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六維強者

在他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

重重白浪，被犬牙交錯的礁石分割成一塊塊碎浪，然后撞擊在高高的峭壁上化作無數碎沫。

這里實際上是一座海島，距離海岸線足有數百公里。這座島看起來方方正正，一塊塊巨大圓石分成黑白兩色，隨意散落在小島各處。

站在這座懸崖上看下去，這座小島很像一座圍棋棋盤，黑白圓石就像是一顆顆棋子。

袁虎從深山老林跑到這座海島上，足足用了一整夜的時間。

袁虎趕路的方式也很特殊，就是不斷投射分身。

他強大精神力量，能瞬間把分身投射到五千米外，然后以這個分身為坐標，再次向外投射一個分身。這就相當于他可以瞬移五千米。

袁虎就是這樣，一夜之間走了大概有三千公里的路程。

分身投射消耗精神力量不多，但連續向著極限距離投射分身，消耗就很大了。

三千公里，差不多是連續投射分身的極限。

通過這次實驗，袁虎也測試出了他和分身之間的極限感應距離：大概是一百公里。

超過一百公里，他就會和分身失去聯系。那個分身，也會自然消散，無法繼續存在。

袁虎來到這座棋盤島上，已經是精疲力竭。他也沒來得及多看，就收回意識回歸現實。

再次降臨棋盤島，袁虎終于有心情好好打量這座小島，好好看看大海。

大海很大，一望無際。站在懸崖上遠眺，心胸自然開闊。小島上黑白圓石交錯，就如一局殘棋，很有幾分陰陽變化的玄妙。

袁虎看了一會，沒發現島上有人跡，也沒有發現猛獸之類的威脅，對這座小島愈發滿意。

六維空間不但有猛獸，還有像中國古代的一般的皇朝，而且江湖門派林立，高手眾多。甚至還有妖魔鬼怪。

當然，最可怕的是高維意識體。這些高維意識體幻化無盡，最擅長侵蝕人精神，奪取人心靈，進而入侵現實世界，完全占據人的身心。

很多超凡者，從心靈到身體都被高維意識體占據，變成了另外一種生命。

對于這種生命，帝國統一稱呼為異變者。

異變者是人類最大威脅，也是人類的公敵。一經發現，不論異變者是什么身份，都必須殺死。

五維空間還好，人類用電子技術重新制定空間法則，把五維空間改成了虛擬世界，成為人類最重要的第二空間。

但在五維空間之外，維度越高的空間越危險。

六維空間里，超凡者不過是過客。沒資格和高維意識體較量，甚至都斗不過這層空間的人類。

世界如此危險，以袁虎的本事，都要小心一點。

空曠荒涼的棋盤島，正符合他的需求。

袁虎拿著木劍騰空飛躍，他這一跳足足跳起七八米高，十七八米遠。等到這一跳力量將盡，他鼓蕩源力再次催發飛虎身法。

整個人在空中又連續飛躍了三次，一直跳到六七十米外才猛的扎入海面。

也只有在高維空間，源力充盈，意識轉化的身軀又異常親和源力，袁虎才能施展出這等力量。

換做現實世界，袁虎甚至無法外放源力，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太多。

袁虎進入海水深處，立即就投射一個分身到五千米深處。

海水并不影響分身投射，但厚重水壓卻讓袁虎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高維空間的法則非常詭異，很多方面又都遵循現實世界物質規則。

海下五千米深處，壓強大概是每平方厘米五百公斤。

袁虎感覺自己一下就被壓扁了，好在筋骨皮肉強韌，還能勉強保持人形。但眼睛應該是壓爆了，因為他什么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事實上，他已經喪失了大部分感知。唯有超強的精神力量，讓他還能保持清醒，并感知外界信息。

大概堅持了十分鐘，這具分身就徹底失去生機。可怕水壓是臟器無法承受的，包括顱骨內的空腔組織，都被壓個稀碎。

袁虎做了幾次測試，最終還是把位置定在了水下一千米。這里的壓強足夠，剛好是他能承受的極限。

他把十萬八千分身都召喚出來，開始練習越劍。

水里練劍，需要對抗水壓，對抗水下暗流。復雜又危險的環境，能極大提高他練劍效率。

越劍四式原本很簡單，但在水下施展，和陸地上就完全不同了。

更別說縱橫順逆四種身法變化，在水下更是難以施展。

袁虎適應了一個小時，才真正習慣海水深處的環境。但這一個小時，也消耗了他大半精力。

他不得不收了分身，返回水面休息調整。

過了一個小時，袁虎再次深入水下練劍。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水流變化，掌握了水下發力的種種細節

