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抓抓頭發:“我們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難民區嗎?”
莫爾指著黃色的長條旅行車介紹道:“現代化的大篷車,居無定所的生話方式。()唐恩先生您要找的弗雷迪·伊斯特伍德就是這樣一個吉卜賽人。”
“這……聽起來好像奇幻小說。”唐恩嘿嘿干笑道。“他會占卜嗎?閃閃發光的魔力水晶球,半掩門簾神秘兮兮的小屋……”
莫爾搖搖頭:“他不會。但…”
“但?”
“據說他的妻子會——她也是一個吉卜賽人。”
看著眼前這一切。唐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是來找游戲里面那個妖人的。不是一個和妻子住在大蓬車里。過著脫離主流社會生話的吉卜賽人……
對面左數第三格車窗內的白色窗簾晃動了一下。莫爾提醒還沒回過神來的唐恩:“看來我們談話的聲音驚醒了這里的主人。唐恩先生。”
“啊?什么……”
唐恩的疑問被“吱呀”的開門聲打斷了。
一個穿著粉色睡衣,外面披著黑色毛皮大衣,頭發散亂的女孩子——唐恩實在沒法說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女人。()因為她看起來太年輕了——從車內神出頭來。
“兩位先生。你們是來買車的嗎?”女孩子的聲音很請脆。仿佛清晨的鳥鳴。
“買車?”唐恩以為自己聽錯了。
莫爾緩慢低沉的聲音又及時在他耳邊響起:“他現在加入了當地的一家業余球隊,在不訓練也不比賽的時候,就幫自己的父親賣二手車。”
唐恩看了莫爾一眼:“莫爾先生。你還知道什么有關他的資料,可以一起說出來嗎?”
莫爾剛打算張嘴,那女孩就從車上跳下來,光著腳站在初冬上午的草地上。她好奇的打量著兩個來客。“看來你們不是來買車的。也不像是要來占卜的。難道你們是鮑里斯老頭派來的人?”
“鮑里斯是誰?”唐恩不明白,他覺得自己今天真不該出門的。這都什么事兒啊!
“當地議員。”莫爾又開口解說道。“多次在公開場合譴責他把加安在社區綠化帶上的行為是違法的。并且呼吁相關部門對此事展開調查。”
“多謝解說,莫爾先生。”唐恩點點頭,他已經徹底沒脾氣了。
“不客氣,唐恩先生。”
“不過……我覺得你們也不太像政府的人。()”唐恩和莫爾對話的時候,女孩子也在觀察著他們。“那么。你們究竟是來做什么的呢?”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副撲克牌,放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玩弄著。唐恩被她出色的耍牌技巧吸引了視線。
這家子都什么人啊!
這時候。他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噗噗”地聲音。接著一個響亮到發尖的男聲突然響起:“嗨,瑟瑞姆!來客人了嗎?他們是來買車還是找你占卜的?孩子醒了嗎,你給他喂奶了嗎?噢、快回去。你還沒有穿鞋!”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仿佛機關槍,語速極快,吐字很不清晰,突突突。突突突……唐恩根本來不及聽清他說了些什么。就結束了。
他和莫爾扭頭回望,一個男人的頭出現在灌木叢上方。“天哪。他可真高!”唐恩嘆道。盡管灌木叢并不是挺拔的白楊樹,但也有一人多高,這個男人看起來比樹叢還要高,難道是第二個揚·科勒?不對呀,他記得游戲里面此人不高啊……
“唐恩先生,事實上……”莫爾糾正了唐恩的說法,“他不可能有這么高、你看起來他很高、是因為……”
伊斯特伍德看看眼前這兩個陌生的男人。好奇的搖搖頭,然后從灌木叢后面走了出來。
“…因為他騎著馬。”
看到“走”出來的伊斯特伍德,唐恩只聽見他腦子里面響起了某根東西斷開的聲音。()
莫爾說的沒錯。這個男人正騎在一頭黑色的駿馬背上!那匹馬不停的甩著尾巴,打了一個響鼻。
“上帝啊……我到了中世紀嗎?”唐恩發出一聲哀鳴,今天所見到的也許他這輩子都無法忘懷了——唐恩的中世紀奇幻之旅。
吉卜賽夫婦奇怪的看著這個抓頭發的男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這時旅行車內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女子連忙跑回去,而男人則跳下來,將馬牽到了樹林后面拴在樹上。做完這些,他走回旅行車。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著兩個人。
唐恩終于從抓狂中恢復過來。他走上前去、咳嗽了一聲。然后做自我介紹:“你好,弗雷迪。我是…呃,我是……”他卡殼了。應該說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你是什么人不重要,先生。”伊斯特伍德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搖搖頭。“重要的是你們來這里的目的。”
“弗雷迪,你想踢職業足球嗎?”唐恩開門見山。
這句話吸引了伊斯特伍德的注意力,他緊緊盯著唐恩,過了好久,他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唐恩大叫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諾丁漢森林的……的那個!”
唐恩點點頭:“如你所想的,我就是那個。”這個稱呼真好,省的大家彼此好多麻煩。
伊斯特伍德哼了一聲:“我被西漢姆聯隊趕出來是誰的錯?你們還好意思來找我,打算讓我為你們效力嗎?”
聽到對方這么說。()唐尷尬些糙槍的摸摸鼻子。伍德那事情做得確實不地道。但如果不是那次犯規。他怎么可能發現伍德最擅長的位置?眼前這人如果沒有那次受傷。也許就不會淪落到要去業余球隊踢球的地步。但如果不這樣。他們又怎么可能會有今天這樣面對面地機會呢?
