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0 章 利己

如果是現在放過他們，保不齊最后就會出現，東晉時的那種王與馬共天下的局面。

賈母正在思考的時候，外邊的丫鬟喊了一聲，“大爺來了。”

緊接著賈珂就進了正屋，鴛鴦緊跟在賈珂身后也進了屋來，三步兩步來到賈母的面前，躬身說道：“老太太，大爺來了。”

賈母這才睜開眼睛，向下面看了一眼賈珂已經施禮完畢，在那里等著她說話了。

“大哥兒來了，那就坐下說話吧。”

賈珂也沒有推辭，直接來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剛才鴛鴦和你說了沒有？”

“不知道老太太是說的哪件事情，鴛鴦并沒有與我說其他的。”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說一說。”

賈母說完這句話之后從床上作正，鴛鴦趕緊把一個靠枕放在賈母的身后。

“剛才江南的甄家派人來了，聽說你派人把甄家圍了起來，是不是他們家出了什么事兒？”

賈珂一聽賈母這么說，心中就有些詫異，他把甄家圍了個水泄不通，竟然還能讓人出來，看來南邊那是已經被甄家滲透的十分厲害了。

因為這件事賈雨村作為自己的人是絕不會徇私枉法的，那么說起來就是賈雨村手底下的那些人了。

再一個就是田冶，也只有他發了話，那些人才敢明目張膽的這么干。

賈珂想到這里就有些不快，這田冶自己也是很看好他的，沒想到在這重要的事情上竟然除了漏子，看來是有些徇私枉法了。

“老太太，前一段時間我派人押了的銀子，到江南采購糧食，哪想到這個甄家，竟然敢命令各地的糧商不賣糧食，使我到現在竟然一粒糧食也沒收到，這讓我怎么賑寄陜西的災民？”

賈母聽了賈珂的解釋，心里就撲通的跳了一下，這件事可不是小事，鬧不好這天下就要動蕩起來。

現在的賈母已經把這天下看成是他們賈家的了，一聽是這回事，也對甄家有些憤恨，這不是想要顛覆自己家的江山嗎？

“原來是這么回事，即然他們家敢如此枉法，那我也就幫不了她們了，大哥兒你回去依法辦事就是。”

賈珂急忙站起身來感謝了賈母，這才躬身又退出去了。

賈母見賈科退出房去，這才惱怒的對一旁的鴛鴦說：“這甄家的老太太是怎么回事？還說和咱們家是老親呢，到了關鍵時刻就給咱們拆臺，我看她是心懷不軌，現在沒有辦法了才過來服軟。”

鴛鴦也趕忙順著賈母說道：“他們家這一次做的太過分了，難道不知道這耽擱一下要出多少人命？是老太太慈悲，這可算是救了無量百姓的性命。”

賈母聽了鴛鴦的恭維話，笑瞇瞇的點點頭，然后說道：“唉，人老了心就軟了，見不到這種事情。”

鴛鴦見賈母已經有些恢復了，興志這才在旁邊問道：“那甄家送過來的那個寶玉和幾個姑娘該怎么辦？”

賈母賈母聽到這里，用手拍著額頭思考了一陣，“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已經到了咱們家，就饒他們一命吧。”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什么？”

“那幾個姑娘就給她們簽了賣身契，在咱們家當丫鬟吧，好歹也給他們留了一條命。”

“至于那個甄寶玉，我看他和咱們家寶玉長得十分相像，萬一要是外面有人起了歹意，咱們寶玉可就危險了，把他的臉劃花，送到馬棚里當馬童吧。”

鴛鴦聽了賈母的吩咐，心中的寒意直接就升到腦門上了，但是卻不敢反駁，急忙低頭說道：“全聽老太太的吩咐，我現在就去辦。”

賈母點點頭就把眼睛閉上了，現在她心中想的是他們賈家江山的安定，至于南方甄家那個老親，既然是和他們賈家作對，給他們留下一條根，就算是對得起他們了，至于其的也幫不了忙了。

正在這時候外邊的人進來稟報，說是王夫人求見。

賈母一聽這話就知道，剛才那個不見的老媽媽去干什么了，這是搬來了王夫人。

“讓她進來回話。”

賈母一生吩咐，外邊馬上打起了門簾，王夫人便從外邊走進了賈母的正房。

王夫人見了賈母，先是行禮，后才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不是早上剛剛請過安嗎？你又過來有什么事兒？”

王夫人已經嫁到家家這么多年了，對于這位老太太是了解的十分透徹，知道在小事上她并不怎么在乎，一旦到了大事上就不能和她耍心眼兒。

于是王夫人老老實實的說道：“剛才甄家的一個老嬤嬤求見我，想讓我送封信到宮里給他們家的太妃娘娘，所以我過來討老太太的主意。”

