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5 止殺令(三)

隨著大批薩蘭德奴隸加入遠征軍，遠征軍中真正對于帝國有畏懼感的薩蘭德人，只有不到五分之一，其他后加入的薩蘭德人，對于獵鷹帝國什么的，完全沒有絲毫的感覺，在他們充滿暴力和戾氣的復仇思想里，現在所取得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用鮮血和勇敢爭取過來的，他們是薩蘭德人，并不是獵鷹帝國人，

更加不是什么帝國軍人，但是在一萬五千中央軍進駐中部的強大威懾下，這些薩蘭德人暫時也不敢有所違抗，這也是胖子為什么沒有動用中央軍加入東進的緣故，

帝國需要一支能震懾諾曼底內部地區的核心力量，無論對方是薩蘭德遠征軍，還是北方聯軍，一旦失控，其本身破壞力甚至遠勝過戰爭本身，而眼前的局面也證明了這一點，

在短短的2個月內，超過80萬的諾曼底人被屠殺，上百座城鎮被毀滅性破壞，

這樣的殘暴指數，簡直連草原上的庫吉特人都要表示汗顏，

人一但陷入某種失去狼的瘋狂，失去約束的放縱，剩下的就只有殘暴的獸性！為了徹底了解中部被破壞的情況，胖子帶著3百名近衛，沿著報告中遭受破壞最為的麥亞提河域一線向北，

所過之處，觸目驚心，大地荒蕪，白骨遍地，幾乎難以見到活人的痕跡，有時候騎馬跑上半天。滿眼見到的還是比人都高的野草，

胖子到達中北部樞紐城市瓦緹亞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三點多。

午夜的瓦緹亞，顯得格外的冷寂，孤月懸掛在空中，銀色的月輝飄灑下來，斷壁殘垣，如同死域般的城市，戰爭已經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即使在黑暗里。依然可以看到很多戰爭浩劫的痕跡，

街道上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到處都是折損的武器和軍旗，沒有人和戰馬的尸體，應該是已經被先期到達的中央軍處理掉了，大戰之后，必有大瘟，

對于這方面，胖子一向很重視。他知道如果戰后處理不當，大面積瘟疫會成為毀滅整個地區的殺手，在這個沒有什么醫療能力，而且又缺乏衛生觀念的時代。瘟疫幾乎就是無法阻止的噩夢，所有戰死的尸體都會被埋入公共墓地，或者集中焚燒，胖子不會去跟自己部下解釋什么叫衛生。什么叫消毒，

而是按照軍人的剛性做法，直接將這一條列入了獵鷹軍規第三十二條。不管何時何地，發現尸體都必須處置掩埋，從這一點來說，獵鷹軍反而成了這個時代，最為嚴謹，數量最為龐大，而且執行最得力的清道夫，就連后世的歷史學家都很難想象，十余萬精疲力竭的士兵，在激戰之后，還需要挖坑埋尸體，也是因為這一軍規的存在，在獵鷹帝國頻頻發起的統一戰爭中，

因為戰爭后遺癥，而引起的大面積瘟疫泛濫，幾乎是用五根手指也數的過來，這絕對算的上這個時代的奇跡，

城墻上，隱約間，還可以看到箭鏃的痕跡，至于城市里面就更慘了，到處都是被燒毀的房屋，在黑夜里空蕩蕩黑乎乎的，被夜風一吹，發出如同鬼咽般的凄厲聲音，

大部分的民居都在劫掠中會毀壞了，大堆大堆的瓦礫碎片還沒有清理，堵塞了很多條街道，讓胖子感到有些慶幸的是，這里竟然還有著一些沒有被完全破壞掉的房屋，里邊透著陰暗的燈光，在一些黑色的街巷，居然還能夠看見極少蘇殘存下來的諾曼底人，

盡管很少，大部分都是婦女和孩子，在黑暗的夜里，在寒風中卷縮在街道的陰暗角落里，臉上透著饑餓的焦黃色，或者在房屋廢墟上翻動著什么，因為是深夜，近衛騎兵的黑色鎧甲幾乎完全融入在夜色中，馬蹄的聲音雖然有，但顯得飄忽不定，不時有驚恐的目光往這邊望過來，在經過一個街道拐角的時候，正好和一隊諾曼底難民撞個正著，

黑色的陰影里，近衛騎兵的身影閃著幽暗色的光澤，殺氣騰騰的架勢，讓對面完全傻掉的諾曼底難民立刻出現了不小的恐慌“巡邏隊！快跑啊，巡邏隊來了！”黑夜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四周就像炸了鍋一樣，從各種陰暗的角落里，跑出上百的難民，

