因為你出去玩就會浪費體力，在隊長看來就會影響到下個班的工作，所以他們根本不會開條簽字。”

楚翔是必須出去的，不然的話他在這里干再久的時間也于事無補，他要想辦法摸清南極基地管理層的意思，對于外部人的介入他們是抱什么態度，另外美國人找到這里沒有，基地管理層對于美國人又是什么態度，是不是會把這里當成美國人的又一個基地，這些問題都必須搞清楚。

“咦，那邊的人跑什么？怎么燈光全熄了？”猴子見楚翔沉默不語，以為已經被他嚇的打消了下班后請假外出的念頭彎腰準備開始工作，一低頭從胯下的縫隙卻看到后方出了亂子，燈光亂閃，還有轟隆隆的聲音傳過來。

楚翔正考慮用個什么樣的理由說服漢德森給自己開條簽字猴子的聲音拉回來“不好！”楚翔一聲驚呼：“外層護墻開啟了！海

灌！”

猴子也醒悟過來，那轟隆隆的聲音是海水從開啟的縫隙中灌下來，因為外層的護墻是兩邊對開，而楚翔和猴子進度快，現在已經到了0區的最高處以海水雖然已經灌進來，但還未影響到他們所處位置被他們甩在身后的維修工卻倒了霉，被澆個透心涼不說，強大的壓力沖的他們站不穩，很多人甚至直接摔進積蓄在１下部的水中，隨著閥門處泄下基地的海水抽力加強，有幾人已經被抽出閥門摔下高高的球頂。

猴子的臉色煞白維修工未撤走、閥門未關閉就開啟外層護墻是第一次遇到，誰他媽的腦子讓驢踢了這時候按下開關且外層的開口越來越大，這時候猴子和楚翔被隔離在１的最上方人想要從唯一的閥門處逃生就必須從倒灌下來的海水中穿過，而且還要克服閥門處海水下泄產生的強大吸力！

“我們完了！”猴子的聲音帶著顫抖和恐懼“閥門排水量小而入口海水量大，這里很快會被淹沒，除非是有人把外層的護墻關閉！上帝，如來，觀音大士，隨便哪個顯顯靈救救我們吧。”

楚翔倒沒把這點危險看在眼里，一來他會控水，二來他在水下憋上幾十分鐘氣是完全沒問題，不過看到倒灌的海水楚翔腦中一閃，如果從水流出去是不是就到了基地的外部呢，還沒看到這個基地的所處位置，這是個機會。

楚翔把手中的焊設備扔給猴子道：“你拿著，我去想辦法關閉外層護墻，這里地勢高，幾分鐘內還淹不到，別這么早就絕望，要對自己有點信心。”

猴子有些手足無措，機械過楚翔的氣焊設備，直到楚翔走進那洶涌的水流中他才反應過來，“老大回來！唉呀，你這是去送死！……唉！”看到楚翔的儲電燈光消失在水流中，猴子嘆了口氣，“我又克死一個老大，這個對我最好了，老天真是不公平。”

楚翔控制著水分出一條通道，這時候頭頂的護墻已經開到有兩米多寬，海水進的太急了，只怕沒一會兒就能把猴子的位置淹沒，楚翔伸開雙手左右抓住兩塊厚達一米的合金板往一起拉，茲茲嘎嘎的刺耳聲，然后是機械的斷裂聲，兩塊還在繼續左右分開的合金板墻壁就停住了，楚翔又用力拉動合金板把入水口限制一米內，然后他才鉆出裂縫到了外面，楚翔沒敢動作太急，因為他怕基地外圍設置有監控設施。

果不其然楚翔發現了幾處水下探頭，隨便拉了把附著在合金板上的垃圾扔到鏡頭前擋住，這時楚翔才敢放心的打量周圍，這是一片渾沌的海水，視線極差，楚翔只能看到球狀的建筑向周圍延伸，可上看不到頂，下看不到底，楚翔決定先上浮觀察情況。

控了一團水流包裹著自己向上疾沖，周圍的海水溫暖如春，水中生長著大量的微生物，甚至還時不時有體態巨大的魚類，它們追逐著楚翔不放，不過隨著上浮的距離增加，溫度越來越低，那些魚最終放棄了跟蹤。

