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娘要走,是這個家容不下你們娘……”劉氏哭著道。
一旁的楊華明抄起大巴掌就要來打劉氏:“是你放著好日子不過,活該,找死!”
“再跟這給我閨女們吹歪風,老子打死你!”他道。
劉氏咬緊唇,不敢吭聲。
楊華明又朝荷兒和菊兒吼:“撒手,都給老子滾回屋去。”
荷兒菊兒嚇得渾身發抖,松開了劉氏的衣裳角。
東屋里傳來譚氏的聲音:“老四,把三丫頭抱過來,我們老楊家的孫女可不能讓那賤、人帶走教壞了!”
楊華明應了一聲,上前來搶下劉氏懷里的三丫頭。
三丫頭嚇得哇哇大哭,楊華明搶過來后就抱著跑進了東屋交給了譚氏。
劉氏沒有去追,仇恨的剜了眼楊華明。
“楊老四,我劉桂香這輩子瞎了眼嫁了你這么個男人,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
劉氏撂下這話,一扭頭跑出了前院。
身后,荷兒和菊兒哭著喊娘,要去追。
楊華明抬起大巴掌照著兩閨女頭上就要拍下去,被一只手扼住。
“冤有頭債有主,火氣別沖著小孩子發!”
說這話的人,是楊若晴。
劉氏今日遭受的一切對待,楊若晴都是冷眼旁觀,沒有半點阻止,也沒有半點推波助瀾。
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劉氏也一樣。
只是,幾個堂妹是無辜的。
也是最受傷害的。
她不能對幾個堂妹坐視不管。
楊華明自打撞見楊華安和劉氏的事,就憋了滿肚子的火。
誰阻止就跟誰急,跟一條瘋狗似的逮誰就咬。
可這會子見阻止的人是楊若晴,他不敢了。
悻悻收了手,轉身也跑去了前院。
在長坪村家家戶戶忙著燒晌午飯的時候,楊華明趕著牛車,把劉氏送出了村。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好奇的跟這打聽啥情況。
老楊頭死要面子活受罪,早就叮囑老楊家上下,口風要緊,不準泄露半字。
于是,對外只說劉氏娘家那邊有點事兒,劉氏要回去過段日子。
但是老楊家之前鬧成那樣,村民們都不傻,也能猜出些啥來。
私下里,議論啥的都有。
楊若晴家這邊。
駱風棠和左君墨進山狩獵去了,說好了天黑前才會回來。
有了上晝老楊家的那些事兒,孫氏也沒啥心思燒晌午飯。
鮑素云也過來了,妯娌在后院屋子里說著這件事兒,嘆著氣。
楊若晴把兩個驚惶不安的堂妹帶過來了。
哄了一番,總算是把情緒稍稍安撫了一些。
然后又讓小萍她們過來陪著荷兒菊兒一塊玩耍。
孩子終究是孩子,半大不懂事。
再傷心的事情,哄一哄,再被別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暫且也就淡了一些。
楊若晴轉身進了孫氏那屋子。
孫氏正跟那嘆氣。
“四弟妹這事兒,做的確實不地道,傳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爹娘就這樣把她給攆出老楊家,也絕了一些。”
“誰人都會犯錯,錯了也得給個機會改吧?這樣一攆,三個閨女沒娘可憐,四弟妹自個,這輩子怕是也毀了!”孫氏道。
鮑素云臉色很不好,蒼白蒼白的。
聞言低下頭,撫著自己的肚子,一副焦慮不安的樣子。
孫氏說什么,鮑素云也沒聽進耳中去。
楊若晴走過來,看到鮑素云這副樣子,不由問道:“五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臉色很不好。”
經楊若晴這般一提醒,孫氏也留意到了。
她伸手抓住鮑素云的手,也緊張了下:“呀,你這手咋冰冰涼涼的呢?咋回事啊?”
鮑素云回過神來。
她抬起一雙慌亂的眼看向面前的孫氏和楊若晴。
“三嫂,晴兒,不瞞你們,我好怕!”她道。
“你怕啥呀?今個這事兒是四弟妹跟大哥的事兒,跟你又沒啥干系……”孫氏道。
鮑素云搖頭,臉上的慌亂之色更甚。
楊若晴歪著腦袋,想了下,明白啥了。
“五嬸,你是看到四嬸的下場,擔心你自個吧?”她問。
劉氏跟楊華安勾搭,跟鮑素云婚前失貞,還生下大寶這事兒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好擔心,我那事兒要是被爹娘曉得了,我鐵定也要被攆出去……”
“我不想離開老五,不想離開我肚子里這個孩子呀……”
鮑素云說著說著,竟趴在桌上嚶嚶哭泣起來。
孫氏聽這話,頓時也明白了。
臉上也多了一些驚慌之色。
是啊,在今個之前,誰能想到四弟妹和大哥有染呢?
他們瞞得那么深,還不是被老四給撞破了?
如今,五弟妹和大寶的事兒,也難說啊!
人在做,天在看,指不定哪一天就露餡兒了。
“素云啊,你甭哭啊,這懷著身子哭多了對孩子不好……”
孫氏也找不出別的有力的話來安慰,只能這么勸。
鮑素云沉浸在自己的恐慌中,聽不進勸。
孫氏求助的目光投向楊若晴,想要她幫著勸勸。
楊若晴給鮑素云倒了一碗茶:“五嬸,莫哭了,你再這么哭下去回頭動了胎氣可不得了。”
將近八個月的胎兒,身體器官和各方面功能尚未完全發育成熟。
這個時候早產下來,對孩子不好,對大人也不好。
尤其這還是古代,沒有恒溫箱,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能不能養活都要打個問號。
聽到楊若晴的話,鮑素云緩緩抬頭,抹了把淚。
楊若晴接著道:“大寶那事兒,你也甭太擔心。”
“畢竟曉得那事的,就那么幾個人,還都是自己人。”
鮑素云娘家哥嫂,嫂子的娘家老娘。
除此外,便是楊華忠孫氏夫婦,楊華洲,以及楊若晴和駱風棠了。
“只要我們這些人不把事情說漏嘴,別人永遠都不曉得,包括大寶自己。”
楊若晴道。
“而我們這些人,都是真心盼著你和五叔好好過日子的。”
“要是有壞心,早就說了,不用等到現今。”
“所以五嬸,你只要安撫住你娘家哥嫂他們,這事兒就能永遠瞞著,滴水不漏。”楊若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