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獸皇

獸人的城市規模遠遠無法與人類相比，但是這座城市卻充滿了一種原始的粗獷，巨大的條石、粗糙的街道，無一不顯示出一種野性。

比蒙堡的名字來源于一種上古巨獸——比蒙，那是一種極其強悍的巨獸，據說它強悍到可以將一頭幼年紅龍撕成兩半。在上古時代，即便是強大的龍族，在地面上時也要避其鋒芒，甚至為了幼崽不受到比蒙巨獸的襲擊，會飛翔的龍族通常會在懸崖或者孤懸在海外的島嶼上繁殖下一代。

后來，人類慢慢的崛起，數量龐大的人類開始發起了對那些上古巨獸統治地位的挑戰。雖然在單體上，單個人類的力量對于那些上古巨獸而言不過是渺小到可以忽略的存在，可是人類最大的特點就是他的數量和團結。

在千百年的殺戮后，比蒙巨獸的數量大幅度減少，于是這種上古巨獸也慢慢的在大陸上消失了。有人說它們已經被屠殺殆盡，也有人說他們還剩下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躲進了人跡罕至的深山。這兩種說法都有大批的支持者，都可以拿出各種各樣的證據來證明自己觀點的正確，但是不管是哪種說法，都有一個共同的認識，那就是再也沒有人在大陸上見到過它們的蹤跡。

比蒙堡依山而建，它的中心就是那座高高的山峰，統治整個獸人部落的獸皇安德里亞斯所居住的宮殿就坐落在這里。

獸皇安德里亞斯和先知埃文正在這座守衛森嚴宮殿中的一間并不算很大的房間。連日來，他們與人類叛軍首領塞納特多次密謀，基本確定了整個計劃的步驟和細節。現在塞納特按照他們之間的約定，已經離開了比蒙堡，而獸皇和先知兩人則商討著關于獸人一族的未來。

“獸皇陛下！”先知埃文還是那副裝扮，身上穿著白熊毛皮衣服，頸間掛著一副不知道用什么頭骨串制而成的項鏈，手里一根由某種巨大的野獸大腿骨制成的圖騰，上面刻出了一頭咆哮著的黑熊的抽象圖畫和大量讓人無可辨別的文字。“整個計劃經過我們反復推敲，已經完全成熟，可以實施了。”

“很好，先知埃文。”獸皇年輕的臉上不可避免的表露出一絲的興奮：“獸人多年來的夢想也就就快要實現了。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可以下達全面戰爭的命令了？”

“不，我的獸皇陛下。”先知埃文的面上帶著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在您下達全面戰爭的命令之前，必須先做一件事情！”

“哦？”獸皇聽到先知埃文這么說，就問道：“整個計劃不是已經很完美了嗎？”

先知埃文伸出干癟的右手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圖騰，他蒼老的聲音仿佛回憶起了當年氏族戰爭的慘烈：“五十年前，野狼氏族傾全族之力進攻雷神要塞，卻損失慘重，這才被我蠻熊氏族抓住機會。那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氏族戰爭，交戰的雙方，都是我獸人一族最勇猛的戰士，可惜他們卻倒在了同伴的武器之下……唉，時間過的好快，一轉眼就是五十年了。”

“獸皇陛下，當年的那一幕幕慘烈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如果我們這一次進攻可以攻破雷神要塞，踏入南塔倫大草原，那人類將再也沒有辦法阻擋我們。可如果我們蠻熊氏族失敗了呢？”

獸皇不以為然的說：“如果這一次都失敗了，那我獸人一族百年內恐怕再無進軍之力了。但是我們如此周詳的計劃，怎么可能失敗呢？”

“陛下！您現在不再是一個勇猛的戰士，你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命令都影響著蠻熊氏族，甚至整個獸人的命運，所以……”

“我受教了，先知埃文。請你繼續說下去。”獸皇絲毫不在乎先知埃文對自己的那種教訓的語氣，他恭敬的對先知埃文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識到錯誤了。

先知埃文緩緩的點了點頭，他繼續說：“所以在發出全面戰爭的命令前，要先安排好我們蠻熊氏族的未來，這里有兩件事情，一是留下我們蠻熊氏族的種子和保護這些種子的力量，二是將有可能威脅到我們氏族未來的力量都消滅。”

獸皇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在族里選出三千勇士，他們會護送兩千男童和五千女童到達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我軍獲勝，一切不必再說；萬一落敗，有了這一萬名種子，我們蠻熊氏族也會有二十年內再度崛起。”

“可是……”獸皇語氣一轉，對先知說：“消滅威脅只怕有些麻煩，對我們蠻熊氏族統治不服的大有人在，要是在這個時候大開殺戒，只怕……”

先知埃文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用一種開導的語氣對獸皇說：“有的時候，除去對手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獸皇陛下，我們的人類盟友不是用自己親身經歷告訴了我們嗎？”

獸皇猛然醒悟，他用力一拍大腿，說：“沒錯！那個叫做塞納特的人利用我們獸族的力量削弱它在人類世界的反對力量，同樣，我們也可以用人類的力量除去我們獸人世界的威脅。”

先知埃文用贊許的目光看著獸皇，后者則越說越興奮，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蠻熊氏族掌權以來，并沒有發出對人類的全面戰爭，即便有，也只是小規模。經過這許多年休養生息，獸人每個部落的人口都急劇膨脹，平常安靜無事，大家畏懼我蠻熊氏族的統治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去年我們獸族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嚴寒的冬天，各個氏族一定損失慘重。”

“現在人口多物資少，如果不發動對外戰爭，很快各氏族之間必然會自相殘殺。然而我們在這個時候發出全面戰爭的命令，各個氏族不必再背負著自相殘殺的罪名，可以按照當年的約定‘誰占領的土地就歸誰所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從人類那里奪取土地和奴隸。”

“有了攻破雷神要塞后南塔倫廣漠的大草原作為他們前進搏殺的動力，他們又有什么不愿意付出的呢？哪怕是犧牲本族大量的戰力。我軍為了生存而戰，士氣依然達到了最高峰，再加上人類盟友的協助，如果說這樣的機會都無法再度踏上南塔倫草原，那可能真的就是天意了。”

先知埃文微笑的補充說：“不管戰爭結果是勝還是負，陛下一定要用這次戰爭削弱其他氏族的力量，而盡量保存我們蠻熊氏族的力量。用南邊還沒有得到的土地去換取其他氏族的效命，讓他們為還沒到手的東西爭個你死我活吧。”

獸皇點了點頭，他說：“我會在發布全面戰爭命令的時候警告那些希望能夠保存自己實力的氏族首領，如果他們不將自己氏族內身高超過‘猛犸戰車’車輪高度的男子全給我帶到雷神要塞下，就是通敵！就是與我們的死敵人類有了密約！就是我們全體獸人的死敵！”

“奮勇殺敵，青壯年死傷殆盡，或許會得到南方的土地，讓整個氏族茍延殘喘；要是想保存實力，妄圖撼動我安德里亞斯的統治……”獸皇安德里亞斯面無表情的說：“那就等著先被我獸皇滅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