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徐家那邊還有條件,楊華梅的眉頭下意識就皺在一起。
“別人家娶個黃花大閨女都沒那么多條件,他們老徐家一個二手貨咋還那么多事兒呢?”
“算了算了,說吧!”她擺擺手,真是滿腔的疲憊。
等跟徐家那邊擼順了,
回頭就讓大白帶兩壇子酒,稱兩刀肉回一趟村子。
送到三哥和四哥他們那里去,讓他們幫忙出面去徐家走一趟,做暖場人,把這媒給保下來。
反正,有娘家父兄在那,啥事兒都不需要自己這個做妹妹耳朵出面就對了。
辦得好,
那也是應當的,試問他們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妹子多少個外甥?
不就倆嘛!
辦得不好?
那不好意思,我這個妹妹少不得還要說你們幾句,唯一的妹妹,唯二的外甥的婚姻大事,你們都不上心,干啥吃的呢?不像話呀!
大白不清楚楊華梅的頭腦風暴和心中搞得如意算盤,一臉苦澀也一臉怪異的說:“徐家也不曉得是抽了啥瘋,竟然點名道姓叫咱男方派出的媒人不能是老楊家的人,不然這婚事就沒得談!”
“啥?”楊華梅坐直了身體,抬起頭滿臉驚愕的望向大白。
“你說啥?他們咋會提出這樣怪異的條件?這不合乎常理啊!”楊華梅說。
徐元明在晴兒手底下做事,一個山頭的茶園都交給他打理,父子幾個長年累月吃住都在山上,賺了個飄滿缽滿。
晴兒就是徐元明的衣食父母!
徐家如今打算跟老王家結親,而老王家是老楊家的姻親,老楊家又是晴兒的娘家。
換做別的人,就算沒有茶園這一茬,
也會借著結親找機會跟楊若晴那攀上關系的。
就算不能跟楊若晴那攀上關系,也會想方設法跟老楊家,
尤其是老楊家三房攀上關系。
瞧瞧,那些跟老楊家攀上關系的,最后都有肉吃有肉湯喝。
別的不說,趙柳兒的娘家哥哥趙大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趙大毛原本在縣城碼頭扛大包,扛了半輩子大包,啥錢都沒攢下,連媳婦都沒撈著,住的據說還是縣城郊外貧民窟里的破房子。
就因為妹妹趙柳兒嫁到了老楊家,結果,趙大毛也來了長坪村,和楊永智一塊兒去了道觀做事。
吃喝拉撒全都在道觀里,這一生屋子都不需要整了,還不擔心吃穿。
至于娶妻生子?
都那一把年紀了,整不整也無所謂。
之所以扯了許多關于趙大毛的事情出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楊華梅想要證明一點,那就是樣那些但凡跟這邊結親的人家,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攀上老楊家和老駱家。
可這個徐家,到底咋回事?
原本就在晴兒手底下做事,如今再將自家閨女嫁給東家的表弟,
讓東家的娘家親爹出來保媒,豈不是親上加親,兩家的利益更加緊密相連?
然而徐家卻指名道姓不準去找老楊家任何人保媒,這是搭錯了哪根筋?
“那就請老駱家人來保媒,請駱鐵匠,駱鐵匠的年紀輩分身份都在擺在那兒,面子不比你三舅低!”楊華梅當機立斷做出了選擇。
大白的臉色之所以怪異,就怪異在后面這句話:“娘,徐家還特別說了,老楊家,老駱家,老孫家,一概不要他們這幾家的人去保媒!”
“啥?你說啥?”楊華梅猛地瞪大了眼珠子,這一回,若不是因為右腿不好使,她真的要震驚憤怒到滿地暴走了!
“你是不是聽錯了?徐家人腦子又沒進水,咋可能提出這樣一個比一個荒謬的要求?”她揪住大白質問。
大白兩手一攤,肩膀耷拉下來,“娘,我耳朵好得很吶,一開始我的反應也跟伱差不多,我也是跟徐家老三那里反復詢問,問得人家都不耐煩了!”
楊華梅跌坐回床上,臉黑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只雞蛋,頭頂卻冒出三個大大的問號。
長坪村。
雖然楊若晴已經明確跟楊華忠那交待了不許多管閑事,但楊華忠心里總是不踏實,總擔心楊華梅會回來找他去保媒,到時候該用什么樣的措辭和借口去拒絕?
所以,接下來的春耕,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不,跟著幫工們一塊兒耕地,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磕在地頭上的一塊石頭上,當時就起了一個大包。
雖然只是一個大紅包,對于一個皮糙肉厚的莊稼漢子來說并不算啥,可是,這個行為這個舉動卻讓孫氏擔心得不行。
這不,楊若晴聞訊趕到娘家的堂屋的時候,孫氏拿了一只剝了殼的水煮蛋正放在楊華忠的腦門上給他來來回回的敷。
同時嘴里還在絮絮叨叨的數落他做事不走心。
何蓮兒站在一旁也很擔心的看著這一切。
直到楊若晴的來到。
孫氏轉頭:“晴兒你快來說說你爹,一點兒都不聽話!”
楊若晴背著手踱著步來到楊華忠跟前,圍著他轉了一圈,故意咳嗽了一聲。
并模仿者老楊頭說話的語氣說:“楊老三啊楊老三,你這是不聽閨女言,吃虧在眼前啊!”
楊華忠原本面對這母女倆有些尷尬。
結果,被楊若晴這語氣一逗,也不尷尬了,憨憨一笑。
“沒大沒小。”他說。
可是,他的語氣和眼神里卻一丁點兒責怪都沒有,滿滿當當的都是寵溺和包容。
孫氏也嗔了楊若晴一眼,“好好說話。”
何蓮兒在一旁抿著嘴偷笑。
楊若晴也嘿嘿笑著,在楊華忠身前站定,并對孫氏說:“娘,你別拿那熱雞蛋在我爹紅包上揉來揉去了,那樣不好,得冷敷。”
熱的帕子,雞蛋,不適合這種場合。
“啊?那我去打井水來。”孫氏說。
何蓮兒說:“娘,我去。”
孫氏急了,“你哪成啊,你身懷有孕,就算彎腰起身都要當心,腰間更是不能使力。”
何蓮兒臉紅了。
娘能不能不要總把她身懷有云這四個字掛在嘴上啊?聽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娘,你也別去打井水了,我帶了金瘡藥給我爹,抹上就行。”楊若晴直接拿出一只白色細口的小瓷瓶來給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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