賈母聽完之后，詫異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她可知道王夫人現在在外邊有多囂張。

王夫人被賈母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如果是些小事，我自然自己就拿了主意，但是在這件事上我怎么敢擅自做主。”

賈母聽完王夫人的話，欣慰地點了點頭，看來王夫人還是知道輕重的。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甄家這一回算是完了，誰讓他們敢如此的大膽，想要壞了咱們家的江山。”

王夫人聽完之后心里就是一突，她這還是第一次從賈母口中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而賈母好像也感覺到自己剛才有些失言，于是假裝有些累了，就把王夫人打發出去了。

王夫人離了賈母的房間，回到自己的住處，就有些神不守舍。現在他是既擔心女兒，又想著兒子的前程，左右為難。

最后王夫人還是拿定了主意，在姑娘和兒子兩相比較起來，她還是心想兒子的，在王夫人心中想著就是，最多到時候求一求賈政，放過自己女兒以及外孫的性命，讓他們安享太平也就是了。

再說鴛鴦從賈母房中出來，招呼了十幾個健壯的婆子，帶著家伙事，直接奔賈母旁邊那個院子。

結果他們剛剛進了院子，就聽到正屋里歡聲笑語，一聽聲音，原來是賈寶玉正在和幾個姑娘說話。

鴛鴦一見這種情形就有些惱了，到底是哪個大膽的竟敢把寶玉引來。

這時候甄家的那個老仆，見到鴛鴦來了，趕緊笑瞇瞇的上前迎接。

“原來是姑娘來了，是老太太那里有什么吩咐嗎？”

鴛鴦看著眼前這個老奸巨猾的牢頭，臉上露出了冷笑，你就是把賈寶玉引來了也不經事。

“這位老人家現在呆的地方是我們賈府的內宅，您是個男的，恐怕是有些不便。”

原陽說完這句話，就對旁邊的幾個健壯婆子說道：“送這位老人家出二門，告出外面的小廝要好好照顧的，萬一要是不見了，老太太那兒不好交代。”

這幾個婆子一聽鴛鴦的意思便明白了，于是分出兩個人來，上前直接就抓住這老仆的左右胳膊，就把他往外拖。

這老仆雖然是拼力掙扎，但是無奈年老體衰，實在是掙扎不開，只能是大聲的呼叫：“這是要干什么？這就是你們賈家待客之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們這一吵雜里面的聲音馬上就停了，接著賈寶玉從屋中出來，后面跟著幾位漂亮的姑娘，而甄寶玉也跟在最后走了出來。

賈寶玉一看幾個婆子正在拽著那老婆往外走，現在賈寶玉想在幾個姑娘面前露臉，于是開口呵斥道：“都住手，這是要干什么。”

鴛鴦一見賈寶玉在那里發問，趕忙上前來先給賈寶玉行禮，然后才說道：“這個老仆是男子，咱們府里有規矩，外男不得進二門，所以奴婢派人把這位老仆送到二門之外，找一處地方讓他安歇。”

賈寶玉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于是便點點頭也不再吭氣了，如果是一個漂亮的姑娘，也許賈寶玉還會再說兩句，對于一個又丑又老的老頭，賈寶玉可沒有什么慈悲心。

旁邊的幾個姑娘和甄寶玉一聽是這話也就不吭氣了，畢竟大戶人家都是這個規矩，她們在甄家的時候也沒有外男進二門的道理。

這其中甄寶玉就有些忐忑，要說起來他也是外男，不知道一會兒是會不會也把他送到二門外去。

沒有了賈寶玉的阻攔，那幾個婆子也沒有了顧忌，直接拖著這老頭就出了小院兒，一會兒就不見了。

鴛鴦見把這老頭已經拖了出去，于是對賈寶玉接著說：“三爺，剛才老爺到處尋你呢，我給你報個信兒，你趕快去前面回老爺，萬一去的遲了，老爺可要惱了。”

賈寶玉一聽這個話馬上之下的魂飛魄散，哪里顧得上其他，他轉身對幾個漂亮姑娘道了一聲別，別便一溜煙的出了小院，一會兒就不見了。

等到賈寶玉不在了，鴛鴦在看這幾個姑娘，臉上露出了不忍，這幾個都是大家的閨秀，沒想到現在就要給人為仆，不過能在賈府沒譜也是他們的造化，如果他們還在江南，一旦加被操了，恐怕就不知道被賣到什么地方去了。

“來人，把契約給這幾個姑娘看一看，然后讓姑娘們簽字畫押，也省得我們費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