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昨日在我哪兒睡的,你明明知道還要問她?”此時柳如煙款款而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素婉冷笑道:“我不過是關心一下,如煙你現在也太不像話了,仗著王爺寵愛,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我有沒有規矩用不著你來批評。”柳如煙壓根就不買她的帳,只是走到夕菡面前,給她敬茶。
夕菡接了,笑看她的容顏,身材旖旎,臉蛋姣好,柳葉眉,丹鳳眼,懸膽目,殷桃口。的確是個大美人,難怪王爺會如此寵幸她。柳如煙也在觀察夕菡,她不僅“嘖嘖”贊道:“都說沈家的三位小姐個個芳華絕代,尤其是三小姐貌似天仙,今日一見,果然比天仙還要美,到像……像那出水芙蓉,如此清麗脫俗,呵呵……”
夕菡謙虛道:“姐姐過譽了。”對于自己的容貌一說,夕菡早已知道外界的傳言,所以再聽到也并不扭捏。
“如今咱們府里來了這么一位神仙妹妹,剛好給我做伴兒,呵呵……妹妹不會嫌棄吧?”柳如煙根本不去看素婉和紫奴。
夕菡淺笑道:“當然不會。”
“那……妹妹該不會怪罪我昨日搶了王爺?”柳如煙快人快語。
“夕菡絕無此意。”夕菡笑道。
“恩,我看妹妹是個真心的人,不像那些藏著掖著的,以后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了,誰要是欺負了你,我自會幫你出頭。”
夕菡仍是笑道:“多謝姐姐。”
葉素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怒道:“紫奴,咱們走。”
柳如煙在后面喊道:“姐姐慢些走,仔細摔跤。”
夕菡見素婉等走遠,哀愁道:“正妃恐怕要與我為敵了,我剛進府,并不想得罪她。”
柳如煙爽快的笑道:“妹妹不必害怕,她現在想對付的人是我,無奈王爺寵愛,她還對付不了,哎呀,瞧我說的,妹妹可別多心。妹妹花容月貌,日后寵愛必定比我更勝。”
夕菡無奈一笑,心下想到:我并不想得到王爺的寵愛,他的寵愛愿意給誰就給誰,不要來招惹我便是。
接連好幾天,夕菡都沒有見著浩清王的面。她每日早起向正妃請安,三餐都在房中各自用了,晚上早早便睡。素婉并不為難,果真與如煙所說一樣,如今夕菡不受寵,素婉到不忙著對付。夕菡甚至覺得,素婉有意拉攏的意思,但自己最厭惡女人之間的戰爭,費心費力,所以只當不知道。
到是汀芷沉不住氣,暗地抱怨道:“那個葉素婉,還是葉府的千金小姐呢,竟然也這樣小家子氣,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哪像咱們小姐呀!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夕菡這幾日都覺身體不適,所以總是臥床休息。王府不比在自家府中,不敢擅自下廚煎藥。夕菡只得隱忍,卻不知病情因此而加重。她躺著聽到汀芷的抱怨,忙對她說:“以后萬萬不要直呼正妃的名諱,若讓有心之人聽到,不但你要受罰,就是我也要落個管教不利的罪名了。”
汀芷吐了吐舌頭,說記住了,以后不再犯。
汀蘭看著夕菡緋紅的臉頰,心中暗叫不好,關切問道:“小姐身上又不好了?要不要去請大夫?”
