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抉擇

綠枝托著下巴，用著蹩腳的江南道話問道：“定海潮，好玩么？”

眾人張開嘴，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定海潮，好玩么？

確實是個挺好玩的東西，否則，怎么會引得三界之人，像是孩子搶玩具一樣，就這么撲上去，爭搶得連命都不要了。

飛天噗嗤一笑，寧天霄在這笑聲中，心情也變得輕松了一下，或許很多人就是缺少綠枝這樣的心態，才會一直爭來爭去，沒一點意思。

其實仔細想想，這天下也不過是一個玩具而已，只不過，玩這個玩具的人任由他們自己在這里過家家。

一定有什么東西，在更高處俯視著他們，對于他們的反應時常發笑吧。

比如說，自己這個給出凌云宗任務的老頭，或許就是他賜予的。

高高在上的人啊。

“我們去找定海潮吧。”綠枝眨了眨眼。

“呃......羅剎海是很危險的地方。”

綠枝認真地說道：“我打架，很厲害的。”

寧天霄正在想如何跟這個女孩子解釋羅剎海的危險，一個有些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綠枝！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呆在這里？！快跟我回去。”

綠枝撇了撇嘴走了過去，開心地對漢川說了一句話，寧天霄想，這句話大概說的就是有關定海潮的事情，因為漢川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漢川的臉色，也把寧天霄拉回了現實當中。

是的，牽扯到定海潮的事情，就會牽扯到三界，綠枝和漢川是神族之人，表大伯和呂霜是妖族，而凌云宗，大部分都是人族。

有時候事情真的很奇妙，就在這里，此時此地，三方勢力匯聚，溟魂都已經是往日事，新的一輪勢力角逐，會從這里開始嗎？

寧天霄苦哈哈一笑，難道說，下一次的三界之爭，會因為這里的一場談話，就這么毫無預兆地開始？

漢川再次用神族的話警告了綠枝一句什么，綠枝悻悻地垂著頭，飛天面帶微笑地轉身看了一眼寧天霄。

“只可惜今晚宮止不在，否則，這場談話一定會更有興趣。”

算了吧。

寧天霄心想，白小鬼不愿意承認自己宮止的身份，應該有很多人還在找她吧。

綠枝走后，洗劍池邊再次沉默下來，過了不久，漢川回到了這里。

漢川滿面嚴肅，看著寧天霄道：“寧宗主，我有一件事想說。”

寧天霄摸了摸鼻子：“有關定海潮？”

“對，定海潮的消息，希望寧宗主不要再對其他人說起，定海潮的消息一出，天下必定再次大亂。”

寧天霄點了點頭：“我也不希望因為這一件虛無縹緲的東西，把我的同伴推到對立面去。”

寧天霄靜靜地看著漢川，目光中一片坦然。寧天霄的意思是，我已經把你當成同盟了，大家自己掂量。

漢川也看著他，目光中也是同樣的一片沉靜。

不久之后，漢川輕輕點了點頭：“跟寧宗主的合作，想必城主大人會甚重考慮的，不過，定海潮的事情，恕我不能隱瞞他，不過，城主大人并非戰爭狂人，假如他知道此事，或許對于如何處理羅剎海一事，會有更好的抉擇。”

寧天霄知道這件事并不能隱瞞神族那一方面，他點點頭：“還有綠枝，那丫頭玩心太重了，漢川前輩......”

“我懂，我會再去囑咐一句的。”

漢川看了寧天霄身后的洗劍池，似乎在懷疑，這里是否真的有所謂的溟魂，而寧天霄所說的話，究竟是為了讓他們去羅剎海的合作成真，還是單純為了騙他們好玩？

但是對方既然能夠說出“定海潮”這三個字......

漢川覺得，自己是該重新審視寧天霄的實力了。

從陣法到手段，再從他獨特的能力，有關溟魂和羅剎海的事情，一直是三界仍懸而未決的事，如果能夠替城主拉攏寧天霄也好。

漢川向著寧天霄再次一點頭：“寧宗主，我走了，我期待我們的合作。”

寧天霄微微一笑：“我也期待著。”

百曉生在漢川走后，鬼頭鬼腦地四處看了一眼：“寧宗主，定海潮都出了，你還準備繼續跟神族的人合作嗎？”

“不合作能怎么樣，難道憑我一己之力去羅剎海？神族的力量你也看到了，僅僅是綠枝，一個小女孩，都比喬漁前輩要強吧？”

“這倒是，只是......我有點害怕。”

寧天霄笑了笑：“怕什么？”

“怕終末時代再次來臨啊。”

寧天霄摸了摸鼻子，在手心里呵了一口氣：“這不是我們能解決的，而且，現在來說，這全天下只有我能跟溟魂交流，事情究竟如何，還不是全憑我的一人之言？”

百曉生深深地凝望著寧天霄，直到把寧天霄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寧天霄笑了笑：“前輩，快回去睡吧，夜深了。”

“老夫想壽終正寢，可全靠寧宗主成全了。”

寧天霄摸了摸鼻子：“剛從黑虎宗回來，怎么又說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百曉生也走之后，寧天霄坐在洗劍池邊，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不覺之間，天下局勢，為什么忽然就在自己口中眼中就這么瞬息萬變了？

無論如何，終末時代的慘劇絕對不能再次發生。

至于定海潮究竟是什么開天辟地的寶貝，他也無意去爭奪，屬于開天辟地時代的東西，就應該在開天辟地之后遵循它的歷史使命，永遠不再出現。

“看寧宗主表情，對于將來的事情，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把握？”樹老頭笑道。

“把握不敢說，只是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心里已經明白了。”

睚眥晃了晃腦袋：“看起來，是一條不太好走的路。”

“沒有哪條路是好走的。能夠看到溟魂，對于我來說，這路，已經比天下其他人都好走太多了，何必再糾結這么多？”

“寧宗主心里明白就好，我們不過是一些老家伙了，如今的局勢，還掌握在你們這些活著的人手上。”

寧天霄笑了笑，起身向著睚眥和樹老頭一抱拳：“寧天霄先謝過兩位了。”

“先別忙著謝我們，等那位邪神大人出關的時候，再去找他談一談吧，有邪神大人的幫助，對于將來羅剎海一事，會更有幫助。”

寧天霄遙遙望向劍冢的方向。

邪神宮止。

他并不介意白小鬼從一開始就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她大概是真的很想在這個時代，開始一段新的人生。