楚翔估算自己的速度，這時已經上浮了有二百多米，海水溫度的變冷導致其中浮游生物的減少，所以視線越來越清，如果這時候向下看，只是渾黃一片，隱約中能辨出個巨形物體的影子，而向上看卻是越來越透徹，亮光越來越強，最后楚翔腦袋頂在厚厚的冰塊上，看來再向上就是浮冰，只是楚翔不清楚自己是在海水中還是在某個大湖中，因為他來的路上全是白茫茫一片，根本沒法區分陸地和海洋。

楚使出遁地技能，快速在冰層上鉆洞，這層冰大概能有五十多米的厚度，最后砰的一聲冰渣四濺楚翔躍上地面，寒風撲面而來，楚翔不由的打了個冷戰眼望去，比零號基地明亮多的光線照耀著冰原，周圍仍舊是一片蒼茫的雪白，不遠處是下到水下基地的大冰川入口翔振翅飛到空中只有在高處他才可以確定該地的位置。

不過當楚翔飛上高空后才發覺，南極沒有太明顯的標志性地域，楚翔還是不清楚自己在何方，其實就算有標志性地域以楚翔的知識也分辨不出來，看不到山有河，也沒有山谷沒有盆地非是專家，不然誰能認出來？

楚翔找不出辦法只能瞬間傳送回零號基地，最起碼他要把目前所知的情況講給大家知道，再說自己不清楚身在何方，可是還有電子地圖啊，只要在地圖上指出那片區域信以王彬等人的能力肯定能定出南極基地的具體坐標。

果然這一招是可行的，楚翔匆匆講解著自己在水下基地的遭遇面看著王彬給出的衛星地圖，最后大體的指出了自己鉆出來的那片冰川所在王彬道：“根據以前的衛星測繪，楚大哥指出的位置是個古河道過古河道早被冰川覆蓋了，從楚大哥的講敘來看，這個古河道仍然有水路與外面的大海相連通，而古河道中大概有地下溫泉，為了節省取暖成本所以南極人便把基地選在這里。”

楚翔道：“既然能確定方位就好，我必須馬上回去，不然那個漏洞不知要如何處理，萬一把基地毀掉就麻煩了，或者是漏洞被堵上把我隔在外面豈不是前功盡棄。”

周慕晴恰好也在，道：“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呀，說不定那里有很多的朋友呢，病毒爆發時如果不是因為我在大陸演出，大概這會兒也在南極基地。”

謝姍姍也在場，她對周慕晴道：“你呀就知足吧，幸虧你沒去，不然的話這會兒不知淪落到何種地步，你那些朋友，共富貴還可以，如果危難時刻，不知道把你出賣多少次呢，我想他們不是奸商就是二世祖，沒一個可以真正稱得上朋友。”

周慕晴對謝姍姍的話沒有表示反駁，反而是抱著楚翔的胳膊幸福地道：“是呀，我現在很知足很幸福呢，就算讓我去南極基地當女皇也不干，只是想到一些可能認識的朋友在那里，在這種末世還是有種想見見他們的感覺，呵呵，其實我更想把自己的男人告訴他們

讓他們或者是她們羨慕我哦。”

謝姍姍笑道：“你呀，還是那套明星的虛榮！”

楚翔道：“不能再嗦了，我必須馬上走，你們安心等我消息，如果搞定南極基地我自然會來接你們去觀光，再見。”

楚翔臨走時不忘帶了些食物，南極基地的東西實在吃不慣，不是楚翔不能吃那個苦，而有條件吃好的為什么要去遭罪呢，傳送到鉆出來的冰洞，楚翔一頭扎進去，還不忘發動速凍將鉆出來的冰洞重新封死，當回到渾沌的世界中，楚翔伸手指從自己控制的水膜外沾了些水放到嘴里品嘗，有咸味，也就是說王彬的話有道理，如果是河道上游沖下來的水，那么應該是淡的，若非這里有咸水溫泉就是真與外部連通。

楚翔不敢耽誤時間，一頭扎進自己出來時的裂縫中，本來他還打算到基地的下部看看，不過周圍的監控頭實在太多了，這事兒急不得，先堵住漏洞再說吧，自己走了有五分多鐘，而維修人員就算在事發之初出發現在也沒有爬到頂部呢，等他們上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搞定，所以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楚翔順著水流起鉆回到１夾層中，然后伸手將兩塊合金板拉靠，雖然說縫隙不能像電機閉合那么牢靠，但這點水量已經影響不到１區的安全了。

楚翔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自己身體澆透了水，其實早在工作的時候衣服就濕的差不多了，只是要把頭發澆濕楚翔挺郁悶，但為了不讓猴子看出破綻來他必須這樣做。