因果報應啊…
唐恩在看到他的時候,就確定此人正是他記憶中那個很牛的弗雷迪·伊斯特伍德,修長的身材,白凈的臉蛋。棕色的頭發。和印像中那張臉完全相像。0607賽季的英格蘭聯賽杯。正是此人一腳直接任意球。幫助所效力球隊淘汰了強大的曼聯。
現在唐恩唯一擔心的就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記憶中、此人被西漢姆聯隊放棄究竟是什么原因。是西漢姆認為他沒有潛力,還是因為受傷?喬治·伍德對他那次犯規是否影響到了他未來的能力?如今站在唐恩面前的伊斯特伍德是否還是那個絕殺曼聯的伊斯特伍德?
伊斯特伍德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著,抱著孩子出現在他身后的妻子咳嗽了一聲:“別給自己找借口了。弗雷迪。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踢職業足球嗎?現在機會來了。”
伊斯特伍德馬上就啞火了。
隨后女子對唐恩微微一笑:“很抱歉。先生。那次受傷對弗雷迪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唐恩充滿歉意地點點頭:“他完全有理由這么做。()對于那件事,應該說抱歉地人是我。”
伊斯特伍德的妻子繼續說:“弗雷迪的腿好了之后,曾經想一度放棄足球,專心幫爸爸打理車行的生意。我勸他去其它俱樂部試試運氣。他去了查爾頓……”
在妻乎訴說這些往事的時候,伊斯特伍德就坐在椅子上,仰著頭望天。仿佛和他無關一樣。
“但是查爾頓的人聽說弗雷迪剛剛在幾個月前斷了腿,連一分鐘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這些都是伍德造成的,雖然和唐恩沒多大關系,但他還是把這責任背了起來:“我很抱歉。夫人……所以我們現在來找他。希望幫他彌補這個遺憾。”說完、他看著伊斯特伍德。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
“弗雷迪!”妻子提高音量叫著自己丈夫的名字。
他終于把頭低了下來,看著唐恩哼道:“我們吉普賽人做生意講究公平交易。既然你專門從諾丁漢跑來找到我,體現了你的誠意。那么我也要展示一下我的能力,否則你肯定還在擔心我腿斷了之后。能不能踢球。”
唐恩笑了:“不,我不擔心……”
“下午、娛樂球場,看我比賽!”
這是一場業余聯賽南部賽區的比賽,說是在什么娛樂球場比賽,實際上就是只有一座由鋼架組成的小看臺的普通足球場。唐恩曾經在伯納烏球場外面感嘆森林隊的主場和皇家馬德里主場比起來。就好像中學的操場。但現在他眼前的“娛樂球場”才是不折不扣的“中學操場”。
幾乎所有人都圍站在球場邊上看球,沒有能把足球場圈起來的廣告牌,也沒有電視轉播,沒有大量的新聞記者。沒有更衣室……什么都沒有。
看著這樣的比賽環境。唐恩都為伊斯特伍德感到可惜。同時心里的歉意更深了。
“斯蒂姆森是個好人,在我沒有球踢的時候,讓我來格雷斯競技、盡管是業余比賽,但我能夠一直保持狀態和球感。我想他會很高興看到我又能重新踢上職業比賽。為了報答他,我會在這場比賽進很多球的。”賽前伊斯特伍德對唐恩這樣說,仿佛進球對于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一樣。想進很多就能進很多一樣。
如今他正站在球場中圈,準備開球。
“你怎么看,莫爾先生?”唐恩問身邊森林俱樂部前首席球探的想法。
“我沒看過他的比賽、唐恩先生。”莫爾老老實實回答道,“但球場周圍那些叫著他的名字的歡呼聲,應該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唐恩笑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比賽才進行了五十分鐘。唐恩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他真的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和FM里面一模一樣的弗雷迪·伊斯特伍德!那個一開檔射門就十八,傳球十七,罰點球十九,技術十八。盤帶十七,遠射十六。才華十八,爆發力十七,平衡十七,速度十五的天才!
娛樂球場四周的觀眾大聲呼喊著伊斯特伍德的名字,將他奉若神明。
五十分鐘。他已經打進了六個進球!點球、任意球、遠射、門前搶點、盤過門將射門!幾乎所有的射門得分方式他都展示了一遍、仿佛在向唐恩展示自己的射門能力。
唐恩在歡呼聲中對旁邊的莫爾說:“你現在怎么看。莫爾先生?”
“如你所言,唐恩先生。他是個天才。”莫爾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表情變化。他略帶笑意的回答著。顯然。這個吉卜賽前鋒的表現也征服了挑剔的老球探。
“他才二十歲!”唐恩跟著周圍的人一起鼓掌向伊斯特伍德致意,“他不應該屬于這種簡陋的球場。不屬于沒有電視轉播和記者采訪的比賽!一定要簽下他。他會成為森林隊鋒線上的一把尖刀!”
“我也同意。不過我始終有一個問題。唐恩先生。”
“嗯?”
“簽約新球員。似乎應該是一線隊主教練的工作。”
唐恩扭頭看看站在身邊的老球探。“你可以把我看作未來的森林隊一線隊主教練。”他看到老頭子深陷的眼眶中有道光一閃即逝。“莫爾先生。您打算重新考慮退休的決定了嗎?”
“不。唐恩先生,我不會收回自己的決定。”
聽到莫爾這么說,唐恩有些失望。還是不行呀……這個老頭子可真固執!
“不過……您可以像這次一樣、以私人身份請我幫忙。唐恩先生。”老莫爾依然面無表情、但唐恩卻仿佛看到了一個正在沖自己微笑的老人。
身邊再次響起歡呼省,伊斯特伍德又進球了!,第一時間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