整個練劍過程就非常順利。一個小時后，袁虎再次浮現到水面上時，他越劍等級赫然已經達到大師四級。

極端的環境，甚至刺激了讓他又凝煉兩顆源星，把源力修為推升到大師三級。

這種提升是非常巨大的。

李洪安這樣的劍法大師，練了三十年，源力等級也就大師一級。

只是單純比較源力，袁虎源力就比李洪安強60%左右。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差距。以他的年紀來說，如此源力修為堪稱恐怖。

劍術等級上的提升，則讓袁虎戰力直接向前跨越一大步。

劍術等級其實非常復雜，涉及到技巧、力量、速度、反應、意識各個方面。

劍術等級提升，最直觀的方面就是出劍速度提升了30%左右。

也就是說，如果袁虎再次面對李洪安那一劍，他的劍可以后發先至，先刺中李洪安眉心，然后再回劍格擋，根本不會受傷。

這還只是速度方面的提升。其他方面的綜合性提升，更讓袁虎實力突飛猛進。

袁虎并沒有滿足，他有十萬八千分身這個外掛，升一級就滿足，那才搞笑。

他又休息了一個小時，再次深入海底練劍。

這一次進境明顯就變慢了。袁虎練了足足一整夜，才把越劍等級硬生生推到五級。

但在源力方面，卻沒有突破。

劍法可以練習招式，源力卻需要呼吸吐納，操控源印，比練劍更為復雜百倍千倍。

袁虎精神力量再強大，也沒辦法操控所有分身一起修煉源力。事實上，他也沒辦法操控十萬八千分身練習太復雜的劍法變化。

他只能練習越劍最基本四母劍，這樣十萬八千分身的修煉才有意義。

五虎拳比越劍復雜，但袁虎自幼修煉五虎拳，在這門拳法上浸淫極深。十萬八千分身練習五虎拳，更讓他領悟了心虎神髓。

這又和越劍完全不同。

袁虎練了一整夜，身體和精神都疲憊到極點。他幾乎是隨著潮水飄到岸邊的。

躺在冰冷潮濕沙灘上，袁虎一動都不想動。

直到太陽從海面上飛躍而出，輝煌金光遍灑天海，掃盡晦暗，為世間帶來無盡生機活力。

袁虎突然心有所感，提劍而起，在沙灘上練起越劍。

旭日晨曦中，他隱隱感應到一股蓬勃靈機，木劍上源力吞吐，似乎距離傳奇境界只差一層紙。

可就是這一層紙，袁虎卻始終都找不到突破口。

他按住心中急躁，盡量保持冷靜淡然狀態，反復施展越劍四式。

“匠氣十足，廢物。”

袁虎正苦苦尋找那一絲飄渺靈機，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人不屑的話語。

他猛然一驚，身邊什么時候來了人？

袁虎收劍轉身，就看到身后不遠處的礁石上，正坐著一個白衣老者。

老者面目古拙，目光明若星辰，銀發披肩。身上白衣如雪，不染一塵。

這人就如天上神祇，由上到下由內而外，都超凡絕俗，全沒有一絲的煙火之氣。

袁虎從沒見過這老者，但對方能瞞過他的感應，肯定是位傳奇強者。

他心中凜然，也不知對方是超凡者，還是此界強者，抑或是邪惡無比的高維意識體。

不過，老者說話這么不客氣，到不像是高維意識體風格。

袁虎深深看了眼老者說，“你哪位？”

白衣老者斜睨了眼袁虎：“你這樣的廢物，不配用劍。更不配知道我名字。”

在斗嘴方面，袁虎還沒怕過誰。他正要出言譏諷。突然眼前一亮，一道明銳之極劍光已經刺到他面前。

袁虎一驚，本能想撤步揮劍。但他引以為傲的快劍，在那劍光下慢如蝸牛。

他手中劍還沒抬起來，劍光已經深深沒入他的眉心。

袁虎眼前一黑，意識也跟著向黑暗深淵墜落下去。

在袁虎失去意識最后時刻，就聽到那老者低語說：“練死劍的廢物，能死在我劍下，是你畢生的榮耀。”

“喂，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從海水蹦出來的袁虎指著白衣老者，說話的態度極其的囂張。

收劍而立的白衣老者凝視著袁虎，他臉色從疑惑到驚異，最后變成了不可抑制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