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虛空之中,太陰元君認真觀察著從漩渦內緩緩鉆出的巨型怪物,語氣中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與感慨。
顧判對此倒是沒有什么心理波動,語氣平靜道,“當初浪跡于各個世界的時候,我很早便嘗試了混沌荒獸發展的不同路線,機械荒獸也是其中的一個分支,它差不多算是機械荒獸路線的集大成者,此次出來,也好檢驗一下,它是不是真的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用。”
太陰元君點了點頭,向后讓出一段距離,“那就讓吾等拭目以待,看一看它到底能不能達到黑山君提前預定的目標。”
許久之后,機械荒獸終于將整個身軀擠出了那道混沌漩渦,然后緩緩向前,帶領著數十頭巨型荒獸朝著那尊化作星屑之沙的神魔之軀靠近過去。
與此同時,一艘小型戰艦從機械荒獸的體內飛出,很快便來到顧判近前,下一刻艙門打開,逃亡戰艦一位指揮官身著作戰服,臣服于他的腳邊等待進一步命令的下達。
“看到那片星沙了嗎,如果將它們吸收注入主艦之中,會對戰艦產生多大的影響?”
戰艦指揮官沒有太多猶豫便道,“回陛下的話,經過計算,主艦若是將那些星沙作為能量來源進行吸收的話,可能會直接開啟第二次生物性進化,但是有一點需要注意,星沙內蘊含的能量氣息太過劇烈磅礴,主艦初次吸收的上限不應該超過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嗎,不錯,你們的表現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
顧判稍稍有些驚訝地瞇了瞇眼睛,“那就去做吧,在此期間,吾會在一旁保護你們的安全。”
“吾等遵命,陛下的意志將會得到最徹底的貫徹執行。”
新一輪的吞噬吸收由巨型機械荒獸開啟。
遠距感知、抵近偵察、分析研判、計劃制定等等一系列動作有條不紊進行,和之前一擁而上的荒獸大軍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面貌。
而這一次,當數十頭機械荒獸與主艦荒獸將接近三分之一的星屑之沙吸收后,旋即向后退去,脫離了與那片區域的接觸。
緊接著,第二次生物進化當即開啟。
它們也沒有步前面荒獸的后塵,一切都在分析計算后的掌控之中,并未超出安全余量的最大邊界。
太陰元君從頭到尾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即便是以她的眼界見識,也不由得對這些機械荒獸的生命形式與行動模式頗感驚訝,并且從中獲取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感悟。
“黑山君倒是在吾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一手好牌,當真是出乎了吾的預料……”
“不過像這樣的事情,吾反而希望黑山君能夠多來幾次才好。”
她心情似乎不錯,甚至罕見地開起了玩笑。
但是,顧判卻沒有對此作出任何的回應。
而且并不是他不想作出回應,而是根本沒有聽到太陰元君在說了些什么。
現實情況還不止如此,就在太陰元君開口的時候,他不僅僅沒有聽到她在說話,甚至眼前的一切都毫無征兆發生了變化。
不見了太陰元君的身影,也不見了還在消化吸收神魔之軀的機械荒獸,甚至就連那一方正在發生激烈戰斗的神魔界域也不見蹤影……
谷掃
“有意思。”
“能夠無聲無息瞞過我和太陰元君的感知,大日真君和黃泉之主留在這里的眼睛也沒有任何反應,這種手段絕對堪稱一流,至少是在我之上,比我高出了至少一層樓去。”
顧判伸手虛握,下一刻卻又緩緩松開,目光落在悄然出現在自己對面的那道虛幻身影上面,表情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
不得不說,在這道若隱若現的虛幻身影出現的一瞬間,他便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雖然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任何的力量氣息,但他卻相信自己的判斷,這是有過過多次生死之間的經歷后才形成的一種直覺,而不是普通的基于力量對比的判斷。
“你是?”
顧判開口說話,卻發現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整個空間都是一片沉寂,仿佛完全沒有聲音存在的條件。
或者換一種更加準確的說法,那便是這個空間內的所有一切都處于絕對靜止狀態,除了那道正在一步步緩緩靠近過來的虛幻身影。
就連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流淌。
終于,虛幻身影在和他相距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就在這一刻,當牠從運動狀態變成靜止時,空間內的一切卻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從之前的絕對靜止忽然間開始了運動。
“你是?”
一道聲音毫無征兆忽然響起,回蕩在顧判周圍,讓他不由自主微微皺了皺眉頭。
因為這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但是他現在又沒有說話。
就只能說明了他剛剛張口問出的這兩個字,在過了這么長時間后才響了起來,如同是某種意義上的延遲發聲,讓人感覺到了驚訝詫異。
問題是,如果這一切都是面前的虛幻身影所致,那么牠到底使用了怎樣的一種力量體系,為什么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正當顧判陷入思索之時,那道虛幻身影緩緩說道,“吾是誰并不重要,畢竟就連吾自己,都早已經忘記了曾經的那個名字。”
顧判心中猛地一動,在對方開口說話的瞬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類似于絕對靜止的出現,而當其完成了說話這一動作之后,便又再次從被動的靜止轉變成了正常情況下的運動。
“你說的不錯,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不管叫什么,都只不過是用來稱呼的一個名字而已,怎么叫,叫什么,其實都并不重要,似乎確實沒有必要太過認真、在意執著。”
他死死盯著那張看不出相貌的透明虛幻面孔,“那么,你專程過來找到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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