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5章 順昌逆亡

無數混沌荒獸就像是突然間冒了出來，自荒野中蜂擁而出，侵入到了人族聚集的地域之中。

在整個天地之間掀起了一場勢不可擋的大災變。

對于武魂界域而言，這是短時間內遭受的第二場災變降臨。

只是之前的冥淵血河入侵被限制在了以昆吾群山為中心的一片區域內，除了幾大武道圣地和極小部分的高層次武者之外，其他絕大部分人對此都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自己世代生存的天地只差一點兒便要被修羅軍團占據，陷入到血腥慘烈的滅頂災難之中。

他們只知道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后，遮天蔽日的恐怖妖獸從天際盡頭而來，以無法匹敵之姿態進入到一個個各個城池村鎮，由武者組織起來零星的抵抗剛剛燃起些許火苗，根本就沒能形成氣候便被鎮壓下去，所有的一切都瞬間陷入到了灰暗的沉寂之中。

就連幾大武道圣地，也都在同一時間宣布關閉山門不履塵世，任由那些荒獸穿山而過都沒有做出任何阻攔。

山門紫雷峰。

紫雷峰主正襟危坐于峰頂涼亭之內，身前石桌上擺著幾碟果品，兩只茶盞，一壺清茶。

不久后，其他三主峰峰主同時來到紫雷峰上。

除了白蛟峰主之外，棲霞峰主和太越峰主都還是當初封印絕地的那兩位，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在四人的對面，顧判隨意品嘗著時鮮的果子，又不時端起茶盞抿上一口，像極了趁著春暖花開爬山游玩的旅客。

渾然沒有山門四峰主如臨大敵的緊張戒備之情。

直到將一壺清茶喝完，幾碟果品也都入了腹中，他才輕輕拍了拍手，語氣平和道，“對于本人的提議，幾位考慮得如何了？”

紫雷峰主并沒有直接做出回應，而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先生很像在下原本的一位同門。”

“紫雷峰主說的其實是方鑒吧。”

“哦！？在下很是驚訝，想不到先生竟然能一口道出方鑒這個名字。”

顧判點了點頭，毫不在意道，“我當然能一口道出這個名字，因為在紫雷峰上的日子，我一直都歷歷在目，記得很清楚。”

紫雷峰主眉頭皺起，“在下不太明白，先生此言究竟是何意思。”

“我的意思再簡單不過，我就是方鑒，方鑒卻不是我，紫雷峰主這次聽明白了么？”

“先生就是方鑒，方鑒卻并不是先生……”

紫雷峰主聞言頓時愣住，低聲自語著將這句話重復了兩遍，才終于若有所思緩緩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在下明白了。”

“我那位沈師姐，現在還好嗎？”

“回先生的話，清影自從昆吾群山返回后，便開始了長時間的閉關修行，至今都沒有出關。”

“大荒圣龍不好參悟啊，不過那是我專門為她搞出來的定制版，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太大的問題。”

顧判悠悠嘆息一聲，說了句讓紫雷峰主不是十分理解的話，然后又過了片刻才接著說道，“我對于山門還是有感情的，并不像是大雪山和圣武島，他們如果聽話還好，不聽話就算是隨手滅了也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所以對于山門而言，我也不希望它出現任何的變故和問題，紫雷峰主應該能明白我這句話里面想要表達的意思。”

“在下明白先生的一片苦心。”

紫雷峰主斟酌著措辭小心說道，“只是山門立派之根本，就在于天下蒼生百姓……”

顧判一擺手，直接打斷他的話，“峰主想說的是我那些小蟲子吧。”

“它們其中一些大如山岳，可萬萬算不得小蟲子。”

“行吧，那就是我的那些蟲子吧。”

他接過棲霞峰主剛剛沏好的一杯新茶，喝了一口接著說道，“你們放心，它們很聽話，并不會吃人，也不會亂搞破壞，而這一次我讓它們出來的真正目的，不在普通人，而在乎武魂武者。”

說到此處，他緩緩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然后一點點握指成拳。

“我想要的是，對天下武魂圖卷進行一次全面的梳理匯總，對世間武者進行詳細普查登記，讓兩者盡入吾的眼中，一一甄別過目。”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尤其是光憑我那些蟲子去做的話，更是難上加難，所以才需要山門的諸位入世下山，做個牽頭的負責人，這樣也能提高統計效率，縮短我那些蟲子打擾黎民百姓生活的時間。”

紫雷峰主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天邊那片厚重的灰色云層，不由自主露出一絲苦笑道，“在下說句有可能得罪先生的話，若是我們不答應下來，就要被那些灰色妖獸將整個山門鎮壓了嗎？”

顧判一口口喝著茶水，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會，因為不需要它們出手，我一個人就能更加輕松做到這一切。”

紫雷峰頂的涼亭頓時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只有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讓人熏然欲醉，又昏昏欲睡。

直到許久后，四主峰峰主對視一眼，才由紫雷峰主開口回應道，“對于先生的吩咐，吾等應下了。”

“好。”

“只是在下有一事需要事先請教，想要知道先生的意思。”

“峰主請講。”

“先生可知世間武者雖然占據人數比例不大，總數量卻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先生的普查統計過程中很有可能會遇到不配合的反抗者，若是鬧得大了……”

“沒有關系，這個問題很容易就能得到解決，你們只需要負責登記統計，與配合的武者打交道就好，至于那些不配合的……”

顧判放下杯子，面上露出一絲平淡的笑容，“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句話不只是說說而已，本人有足夠的力量將其變成不容置疑的現實……還有吾麾下的那些荒獸，雖然可以很乖巧不殺人，但并不代表它們不會殺人，在關于死亡殺戮這一方面，它們才是最為冷血高效的專門劊子手。”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開始啟動，那么就要保質保量在最短時間內將其完成，畢竟我不能一直在此方天地內浪費太多時間，還有那條冥淵血河內的諸多生靈等待著我前去超度解脫……”

他面帶微笑緩緩說著，渾然不顧對面四主峰峰主漸漸變白的臉色，直至一道窈窕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涼亭外的不遠處，才丟下他們不管，起身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師弟見過沈師姐，不知師姐對大荒圣龍圖卷的修行有無阻礙，師弟恰好在這里，可以為師姐一一詳細解答。”

“實在不行，師弟最近觀想數千圖卷有所領悟，可以直接幫師姐攀升至道真境界，免去前期劫法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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