“老大！”猴子看水流消失了，接著楚翔的身影出現，他高興的撲上來，就差吻兩口了，楚翔急忙把人推開，他可沒特殊愛好，猴子道：“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老大你是好樣的，剛才我以為你犧牲了，嚇的我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楚翔道：“別廢話了我們緊出去，萬一這里水流一小他們把閥門關閉咱倆可慘了。”猴子一想也嚇了一跳，安照處理方法下一步當然是關閉防水閥門，于是兩人順著坡勢滑下去經有人在關閉閥門幸好反應及時猴子嗖的一下鉆出去，然后一掌將關門的人推到一邊，接著楚翔順著水勢也鉆出來，然后兩人合力將閥門關閉，至于后面的修復工作就是他們這個維修部能管的著。

損重！雖然事故原因暫且未知是損失結果卻馬上出來了，漢德森隊長在事發時首當其沖摔下扶梯雖然沒有撞碎第三層遮攔板但是順著遮攔板直接滑下圓頂，兩條腿已經廢了，當場還吐了血，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除了漢德森外另有十六人下扶梯，這十六人命不好，直接撞碎第三層護板掉到基地中慘的幾個被路燈串了螞蚱，就跟燒烤串似的不忍睹！

人損失是這些，還有倒灌的海水沖垮了幾幢南極大廈身邊的建筑說是幾個重要的制造部門，物質損失非常大。

現場已經被南極大廈中的專業維修人員接管只有他們懂電路和機械，像楚翔這樣的維修工其實只能算清理工，就是冒著危險出大力的。

幸存的人們戰戰兢兢回到地面，一時間也忘記了肚子餓，都不知所措的蹲在角落喘粗氣，直到派餐的人到來敲第二遍餐車才有人反應過來。

猴子拿著三大碗稀粥回來，因為死了人所以這頓飯有剩余，不過楚翔連聞都沒有聞，三碗粥全給猴子喝光了，權當壓壓驚。出了這么大的事故派餐的工作人員挺同情這些漢子，早上的時候還活蹦亂跳，而現在卻成了冰冷的尸體，所以他們沒把剩余的粥拉回去，而是全部派光，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兒。

等喝完粥上面的情況陸續傳下來，據說很復雜，D10區第一層的維修用護墻機械裝置全部毀了，目前第一層護墻既無法開啟也沒法關閉，不過楚翔心里清楚，這個故障是因為自己強行關閉的原因，在之前護墻絕對是正常運作的。

楚翔分析假如不是電子故障造成第一層護墻自動開啟，那么就是有人故意為之，如果說此人是沖著自己而來，那么這人一定不了解自己的實力，而如果他是為了報復別人，那么此人心腸之毒絕非一般，拿整個基地的安危做賭注，他算得上個奸雄了。

當時能接觸到開關的人沒幾個，而且這人一定是在維修人員中，其他人想爬上那么高，而在事發后又從容爬下來這基本是不可能的，楚翔把蹲在地上喝粥的人挨個看遍，最后目光定在黑狗幾人身上，黑狗與自己有仇，而且他還是漢德森指派開啟第一層護墻和排水的人，他有著最大的便利條件和動機。

楚翔并沒有聲張，也沒有打算這時候去找黑狗，事情已經發生，不論怎樣逼迫黑狗承認罪過都挽不回損失，而且這時候楚翔人言輕微，就算他強迫黑狗承認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反正這里面的人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黑狗先留他幾天。

楚翔混在隊伍中回到維修部，事故的消息已經傳回來，其實頭頂上出現那么大的水柱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下一班的維修工個個忐忑不安，像待宰的豬羊面露憂色，不知道他們這班會不會這么倒霉。

接班的隊伍離開了，楚翔這些人卻沒有解散，原來維修部的工作一天不能停，所以要指派新的隊長和補充員工，新隊長在舊員工中選拔，而補充員工的工作是由基地負責，最后在值班室那對胖男女的支持下，維修二組由黑狗擔任了隊長，他負責管理二組的清理組和氣焊組。

猴子對這個結果極為不滿，不過他還沒有大膽到與那對胖男女做對，只能跟楚翔發發嘮騷，楚翔道：“他當隊長更好，我找他開條外出辦點私事兒。”

猴子道：“開條？黑狗剛當上隊長肯定不會開這個先例。”

楚翔握了握拳頭道：“這事兒由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