夕菡搖頭,說并未咳嗽,不必煩勞。可是到了晚上就寢后,卻咳嗽不斷,汀蘭披衣起身問如何是好。夕菡只說:“如今天已晚了,怎么也得熬到明天天亮,我忍忍便是。”說話間已咳嗽了四五次,汀蘭無法,只得等到天明。
天一亮,汀蘭汀芷便起床看望夕菡,一看兩人都嚇了一跳,夕菡滿臉通紅,伸手摸時,如火燒般,且不住咳嗽,竟已動彈不得。兩人一陣驚慌,夕菡緩緩說道:“汀蘭,你去稟告正妃,就說我今日抱恙,不能請安了。”
汀芷急道:“都什么時候了,小姐還想著這個呢,正經我去尋個大夫來才是。”
夕菡擺手道:“禮數不可失。”
汀蘭忙去了,素婉聽了,淡淡說道:“既然病了,就好生養著吧。”也不提請大夫一事。汀蘭心寒,回房后不敢告訴小姐,只想暗中去尋醫。
恰好此時,莫白莫羽進來,莫白遞了張紙給汀芷說道:“這是藥方和抓好的藥,藥方留著,藥快拿去煎了吧。記住了,你要親自煎藥,不能讓任何人靠近。”
汀芷喜道:“這可是及時雨呀!你放心,在府里怎么煎藥,在這里我自會更加小心。”說完蹦跳著跑廚房去了。
汀蘭接過藥方,見是何寒衣的字跡,心中疑惑。莫白說道:“先生一直暗中關注小姐,前天就說小姐要大病,所以寫了方子給我們,我們才去抓了藥來。”
汀蘭心中寬慰,夕菡吩咐道:“此事不必聲張,只說是以往的方子,也是老毛病了,調理幾天就好的。”
莫白莫羽應了退下,汀蘭給小姐擦拭著臉上的虛汗。
“妹妹這是怎么了?怎么竟然病成了這樣?”柳如煙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夕菡強撐著要起來,柳如煙忙按她躺下:“快別起了,怎么說病就病呢?請了大夫嗎?”
夕菡緩緩道:“不過是陳年的舊疾,有方子在,就不用請大夫了,汀芷已經去煎藥了。”
柳如煙秀眉一挑,說道:“是葉素婉不讓請大夫嗎?我找她去!”說時便要去了。
汀蘭忙攔住,欠身道:“柳夫人,正妃娘娘是好意,讓小姐安心靜養,小姐也只是舊疾罷了,何必又勞師動眾呢?夫人與小姐交好,婢子和小姐萬分感激,但更不能因此而讓夫人與正妃為難,婢子斗膽了。”
柳如煙看了她半晌,回頭對夕菡說道:“有你這樣的小姐,怪道能調教出這么個水靈的丫頭呢?呵呵……既然如此,我也不拂了你的意,就不去找她算賬了,夕菡,你只管安心靜養吧,缺什么就和我說,別客氣。”
夕菡一笑:“多謝姐姐了。”
“恩,你先歇著吧,生病的人最忌打擾了,我今天就是來看看,改天再來陪你說話。”
柳如煙走后,汀蘭關上房門,到夕菡身邊說道:“小姐,她為什么對你這么殷勤呢?難道,她也想拉攏你?”
夕菡笑道:“你有沒有看出來,她的眉眼,和一個人很像?”
“這……我倒是沒看出來。”汀蘭想了想說。
夕菡只是笑,又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汀芷煎好藥后,端來給夕菡喝下,她喝了一口,皺眉道:“好苦。”但還是一氣喝了下去,又吃了兩口蜜餞,才安心睡下。到了晚上,身上有些發汗,熱退了,咳嗽也好些了。恍惚間,感覺有人輕撫自己的面龐,她輕輕問道:“是你嗎?”那人回答說道:“是我。”便再沒了聲音,也沒了動作。夕菡又睡了過去,直到早上才醒來。
汀蘭汀芷一夜守護,第二天見小姐的病有所好轉,都高興了些。夕菡躺在床上,汀蘭喂她喝粥。
夕菡說道:“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何先生來看我了。”
汀芷邊疊衣服邊說:“小姐是太想念何先生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夢詩真,感覺很真實呢。”
“怎么會?昨晚我們一直守著,可沒人進來呀。”
夕菡笑了笑,吃了幾口,就搖頭不吃了。汀蘭知道小姐口中無味,也不勉強。幫她掖了掖被子,把碗拿去廚房。汀芷拿了換洗的衣服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夕菡一人。
夕菡閉著眼睛,又感覺有人輕撫自己的臉龐,她抓住那只手,問道:“是你嗎?”那人不動,也不回答。夕菡睜開眼,竟然是浩清王。
浩清王看著夕菡眼中的驚詫,瞬間明白了:“原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他抽出手,轉身離開了。
夕菡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笑道:“你當然不是了,而且永遠都不會是。”嘴角一絲淺笑,卻被浩清王從梳妝鏡中看到,更添了心中的不悅。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以后,以后的以后,都是被曾經,曾經的曾經所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