胖子猛的勒住行進中戰馬，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被嚇懵了，還是沒搞清楚方向，一名只有四五歲左右的諾曼底小女孩，抱著一塊發霉長毛的面包，一下撞在胖子騎在馬上的小腿上，然后重重的翻倒在地上

“不，安吉麗薩！”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凄厲顫抖的喊聲，胖子看見那是一個消瘦的就像骨架般的年輕女人，蒼白的臉上，完全被一種驚恐和悔恨占滿了

“快跑吧，安吉麗薩沒救了！”旁邊的幾個女人勸解著，死命的將這個女人拉入陰暗的小巷，那應該就是小女孩的母親”不，我的安吉麗薩……“女人奮力掙扎，但還是被同伴拉走了

“我有那么可怕嗎？”不跳字。胖子有些郁悶，目光轉向眼前已經癱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眉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很尷尬的干咳了一聲，說道“我不是巡邏隊，我只是路過的旅人！”

回答他的是小女兒一張像白紙一樣的臉，和手中千辛萬苦的來的發霉面包，從手中掉落到地上，

無聲的回答，遠比大聲回答更尷尬

“安吉麗薩！”

這時，一個身影從旁邊的陰暗處，向著胖子的方向猛撲過來，

可惜還沒靠近，就被側翼的兩名騎兵近衛沖上去攔住，刀光如電，薩摩爾戰刀嘡啷出鞘的聲音，讓四周的空氣頓時冷了許多，一個小女孩都能夠如此輕易靠近陛下，已經讓近衛們感到很丟臉了，當時太亂，而小女孩的目標又太小，陰暗之下，難免出現紕漏，現在，怎么可能還允許第二次“例外”

“停手，讓她過來！”胖子非常及時的制止了近衛的舉動，否則這一刀就足以將黑影劈成兩截，乘著近衛停頓的一剎那，黑影從兩名近衛騎兵的夾縫里沖過來，正是那名剛才被同伴拖走的母親，

消瘦的如同骷髏般的身軀，卻展現出難以相信的勇氣，她用近乎枯柴般的雙手，如同保護小雞般將小女孩擋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毫無畏懼的直視著戰馬上的胖子

用齒語不清的薩蘭德語說道“老爺，請放過這個孩子吧，我也是薩蘭德人！即使你認為我們是骯臟的，但孩子是無辜的！”

“骯臟的？”

胖子在馬上微楞了一下，立刻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原來，這些都是那場戰爭之中的犧牲品啊，諾曼底人劫掠了十余萬的薩蘭德女人，自然不可能僅僅是拿去販賣，相信不少的薩蘭德女人，在劫掠和運輸販賣過程中，都遭到了不堪的凌辱，

胖子的目光又移向躲藏在女人身后的小女孩，諾曼底人的亞麻色卷曲發和典型混血的臉型，已經將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你說你是薩蘭德人！有什么證明？”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在馬上問道，女人身體微顫了一下，她聽出眼前這個胖子的口語，明顯不是薩蘭德人，為一名高等貴族，她知道這是薩蘭德海峽對面地區的一種語言，維基亞語

“如果你是薩蘭德人，為什么還會留在這里？”胖子看著臉上露出猶豫神色的女人，語氣有些冰冷，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借著月光，他從新審視眼前這個勇敢的母親，消瘦的只能見到顴骨的輪廓，并不能掩飾應有的一種氣質，年紀大約在25歲左右，如果不是饑餓的話，應該長的并不差，而讓胖子內心微微一縮的是，這個女人的眉心有著一個淡淡的紅色印記，

這是流行與薩蘭德南部貴族少女常用的一種花瓣裝飾印記，胖子在南部的那個掃街少女的額頭上也見過，盡管顯得很平淡，只有小小的一點，

胖子還曾經私下里問過妮萊，才知道這是一種南方高等貴族女性身份的象征，

身份越高，這種花瓣的印記就會越深越大，

而這個女人額頭上的印記足有三瓣之多，完全不是掃街少女那淡淡一點能夠比的，

即使已經很久沒有再點上去，依然可以看見留下的印記，這個女人是薩蘭德人的身份已經無疑，

胖子之所以還這樣問，是因為對方的神態和勇氣，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普通人

“我是薩蘭德南方波塔斯凱格天空圣殿的帕爾斯莉婭祭祀，我的名字應該能夠在天空教名冊內查到”

在痛苦的掙扎了一會后，這個女人終于痛苦的說出一個讓胖子感到很意外的名字，

帕爾斯這個姓氏，讓胖子響起了自己的導師帕爾斯琴娜，導師的家族不就是南方波塔斯凱格地區的高等貴族嗎？”不跳字。不會這樣巧吧！“胖子在馬上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