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口中咀嚼的食物咽下,他開始反思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如此不近人情的念頭,思來想去許久,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那朵半透明的彼岸花。
似乎就是在遇到那朵小白花之后,他忽然間便有了相當程度的改變。
更是生出來一種莫名的緊迫感,一直在驅使著他不斷精進,心無旁騖一意變強。
“幾個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丫頭,和她們計較什么,還是要抓緊時間吃完東西回去練功。”
迅速清理完面前的食物,他離開面點區來到更加空蕩蕩的肉食區域,手上也換了一個更大的托盤。
遠處人群密集的地方,趙崮緊緊咬住下唇,嘴里已經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他想不明白自己和林少等人并沒有什么接觸,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這幾個公子小姐,要這么來擠兌,甚至可以說是羞辱他這個本來只能算是無關緊要的路人。
但他和這些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就算是奮起反抗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
而且這是在列冬的生日宴會場合,就連那位神秘高貴的秦小姐都在場,鬧大了那幾人能扛住,他卻不得不考慮后面連鎖反應下的恐怖后果。
嘩啦啦......
半透明自封袋被扯開了,里面看起來像是茶葉的東西撒了大半出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濃郁的草藥味道。
絲潞趕忙用香帕捂住鼻子,皺眉尖聲道,“這是什么鬼東西,難聞死了。”
“趙崮是吧,我看你最好抓緊讓那個叫許閑的過來,這東西我懷疑是某種毒藥,他竟敢拿來當生日禮物,到底是什么居心,必須解釋清楚!”
秋少用腳踩住掉在地上的茶葉,心里從電梯就壓抑憋著的邪火越來越旺,已經到了必須要發泄出來的地步。
“絲潞,林汌,秋溟,原來你們在這兒啊,我說怎么沒有看到你們,怎么不去里面坐著?”
就在這時,列冬端著一杯紅酒過來,遠遠便笑著打招呼道,“絲潞妹妹又漂亮了,將來也不知道哪位青年才俊有天大福氣,能追到你做女朋友。”
他來到近處,和幾人一一擁抱握手,又笑著和趙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咦,地上這是?”低頭看見那片黑乎乎的茶葉粉末,列冬微微皺眉,對身邊跟著的人低聲吩咐道,“去找服務員,把衛生保持好,你看這搞得什么東西!”
“這是一個叫許閑的拿臟袋子拎進來的,聞起來臭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絲潞揮舞一下手帕,滿臉嫌惡的表情。
“冬子,不是做哥哥的說話不好聽,我知道你重感情,講義氣,但是,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對他好。”
秋溟上前一步,攬住列冬的肩膀,“就像是我們幾個剛才過來時遇到的許閑,他又是個什么東......”
“許閑?”
忽然間,一個冰冷的女聲毫不客氣打斷秋溟,直接插話進來道,“許閑也來了嗎?”
“我和列少在說話,哪里有你插嘴......”
秋溟猛地轉頭,就看到一個黃裙女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旁邊,正瞇著狹長的眉眼盯著他看。
這個女人他不認識,也和家里提點過需要注意的幾個大小姐樣子對不上號,她身上的衣裙材質也普通,顯而易見并不是和他們一個層次的人,所以秋溟話里就很不客氣。
“閉嘴!”
黃裙女子再次直接打斷,語氣愈發冰冷起來,“我問的是許閑他在不在這里,讓你說別的了嗎?你又是個什么東西,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
“你!”
秋溟頓時大怒,剛準備上前卻感覺手臂被死死攥住,轉頭看時卻發現列冬面色大變,眼神復雜死命給他使著眼色。
“米麗,事情交代完我們也該走了,這個時間點正好。”
人群唰地分開一條通道,秦裳的聲音從后面柔柔響起。
跟在秦裳身后的列冬母親乍一見到有些混亂的場面,再看看場中對峙的主角,原本雍容寧靜的表情頓時一滯,剎那間光潔的額頭上竟然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許閑到底在不在?”
米麗根本不管周圍一眾人復雜的表情,自顧自又問了一句。
自從上次探查那間院子后,她回去越想越感覺憋屈,想她堂堂一位扛過侵蝕擁有力量的侵蝕者,竟然被一個粗魯的武夫一拳震退,不找回場子簡直無法忍受。
這次本來是跟秦裳姐出來辦事加散心,沒想到還聽到了那家伙的消息,當真是天隨人愿,報應不爽。
“噢?許閑也來了嗎?”之前還說要走的秦裳停下腳步,四下里看了一圈,笑吟吟道,“那就見見他,說幾句話再走也不遲。”
秦裳一開口,情況瞬間變得更加不同。
列冬母親臉色再變,急切道,“對,小冬,抓緊找一下許先生,不要讓秦小姐和米麗小姐久等......”
秦小姐?
許先生!?
剛才還準備開口說話的絲潞與林汌剎那間全部閉嘴,眼神驚疑不定,在列冬母親和秦裳、米麗之間來回巡梭。
他們的家世雖然和列冬在同一層次,但能一句話就讓列家主母滿頭冷汗的角色,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揣度的對象。
換句話說,在這兩個女人面前,他們甚至就和無權無勢的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
但是,剛剛才打聽清楚,那個許閑分明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高中學生,并沒有什么強力的社會關系,怎么突然間就和這個黃裙女子有了牽扯?
絲潞以同為女人的第六感,敏銳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這個米麗在提到許閑時的表情有細微變化。
沒錯!
她到抽一口涼氣,就是那種被始亂終棄后小女人憤怒的表情,如果真的是這樣,只要姓許的家伙一現身,再稍微說幾句肉麻點的軟話,豈不是就要當場上演一部破鏡重圓的好戲!?
這對他們幾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站在林汌身后,一臉快意與得意的奧蘭已經呆滯,她就像是大夏天只穿了一身泳裝,卻突然被人丟到寒冷的極地一樣,渾身僵硬,瑟瑟發抖。
奧蘭猛地咬住下唇,淡淡的血腥味道終于讓她回過神來,忙悄悄向后縮去。
剛剛退了幾步,奧蘭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攥住,下意識扭頭,就看到了一雙滿是怒火的漂亮眼睛。
絲潞咬著牙,貼在她耳邊道,“你很好嘛,以為傍上列冬就能隨意拿我們當槍使了?”
“趙,趙崮!”幾乎六神無主的列冬瞥見旁邊一臉茫然的趙崮,頓時感覺找到了真正的援軍到來,急忙問道,“我讓你通知許閑,他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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