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外。
寒山寺。
山門外,人山人海。
但凡想要加入破籠盟的人,領取一把長劍后,便能直接入寒山,無需登記,無需考核。
有超過一半的人是來湊熱鬧的,領劍進山的多是年輕人,但也有頭發雪白的古稀老人。
破籠盟的宗旨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這么容易?”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嫗領劍進山,大牛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三人跟在排隊的人群后面,半個時辰后,方才來到領劍處。
領劍處只有兩名寒山派的內門弟子,相貌猥瑣,都是凝氣三層的修為。
只要有人過來,他們便將長劍遞過去,不斷重復著這個動作,面無表情,如同機械。
紅夢走在最前面,正要伸手接劍,個頭稍高的猥瑣弟子卻將長劍抽回去,喝道:“禁止蒙面。”
破籠盟光明正大,入盟須以真面目示人。
紅夢掉頭就走。
稍矮的猥瑣弟子一個翻身,便攔住紅夢,傲然道:“破籠盟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師弟,你可知姑娘們為何蒙面?”高個弟子漫不經心地過來。
“請師兄賜教。”矮個弟子虛心地請教。
高個弟子嘿嘿笑道:“據師兄劫色多年的經驗,蒙面的姑娘要么是美若天仙,怕被劫色,要么就是丑到極致,怕嚇到咱們。”
“師兄高見。”矮個弟子笑得非常猥瑣,“那以師兄之見,這位姑娘是天仙還是丑八怪?”
高個弟子上下打量著紅夢,一本正經地道:“腰如柳,胸似峰,杏眼脈脈若星,秀色可餐,絕對秀色可餐。”
“姑娘,摘掉面紗給爺瞧瞧唄。”矮個弟子拔劍出鞘,欲用長劍挑掉紅夢的面紗。
紅夢一個轉身,便躲到魏和身后。
矮個弟子長劍直刺,距魏和的喉頭有寸許時停下,冷笑道:“小子,想英雄救美啊?”
“我叫魏和,以和為貴的和,咱以和為貴如何?”魏和笑瞇瞇地向前伸出右手,“講和費我也不多要,就一人給一千塊上等靈石吧,或者一百顆凝氣丸也行。”
矮個弟子一臉懵:“你說啥?”
“敢來寒山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高個弟子唰地出劍,凝氣三層的修為噴發,他看出魏和擁有凝氣一層的修為,所以出劍就是殺招,欲要一劍斬殺魏和。
魏和眼眸微瞇,一顆心狂顫,手中的鐵筆斜斜點出。
他來姑蘇,為的就是測試自己的實力。
真正的凝氣一層修為,配合通天術,再加上佛蓮的護持,究有多強的戰斗力,只有跟強者對戰過才能知道。
摧毀一棵樹,炸裂一塊巨石,都不算本事,畢竟人是活物,非樹非石,陰險狡詐,最難對付。
筆尖竄出一點墨芒,撲哧一聲,打穿了高個弟子的腦袋。
高個弟子向前奔出好幾步,一頭栽倒,鮮血狂涌。
后面排隊的人見此慘狀,駭然后退,場面瞬間陷入混亂。
“無恥狂徒,敢殺我……”矮個弟子邊叫邊放出求救信號。
一點墨芒如流星般穿過矮個弟子的腦袋。
“聒噪。”魏和從矮個弟子身上摸出一個布袋子,輕輕一推,矮個弟子便倒在了地上。
那個布袋子里只裝著幾十塊普通靈石。
大牛并未被這場面嚇呆,機智地摸來高個弟子的布袋子,雙手捧著遞給魏和。
身為師兄的高個弟子更窮,袋中只有六塊普通靈石,魏和將袋子扔給大牛,笑道:“大牛,這份是你的。”
“仙人,這、這這……”大牛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他打開布袋子一看,差點暈厥,袋中有靈石,而且足足有六塊,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靈石啊。
大牛將布袋收好,抬頭挺胸,突然暴富讓他飄飄欲仙。
“他已求救,寒山派的高手很快就會……”紅夢正說時,一道劍光掠出寒山山門,化作一個翩翩青年。
那青年手持折扇,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尸體,眼眸轉動,瞪著大牛問道:“你干的?”
青年刻意展露修為,竟已達到凝氣七層。
威壓暗掃,壓得大牛有點喘不過氣,但他還是一挺胸膛,叫道:“你爺爺我悶得慌,殺兩條狗解解悶,咋滴,不行啊?”
本以為大牛會否認,但沒想到大牛竟這般有擔當,真是傻的可愛。
其余人都退到了遠處,此地只有三人,三人中,大牛和紅夢都是普通人,只有魏和是凝氣一層的修士。
一個凝氣一層的修士,同時斬殺兩個凝氣三層的修士,這不現實。
那青年眉頭緊皺,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那就多殺幾人,給宗門有個交代即可。
青年一拍腰間的儲物袋,袋中飄出三把短刀,分別射向魏和等三人。
“小心,這是下品靈器。”紅夢提醒。
靈器不同普通的兵刃,光是躲過不行,必須得將其摧毀。
大牛倒是毫無懼意,掄起他的板斧,沖上前狠狠砍飛三把飛刀。
但飛刀尚未落地,嗖的一聲掉頭,繼續擊來。
“你奶奶的。”大牛緊握斧柄,欲再揮斧。
那青年冷笑一聲,唰唰唰彈動手指,三道靈力注入飛刀,飛刀繞空盤旋飛舞,逐漸化作白芒。
大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驚道:“老子居然在和仙人戰斗。”
看把你給牛的,魏和一腳踹開大牛,鐵筆連點三下,就聽鏘鏘鏘三聲,那三把飛刀被墨芒擊中,直接在空中炸開。
那青年驚咦一聲,轉而露出嗜血的笑容,真是個有趣的凝氣一層小修。
“姑蘇城外……”魏和揮動鐵筆,書寫經典詩句。
每寫成一字,那字便如離弦之箭,帶著滾滾黑煙射向那青年。
那青年抽出佩劍,一劍斬掉“姑”字,冷笑道:“能逼我拔劍,你是我見過的實力最強的凝氣一層。”
說話間,“蘇”字已到面前,青年再次揮劍,輕松將其劈散。
“潑墨閣的儒術?”青年嘴角上揚,挺劍向前,“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罷了。”
后兩個字幾乎同時射到,青年連揮兩劍,怎料那兩個字被劍劈開,并未消散,竟化作無數墨芒,噗噗噗,青年從頭到腳到處都是血窟窿。
“好歹你讓我把這句詩寫完嘛!”魏和輕嘆著走過去,從那青年身上摸出了一個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