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不,給自己一刀

舊恨要追溯到余滄海的師父長青子。

長青子年輕時意氣風發，不服林振南的祖父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找林遠圖進行較量，結果敗在辟邪劍法之下，此事被長青子視為奇恥大辱，直至其郁郁而終。

正因如此，余滄海一方面對辟邪劍法的威力深信不疑，早就有謀奪劍譜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對林家痛恨不已，林振南屢次派人給他送禮，卻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新仇則是余人彥被林平之刺死一事。

如果余人彥沒有被林平之刺死，那余滄海在對付福威鏢局時，可能迫于名門大派的臉面，不會表現得這么暴虐，但林平之的舉動，讓福威鏢局和余滄海之間再無一絲回旋余地。

當然，即便林平之沒有殺余人彥，福威鏢局和余滄海之間可能也沒有什么回旋余地。

對福在前威在后，由于過度強調福而忽略了威的福威鏢局來說，辟邪劍譜就是一個禍根。

寶物，有能者居之。

在知道的人眼里，辟邪劍譜是邪功，能不練就不練；在不知道的人眼里，辟邪劍譜卻是件寶物，而林振南明顯沒有擁有它的能力。

可以說，從林遠圖以此劍法橫掃大江南北，后輩子孫又狠不下心去修煉的那一天起，林家的悲劇就注定了。

即使沒有余滄海，也會有其他人。

林振南對“天書”深信不疑，一來虞巖的出場足夠震撼，讓他下意識有幾分相信。

就像某一天，突然有人對你說，你其實是個富二代，你肯定不信；可如果說這話的人，是坐著直升飛機到你面前，你會不會有些相信？

而虞巖給他帶來的震撼，比直升飛機給現代人帶來的觀感要強烈得多。

二來，“天書”里很多信息，正好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比如辟邪劍譜的收藏之處、練此劍譜必須自宮等等，這無疑為“天書”的可信度提供了強力背書。

所以林振南一聽林平之去打獵了，整個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派了幾波人去找。

“平之怎么啦？”

林夫人也有些慌，她不知道林家將面臨什么悲劇，只以為是兒子做錯了什么事惹丈夫不高興。

“沒事，你不用擔心。”

林振南安慰夫人。

不管林平之刺死余人彥的事會不會發生，余滄海等人的謀劃是不是已經開始，他都必須未雨綢繆，給全家和鏢局的伙計找一條出路。

要不，把辟邪劍譜送給岳不群？

不行！如果是其它武功，岳不群得到后，不管出自真心，還是為了表面上的仁義，都會對福威鏢局關照有加，但辟邪劍譜，岳不群修煉后肯定會殺人滅口，以免其已經自宮的秘密傳出去。

要不，學祖父林遠圖給自己一刀？

當年辟邪劍譜在林遠圖手上，誰不知道此劍法威力巨大，垂涎的人比現在只多不少，可有誰敢捋林家的虎須？

余滄海敢謀奪劍譜，不就是欺他寶劍不利，劍法不精？

如果他一狠心，把真正的辟邪劍法學會，還會怕余滄海這個雜毛？

此想法一出，林振南頓時控制不住自己，只是看一眼身旁年近四十卻保養得很好，而且別有一番風情的夫人，又有些舍不得。

他怎么就姓林不姓風呢？

……

華山派。

令狐沖一個人坐在瀑布前，時不時撿起旁邊的石子打水漂。

“大師哥！”

岳靈珊人還沒到聲先到。

這里是她和大師哥合創沖靈劍法的地方，大師哥只要有心事，不管開心還是煩悶，都會跑到這里，來這里找他準沒錯。

“你怎么來了？”

令狐沖起身，歡喜地問道。

岳靈珊嘟嘴：“我不是看你不開心嘛，想找你一起練劍，大師哥你幫我看看，我的沖靈劍法是不是有進步？”

說完，她就擺了個起手式，準備舞劍。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有人喊道：“大師兄，小師妹，師父召集我們訓話，讓你們趕緊過去。”

岳靈珊停下手上的動作，往那邊看了看，發現喊他們的是六師兄陸大有，當即跺了跺腳：“這六猴兒！”

令狐沖：“既然師父在找我們，我們趕緊過去吧。”

岳靈珊仍有不滿：“這幾天父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個人呆在思過崖，除了用餐時要母親送去，其它時間誰也不見，好不容易下來，對你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責罵，一點都不講理。”

“可能是因為仙長送的經書吧？”

虞巖給岳不群送快遞，完全不避人耳目，直接從天而降，看到的人遠不止岳不群一個，比如令狐沖和岳靈珊便親眼所見。

后來，岳不群雖然勒令他們不要議論，還不讓他們下山，把整個華山封閉起來，但仙人下凡的事早就在弟子間傳得沸沸揚揚。

大家都在猜師父什么時候向他們傳授仙法呢，哪憋得住不討論？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以前岳不群對令狐沖視若己出，即便有責罵也事出有因，可自從仙人下凡，岳不群就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看到就是一通責罵，根本不管有沒有理。

二師兄勞德諾在私下說，肯定是令狐沖得罪了仙人，然后被仙人告知師父。

令狐沖覺得自己很冤，那天他話都沒說，怎么會得罪仙人，難道是因為身上的酒味惹仙人不高興？

可仙人不都是一邊遨游天地，一邊開懷暢飲嗎？

連酒都不喝，還當什么仙人？

令狐沖和岳靈珊趕到演武場時，師父岳不群和師娘林中則已經等在那里。

除了他們，還有一位面紅須白，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的老者。

“難道他就是那位仙長？沒想到他沒穿盔甲長這樣。”令狐沖暗自猜測。

“人都到齊了沒有？”

岳不群見弟子三三兩兩散漫得很，便作勢讓他們聚到一塊，按身份排好隊，弟子一隊，仆役一隊。

等現場終于像模像樣了，他才把旁邊的老者讓出來，準備向眾人介紹。

誰知他掃了一眼，卻發現有弟子沒來。

“勞德諾呢？怎么勞德諾沒來？你們有誰見到勞德諾？”岳不群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